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and Lost》T-sky

9、Miss and Lost 9 作者SLSev 翻译monaitesky

　　一个金发男孩走进了密不透风的禁林中，他的脚踏着地面上厚实的落叶层，发出晰晰嗦嗦的声音。我知道，他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哪怕是最轻微的呻吟，都会引起巨大的回音。一条碗口大的巨莽从老树的树干上溜到他面前，朝他吐着信子。男孩哆嗦着，用魔杖指住它，但他苍白的嘴唇只是蠕动着，并没有念出任何咒语。巨莽弯曲着身子向前游动着，似乎有些好笑地斜视着男孩。一个低沉的男声清晰地念出了一段咒语，蟒蛇扭动了几下，化成了一堆焦碳。

　　“里德尔…你没…”他皱着眉头，嘴唇哆嗦了一下。

　　“没事吧？诺特。”我平静地问。

　　他笨拙地用手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没事。”

　　天空中划过一道蓝色的闪电，和着雷鸣，好像舞台上的戏剧效果。

　　“下雨了，汤姆。你…怎么…”我望向禁林深处那条黑暗的小路，“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泥泞的林地上盖满了枯枝落叶，路面滑溜溜的，很不好走。我把他送到宿舍门口，“到了，诺特。”

　　“你不进去么？”他挑起了眉毛，“难不成你还想再走一趟雨路。”

　　“哦，我不知道。不过…”我笑了起来，“换成平时的任何时候你的猜疑离事实总有一段距离，不过这回恐怕你说对了，诺特。”

　　我走到屋外，我不想……一切都陈腐，落魄，我什么也看不清，我想大概是雨水蒙住了我的眼睛，同时我感觉到有水淌过我的下颌，它们是温热的，而不像划过我面颊的雨水那么冰冷。我想，我当时一定很狼狈，我感到，有什么东西不复存在了，或许它们曾经存在过，后来却离我越来越远，终于，没有一个人在我身边了。

　　“你怎么了？my son。”我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说。而后，我看到了一间明亮房间和一双冷冷的冰蓝的眼睛。

　　“邓不利多教授。”

　　“发生了什么事？”他把一条毛巾递给我，让我先把身子擦干。他打开浴室的门，拧亮灯，“先去洗个澡吧，你都湿透了。”

　　“是，教授。”我接过毛巾，拭了拭头发，“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穿我的好了，虽然大了点，你不介意吧？”他拿出一套整齐的衣服。

　　“我要是介意的话也没办法，教授。”我有些尖刻地说。他温和地笑了，把我推进浴室，随后非常文雅地关上了门，“太晚了，今天你就在这儿睡吧。”

　　“好吧。要是您不介意的话，教授。”我像甩掉旧抹布一样拉开了身上湿淋淋的衣服，把它们扔到地板上。然后感觉到恨意，这间浴室太整洁了，就像这幢宅子一样，这些地方总是排斥我这样的人，因为，我对于他们是特殊的。我很快洗完了，然后套上那套对于我来说大得不成样的衣服。

　　“教授，我睡哪儿？”

　　他挪出位置给我，“睡我旁边，my son 。”

　　我很快睡着了，但是在睡梦中我时常受到梦魇的惊扰。一条巨莽缠绕着一个老人，它悲苦地求救着，而那个老人同样用凝重而悲哀的表情看着我。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孔，但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他们是谁，答案令我恐惧，我非常、非常憎恨那个答案，但是我知道。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啦？my son 。”他好像哄婴儿一样哄我。沉默中，我对上了一双冰冷的蓝眸。

　　“我没事，教授。”我摇晃着脑袋。他热乎乎的手把我拉到身边，搂住我，“睡吧，my child 。”他温热的身体带着麝香，我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

　　醒来后，我听到邓不利多的声音，他在问诺特，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金发男孩回答：“昨天我去禁林了，教授。”

　　“我知道。可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只是去那里散散步，可没想到遇到了一条巨莽。”那个声音里充满了惊恐，既而又恢复平静，“幸亏里德尔先生路过。”

　　邓不利多用安抚的声音说：“这么年轻就能对付巨莽真了不起。”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虑，“后来里德尔先生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回宿舍呢？”

　　“我不知道，他一个人跑入雨中，不知去做什么，后来您见到他了么？”诺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我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

　　“他在我这里，别担心，耐基。”邓不利多亲切地说。我听到，那个黑发男孩的哭声，“教授，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死了，我好想他们。”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擦拭了一下眼睛，“我不想再回到那所孤儿院，我想留在霍格沃兹，这里就像…对我来说就像家一样。”

　　邓不利多微笑着低声问：“你哪天为什么跑出去淋雨呢？悄悄告诉我。”

　　“我想爸爸、妈妈了。我想看看他们的样子，教授。”我低低地说，然后满意地看到那双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

　　我尝试着想象，他可能会信任我。

　　“汤姆，你恐怕假期不得不待在孤儿院，这件事我没有办法，my child 。”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漠然，“但是，我理解你。”

　　你知道，他根本…但是我仅是说：“我知道了，教授。”

　　“那你们两个一起回去吧，今天——要是我没记错，还有一节魔药学课呢。”他笑了笑，“当心别迟到了。”

　　“汤姆，没想到阿不思这么留意你。”走出那个房间后，诺特忽然说，他的嘴唇撇了起来，“哼，你运气还真好。”

　　“哪里？你怎么样？昨晚跑了一趟禁林。”他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变了，却没再说什么。

　　“诺特先生，里德尔先生，你们迟到了。”莫林哀站在教台上轻描淡写地说，他灰色的眼睛鄙夷地向诺特的方向扫了一眼，“好吧，坐下来。至少…”他的十指交错在一起，“你们不会再迟到了。”

　　罗齐尔朝我畏缩地看了一眼，她所受到的惊吓似乎还没有过去。

　　“看好你的试剂瓶，罗齐尔小姐。”莫林哀从她身边经过，长袍扫过她的桌脚。他最后来到我的桌子前，像往常那样，用食指敲了敲我的桌子，“你准备得怎么样？汤姆，下一届的学院杯…”

　　“会有一场比赛吧？教授。”我低声说。

　　“是的，罗齐尔小姐会有一把新扫帚，我想…”他的眼睛眯起来了，“你也应该有一把，是不是？虽然我不认为你今年就可以参加那场比赛，里德尔先生。”

　　“我想您提醒得对，教授。”我低下头，目光匆匆扫过那本魔药制作书的内容。与此同时，他擦过我身边。

　　我曾经以为他是个很冷酷的人，然而事实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你明白吗？我看过他的日记。就在那场魁地奇比赛以后，我在地窖的一个角落发现了那本日记。当时地窖没锁，那本灰褐色的本子的扉页上写着一段很清楚的话，“我习惯站在角落观察人群。透过黑暗的间隙，闪过零落的风景。”

　　“你在这儿干什么？里德尔先生。”从我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莫林哀站在我身后，一脸怒容地看着我，片刻后，熟悉的微笑爬上了他的脸，他的话里带着一点威胁的味道，“根据我们的约定，我不会惩罚你，但我也不能原谅你。”

　　“您当然不会，先生。”我小心地把日记本放在他旁边，那本日记看起来就像我自己的日记，至少，上面有些字句是惊人的熟悉。

　　他慢理斯条地掏出魔杖，用手指摩挲着魔杖的尖端，“你可以出去了，里德尔先生。”

　　“好吧，谢谢您。”我说，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接着摸索着离开了那间昏暗的地窖。

　　我在走廊里撞见了罗齐尔，她亲热地挽着诺特的胳膊，看到我后便向我笑了一下。

　　“你真有魅力，卡特琳娜。”我开始说。

　　“耐基正在和我讨论一个石像…”她半合上眼睛，用陶醉的神态说，“斯莱特林的标志——一条蛇的石像，你知道吗？”

　　诺特神秘地笑了，带着某种虚伪的礼貌，说：“它在一条秘道里，我有一天在那里看到了它，怎么样？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要是你想违反校规的话…”他贴近我，“也可以自己去看看？你不想试试吗？汤姆。”

　　“那条暗道在哪儿？”我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在斯莱特林的阁楼内，那里有一条楼梯，我和卡特琳娜常常带着探照灯一起去…”谈话随之变得小心翼翼的。

　　“你知道，那条暗道是禁区，禁止学生和教师入内，只有校长本人才能进入里面。”

　　“为什么呢？”我问。

　　“因为那尊石像，传说它具有魔力。”一个女声回答了我。罗齐尔撇了撇嘴唇，小声咕噜了一句，“我们在这儿谈论这些好像太引人注目了，到卧室去吧。”

　　“它是怎样防止学生入内的？”

　　“那个蛇像的眼睛就是一柄透明的镜子，看过它的眼睛的人传说都疯掉了，因此谁也不知道石像的秘密。谁知道呢？它也许是在等待指定的人。”回到房间后，诺特拉下窗帘，用神秘的口吻说。

　　“等待指定的人？”

　　“嗯，那个人可能是…个极有力量的人，有个占卦家族的…那是一段历史人，有人预言说，斯莱特林中将出现一个人解开这个迷，随之打开密室。”她不安地摩挲着手背，用低沉的声音说。

　　“听起来就像预言课，很迷人。”我评价道，沉默了片刻，我问，“什么是密室？”

　　“那就没有人知道了。”诺特小声说，“那是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

　　夜幕下，我提着一盏灯，摇摇晃晃地朝那条暗道走去，我感到很兴奋，仿佛我正接近一个重大秘密似的。暗道打开了，那些向前延伸的灰色石砖的尽头是一道帘幕，我轩开它，看到了一尊石像。它是蛇形的，两颗绿宝石似的眼睛悬挂在它的额头上，它似乎正俯身看着我，我想象这座威严的城堡也在俯视着我。它石膏似的皮肤有一瞬间变得透明，我看到无数细小的血管。我走上前，俯下身去。它的血液流入了我的喉管，整座城堡似乎都颤抖起来。我在那双绿色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充血的眼睛，红色的，像流入喉管的殷红的血。那瞬间，我似乎从它的眼睛内读懂了什么。走道被人用探照灯照亮了，我看到了诺特，他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恍惚，啪，那盏探照灯跌到地上，摔成两半。

　　他朝我跪下，他的膝盖抵着灰色的石砖，他托起我的左手，低声说：“My Lord 。”

　　我意识到，自己与这座石雕，这个城堡有着某种深深的联系。片刻后，诺特的眼神变得茫然，他似乎在看着某个幻镜，我把他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带着他走出了这条暗道。从那以后，我开始留意‘里德尔’这个姓氏，同时我注意到邓不利多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比过去更冷漠了，那双湛蓝的眼睛的主人似乎知道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