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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求娶慕羡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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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一群臣子盯着慕知浔,而慕知浔同样望着她们,“今日朕想要与众卿讨论的是,慕羡舟身上的冤屈已被洗清,是否应该官复原职?”
官复原职?那岂不是慕羡舟又回到摄政王的位置?
在此之前,慕羡舟卸下摄政王的头衔交还皇权,是她们双手双脚赞同的。
有人出列了,“臣认为,皇上已经亲政,不再需要他人摄政了。”
一句话,瞬间博取了不少赞同的声音。
好不容易才让慕羡舟交出了实权,闹了这么多事又回来,她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心血。更何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慕羡舟实际上是“东来”的皇子,这人心隔肚皮的,再把实权给了慕羡舟,万一他使点手段,不可不防呢。
却也有人表示了不赞同,“臣认为,摄政王一心为朝堂,就算不是摄政王,皇上也不能完全否定了他的功绩,应该给与嘉奖。”
那人为“北幽”算是呕心沥血,就这么变成庶人,总有人看不过去。
“你是要他继续干政吗?”
“摄政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可苛待。”
很快朝堂上就吵成了一片,每个人都在极力说着自己的想法,慕知浔撑着下巴,不打断不插嘴,安安静静地听着,不时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你说的有理。”“你说的也有理。”“这么想,也非常有道理。”
在她的不断回应之下,大殿之上的气氛越来越浓烈,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撸袖子,大有干架的意思。
慕知浔一脸惆怅,“爱卿们这般争执不下,朕该如何是好?”
她的眼神飘向冷星,悄悄地使了个眼色,冷星顿时领命,飞也似地跑了。
很快,身在小屋中的慕羡舟就收到了一个消息,朝臣无仪当殿争执,竟然不顾慕知浔的劝诫。
看书的某人瞬间神色一凛,小屋中的温度刹那间凉了下来,冷星还想火上浇油再来上两句,慕羡舟已从眼前消失了身影,只留下那本丢在地上的书册。
果然,能让这位爷动心性的,只有自家的皇上啊。
慕羡舟的脚步很快,当他逐渐靠近大殿的时候,就隐约听到了越来越大的争执声,慕羡舟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而里面的人依然在激烈地争吵,还隐隐分成了两排,各抒己见,面红耳赤。
“不可让摄政王重新执政!”
“摄政王的功勋不可湮灭。”
“你居心何在?”
“你是要让帝君背负不仁不义的名声吗?”
又一次的声音高昂,忽然从殿外传来冷冷的喝声,“殿前失仪,目无君上,都该当何罪?”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杀气。瞬间一群斗鸡马上噤若寒蝉,身体僵硬。
这反应,也是很熟悉。
满朝上下就无一人不畏惧慕羡舟的,听到他的声音就腿肚子抽筋的远不止一两人,多年来慕羡舟不怒自威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何况此刻明显已带着怒意的声音。
有的人仿佛已经看到头顶悬着的鬼头刀,情不自禁地颤了颤。
慕羡舟从门外行入,冷冷的眼神一一看了过去,一排人竟无一人敢与慕羡舟对视,尤其是方才叫嚷着不准他重新归朝的人,开始暗自后悔。
“这便是你们的忠君爱国?”慕羡舟冷笑,几乎笑得人心肝一颤,“你们眼中,何曾有皇上?”
这一次,就连大殿里的温度也瞬间骤降。
“微臣知错了。”有人已跪倒在地,“恳请皇上责罚。”
刹那间殿中跪倒了一片,慕知浔却是一副被欺负后故作镇定的模样,反倒让人看着更加心疼了,“那依照摄、依照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依照我‘北幽’律法,殿前失仪者杖五十,但念及为公,板子记下,罚俸三个月,若有再犯,板子加倍。”
他的话居然没有一个人感觉到不妥,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
“我虽不摄朝政,但我可没死,再让我看到不敬皇上者……”慕羡舟眼神一闪,“杀无赦。”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有些人明显松了口气,至少慕羡舟没有再入朝的意思,是一桩好事。
慕知浔撑着下巴,居然有些轻松的口气,“这么说来,你是不肯再回朝了?”
“草民说过,不再入朝,从此之后,不过就是一介布衣。”面对着慕知浔,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他虽然不愿为后不愿入朝,却还是没有离开她。
他本以为依着慕知浔的性格,会继续纠缠下去,谁料想她却点了点头,“继续议朝吧。”
没有发话让慕羡舟走,这让慕羡舟十分尴尬了,留下,他没有身份听政。走,那是对皇上大不敬。他只能退到了殿的一角,等着议朝结束。
慕知浔看向了礼部尚书,“听说你有本要议?”
礼部尚书一脸的为难,下意识地看向慕羡舟,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双冷冷的眼神,她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表情出列,“皇上,‘烈焰’礼部侍郎秦慕容递交‘烈焰’太女国书,求娶……求娶……”
慕知浔眉头一抬,“娶谁?”
礼部尚书再度咽了口口水,觉得头顶悬着的刀又落下了几分,“求娶慕羡舟!”
一时间大殿里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所有人都在瞬间屏住了呼吸。
随后,是哗然。
慕知浔的眼神顿时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这就是两位姐姐说的帮忙,这玩得有点大吧?下国书娶自己的男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觉得有点刺激,好玩……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慕羡舟,甚至期待着看他如何应对,口中却是干巴巴地问着,“怎么办?”
“不能答应啊!”有人忍不住,瞬间把什么殿前不能喧哗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嗓子嗷了出来,“这分明是别有用心啊。”
当然是别有用心,就连慕羡舟自己都知道里面肯定有鬼,毕竟那个女人不可能对自己有兴趣。
可她拿国书出来玩,正大光明,如今他自愿退出朝堂,不过一介草民,他没有理由让“北幽”朝堂说不。
可所有人心头也明白,这是谁?这是昔日的摄政王慕羡舟,是将“北幽”一手带上繁荣之路的人,若是被“烈焰”得了去,那“烈焰”就是如虎添翼,此消彼长之下,谁知道他不会调转枪头对付“北幽”?
场中的人开始后悔,他们为什么答应的那么快,他们不希望慕羡舟入朝堂,别人可早就盯上这块肥肉。
果不其然,慕知浔已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烈焰’为求修好,才有这份郑重的国书,众卿有何方法,不得罪对方?毕竟慕羡舟不是摄政王,对方若要娶,甚至都不需要国书了。”
下聘,娶人。
慕羡舟可以不嫁,但谁又能保证南宫珝歌不会强娶?但凡找到一个机会,把人从“北幽”国境带走,他们就追悔莫及了。
此刻的慕羡舟隐隐猜到了什么,眼神里露出一丝不善的光芒,若在以往,慕知浔看到这般的眼神,早就如小鸡仔般缩了,可今日的她直面着他威胁的眼神,半点不退缩,“看来,你做不了白衣草民了,因为朕得护着你不被别人娶走。”
慕知浔的神色有些痞,说话的语调也有些不正经,慕羡舟几乎瞬间可以断定,这是从谁身上学来的。
他似乎掉进了她早已挖好的坑里。
慕知浔一挑眉头,冲着慕羡舟悄悄挤了挤眼睛。
殿中的朝臣们听到慕知浔打算护着慕羡舟,又一次悄悄松了口气,耳边传来慕知浔愈发苦恼的声音,“可是,就算朕留你在朝中,她依然可以用国书请求联姻,‘烈焰’强盛,朕不能太过强势,不然两国交恶,就不是好事了。”
朝臣又一次呆住,这怎么办?
齐刷刷的眼神看向慕羡舟,多年的习惯,让她们还是依赖于慕羡舟的决策。
他忽然明白了,慕知浔从一开始打的主意是什么,而她要谋划的东西,不仅自己不答应,朝臣也不答应,所以她今日就要让双方都无计可施。
他很想看看,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帝王,今日会以什么样的手段,让他和朝臣都心甘情愿接受她的安排。
“我可以走,离开‘北幽’,那便不属于‘北幽’的责任了,‘烈焰’太女殿下自然也无法勉强。”慕羡舟慢慢开口,依然淡定。
他在反制她,也在威胁她,告诉她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她没这么容易留下他。
慕知浔知道,他看穿了自己。
“回‘东来’么?”明明心跳飞快,她却用力的压制下来,平静的反问。
回“东来”?满朝众臣心里一跳。
把慕羡舟送回“东来”和嫁给“烈焰”有什么差别?他只能是“北幽”的!
“殿下不可回‘东来’!”
“殿下亦不能联姻‘烈焰’!”
“殿下乃‘北幽’栋梁,他们求娶殿下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所有人瞬间统一了想法,连称呼都变了,生怕慕羡舟一个不高兴,跑了。
慕羡舟看到慕知浔得意的表情,甚至有种冲动,掐死这帮笨蛋,但她们的脑子里只有“北幽”,只有他对“北幽”的重要性,又如何能怪她们?
慕知浔是早就算定了这一点,开始才任由他们在朝堂上吵的鸡飞狗跳,再让自己出面,不仅是在震慑朝臣,也是在告诉他,这个朝堂非他不可。
“既不能跑,又不能隐。你们说朕该怎么办?”慕知浔从宝座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下台阶,走到慕羡舟的面前,“其实朕有个方法,就是为你赐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皇上言之有理,只要在联姻之前,将殿下赐婚,‘烈焰’便不能勉强求娶了。”
朝臣恍然大悟,连连赞叹。
“你想嫁给谁?”慕知浔的视线环视大殿里的群臣,“在这里的人,有谁入了你的眼?你尽管提,朕一定做主。”
“皇上,不可。”有人忍不住,叫出了声,“摄政王地位超然,不可下嫁。”
慕羡舟,“北幽”传奇的摄政王,若是嫁给朝中大员,在他扶持之下,难免出现权倾朝野的臣子,像他这样的利刃,只能掌握在皇家手中。
之前还恨不能将慕羡舟赶出朝堂的众人,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慕羡舟留下,送入后宫,皆大欢喜。
到了这一步,慕羡舟清楚地知道,这一次他居然输给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女人。不仅她输了,满朝文武也输给她了。
他轻声笑了起来,单膝跪倒在地,“草民请旨,入后宫。”
慕知浔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