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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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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晚间过来看阿鸢,他在第一时间没有过来瞧阿鸢也是存了私心的,他不想自己喜欢的姑娘怀了别人的孩子,屋子里很黑,苍梧点燃了烛火,黑暗渐渐被光亮所代替,阿鸢坐在床边,她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苍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阿鸢,毕竟白泽死在了他的手上,他走到阿鸢的身边,将一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他对阿鸢从来都不设防,“怎么还不睡?”
在他不设防的情况下,一把尖利的匕首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阿鸢的眼神清澈如深夜的湖泊,愤怒中还夹杂着恨意,苍梧知道,这一辈子阿鸢都不会原谅他,那个人虽然死了,可是,他却住在了阿鸢的心里,无论他做什么,阿鸢都不可能回头再看一眼他。
“你杀了我夫君,现在又想杀我未出世的孩子?你说,我要是把你给杀了?那我的孩子是不是就可以活下去了?”
苍梧伸手抓住阿鸢拿匕首的手使劲的往自己的心口捅去,刀子没入皮肉的声音很轻微,“阿鸢,我知道你恨我杀了他,可是,我为何不能杀他?如果没有他,现在和你长相守的人应该是我,是我!”
阿鸢一把推开她,她手里的匕首还沾着血迹,她扔掉匕首,咆哮着,它痛苦,她难受,“你真是疯了!”
苍梧用手捶打着床上柔软的棉被,他的表情狰狞,手上青筋乍现,“我是疯了!从丢了你开始我就疯了!从你嫁给他开始,我便恨不得喝其血,郯其肉!”
阿鸢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她手上还沾着他的血,“我告诉你,你杀了我夫君,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你若是敢我腹中的孩子,我便让你也尝一尝挫骨扬灰,孤独终老的感觉!”
阿鸢的话刺痛着他仅剩的一点理智,他若是敢动她的孩子,她便用最惨烈的方式报复他,这个女人拿捏着他的软肋,让他清醒着痛苦的承受着来自于她的折磨。
他大笑着,仿佛身上的伤口不及他心中的疼痛,他找了她五百年,本以为她会像时候那般吵着要嫁给他,原来这一切之事他的一厢情愿,他笑得有些疯癫。
他疯癫着出门,年轻的帝王孤独的背影被月色拉的很长很长,这样的结果让他仿佛被抽干了灵力。
阿鸢,你可知,我找了你百年,这百年的时间,我走遍了四海八荒,每到一个地方,我便会住上一段时间,然后在院子里种上一棵蓝梅,每到蓝梅开花的时候,院子里可香了,那时,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你的蛛丝马迹,但是,我相信,只要蓝梅开花的时候,那便是你在告诉我,你在等着我接你回家!
可是,哥哥现在找到你了!而我们却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心痛到无法呼吸,他蹲下身子抱着自己,或许这样他能好受一些,慕雨从未见过今日被重创的苍梧,她虽是心疼,但是她并不后悔这样做,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他越是放不下,便越会痛苦,只有快刀才能彻底的将这些乱麻全部斩断。
无边落木萧萧下,这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阿鸢的心里装着白泽,她再难接受别人对她的好。
江淮序再次看着阿鸢从他的身边离开,他身上压着东陵的未来,他不敢肆意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阿鸢站在原地等着他的时候,他却退缩了!
慕雨和她说过蛟龙有三条命,现在,她相信白泽肯定还活着。
经过那晚之后,苍梧便将阿鸢关在了院子里,她可以随意走动,但是身边必须有人跟着,只要她敢跑,那伺候她的人便会被五马分尸,在楚国,五马分尸是最惨烈且痛苦的死法。
阿鸢坐在院子里给孩子做衣服,阳光温柔的打在她的脸上,如今,她已经将自己的辫子盘了起来,一副嫁为人妻的样子。
院子里的侍女们都喜欢眼前这个姑娘,她的脾气很好,她们有时笨手笨脚的,阿鸢也没有斥责她们,她只是冲着她们微微一笑。
院子里新来了一个丫头,她年岁还小,当年苍梧率领十万大军剿灭南辰的事情她听家中老人谈起过,老人还说南辰军中有一位军师,他是蛟龙,利害的很!
因为好奇,她便缠着院子里那些在宫里待的时间长的宫女问道:“姐姐,南辰军中有一位军师,听说可厉害了!那他为何会尸骨无存?”
因为阿鸢在,那些宫女可不好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道:“这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了我们在慢慢告诉你!”
“为什么?”
阿鸢看着她如此的好奇,她放下手里的活计,一字一句的和那小姑娘说道:“他是南辰的军师,自从南辰国灭了之后,南辰内部为了争夺权利血流成河,玄策大将军平定南辰内部叛乱后,便带着剩余的将士们进了深山,白泽是玄策大将军的义子,在南辰最落魄的时候,他带领着南辰剩余的那些士兵苦苦支撑着风雨飘摇中的南辰国,有人说他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明明南辰国气数已尽,他做的那些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阿鸢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亲眼看着白泽的灵力一点一点的消散,然后,他化作了一缕光在她的面前消散了,她伸手想要留住白泽最后一缕元神,可是,无论她如何难过,她的爱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其实,南辰气数已尽,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无法放下那些同袍,也无法置身事外!恩宜偿,情难还!他选择和那些同袍一起赴死,那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使命!”
是啊!有些时候,选择虽是过于痛苦,但是,至少死去的人却心安。
日复一日,阿鸢依旧被苍梧圈禁在那一方院落里,没有人和她说话,她只能做一些手工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雪凌成了公主的伴读,和她一同进宫的还有南陈王的嫡女阮潇潇、江士郎的义女江娆、丞相的嫡女陈淑瑾、苏纹的嫡女苏之夏。
宫里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好在宫中有人指点雪凌,她适应起来也不算太吃力。
陈淑瑾脸上的王八已经消退下去了,再次相见,雪凌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她,陈淑瑾本来就心高气傲,她仗着自己的爹是当朝宰相,便目空一切。
之前燕北辰给她撑腰得罪了陈淑瑾,她一定会找雪凌的麻烦,一大早,夫子在给她们讲学的时候,雪凌记得她把书放在了书桌上,可是,她就出去了一小会儿的功夫,桌子上的书本就不见了,而且,她的凳子也被人泼了墨汁,她看着陈淑瑾,陈淑瑾一脸得意的瞧着她,她断定雪凌不会报复回来。
因为她没带书,便被夫子罚去了外面站着,今日的天气出奇的不好,来上学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可这会儿黑云已经压上来了,雪凌抬头看了一眼天气,怕是要下雨了!
这风一吹还真是有些冷,豆大的雨滴落在了不远处的芭蕉扇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很是清脆!
顾裴之从御书房出来,路过学院,他看见雪凌站在屋檐下,那稀稀落落的雨滴已经将她的衣袖打湿,额前的碎发上沾染着水珠。
他的双脚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素素姑娘可是犯错了?”
他笑得如沐春风,这个男人还真是假,跟个笑面虎似的!
雪凌没有说话,顾裴之身上穿着一件鎏金镶边的玄色衣衫,他生的本就高挑,这件镶边的玄色衣衫穿在他的身上显得越发的迷死人,雪凌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下一秒便会将他生吞活剥!
雪凌知道这个人八面玲珑,稍有不慎便会被他抓住把柄,“大人还是莫要和我说话,我这人嘴笨,要是那句话说的不对惹大人生气了,那这宫中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顾裴之知道雪凌拿话激他,但是他并没有生气,“素素姑娘就这般怕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姑娘了?”
“大人,雨越下越大了,您该回府了!”雪凌才不想和他一同纠缠下去,毕竟,这个人和燕北辰一直不对付!
顾裴之笑了笑,他的笑容让雪凌看起来倒是有些瘆人
“是啊!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我是该回府了,只是先生的课还有半个多钟头才结束,素素姑娘可能要在雨中多站一会儿了!”
“那就不劳大人费心了!这站不站的住,那是我的本事!”
顾裴之看了一眼雪凌,他倒是没有发现这姑娘的心眼还挺多的,他将双手背在了身后,一副吃了哑巴亏的模样。
在雪凌的眼里,顾裴之也不算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他和燕北辰不对付,那在她的眼里,他自然就被她划到坏人的行列中去了。
淅淅沥沥的雨一直下个不停,雪凌的鞋子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这人间的四时美景果真要比神界美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