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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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搬过来是我享福了，起来就有饭吃啊！”魏顺大夫嘴上挂着笑，拉开凳子坐下。
“应该的。”闻知辛递上筷子，推了推咸菜小碗，“魏大夫尝尝这个，我养父生前做的酱茄干，不知道您吃不吃的习惯。”
“吃得惯，肯定吃的惯！”魏顺大夫夹了一筷子白口吃了，仔细回味了一番，“嗯～香啊！这茄子怎么吃着像肉！太会做了！”
“您喜欢？我也会做，改天等茄子熟了做点？”闻知辛记得昨天一路回来，很多地里都种了茄子，不知道能不能拿粮票换。
“好啊好啊！”魏顺大夫就着酱茄干呼呼喝了几大口稀饭，美滋滋，这日子过的……享受啊！
“哎呀，小闻同志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太有本事了！你以后别走了吧，就在咱们大队也挺好的，我舍不得你啊，你走了，我这好日子就没了。”
“您老这就夸张了！”闻知辛好笑，一点腌小菜而已，魏大夫就是爱逗趣。
这顿早饭吃的格外香，魏顺大夫对酱茄干爱的不得了，吃完了还不够，小碗里剩的油渍和碎末也不舍得浪费，刮了大锅里的一点米汤，搅合搅合喝了。
“呼——舒服啊。”
“那您在前面院子休息一会儿，晒一晒早上的太阳更舒服。”闻知辛收拾好桌面，从晒草药的簸箕里挑几片甘草片泡了杯热茶放魏顺大夫椅子边上，像当初照顾养父一样。
“哟，顺子这是收了徒弟，要享福了。”一位白发老人推门走进来，笑着点了点躺在竹椅上的魏顺大夫。
“兰姐！您怎么来了。”魏顺大夫看清来人，“倏”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急步跑上前去扶人，动作快的不像个年过六十的老头儿。
他把白发老人扶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双手奉上自己还没来得及喝的热茶，“兰姐快喝口暖和的，也别臊我了，小闻知青懂的比我多多了！他就是心地好，尊重爱护我这个老年人。”
说着，把正准备去洗碗的闻知辛拉到老人面前，“兰姐，这就是小闻知青，全名叫闻知辛，刚满十八岁呢，别看年纪小，一身的本事！”
“这名字取得好！眼睛又清亮，长的好看，是个好同志！”白发老人笑眯眯地瞧着闻知辛，对他赞不绝口。
“谢谢兰婆婆的认可。”闻知辛放下碗筷，跟着魏顺大夫的称呼叫人。
“哈哈，你叫兰婆婆倒是没错。”魏顺大夫继续给闻知辛介绍兰婆婆，“兰姐比我大十二岁，我这一辈儿的都是她看大的，跟亲姐一样！她也是大队最长寿的老人，身体很健朗，一年到头没见她生什么病，我在这卫生所都没怎么见过她……嗯？不对啊！兰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找我，是不是不舒服了？！”
他一下子急了，伸手就要给兰婆婆把脉，一边还在问，“是哪儿不舒服？咳不咳？胸口闷不闷？肚子痛吗？想不想吃东西？还是——”
“啪！”兰婆婆一巴掌轻拍在魏顺大夫的手背上，笑骂，“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毛躁，嘴跟机关枪一样不停地问，我都插不上话。”
“那你说你哪里不舒服？”魏顺大夫抱着被打的手，委屈巴巴的。
兰婆婆一抬眉，“我哪里说我不舒服了。是我家鸡病了！两只鸡都趴窝不爱动，不吃粮，爪子肿老大，黑紫黑紫的。”
“是鸡病了？”魏顺大夫见不是兰婆婆生病，松了一口气，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兰姐你吓我一跳，你这鸡病了找我干嘛，我又不会给鸡看病啊。”
“我不找你找谁？！一个大队就你这儿有药，人吃的药，鸡吃不得？”兰婆婆不开心了，她那两只鸡好不容易养了半大，这时候病死了多可惜啊！
魏顺大夫还想争辩鸡跟人不一样，余光瞥见若有所思的闻知辛，一拍大腿，“哎我这记性，怎么忘了小闻知青呢！小闻知青，你看这鸡病，你能看吗？”
“可以试试。”
根据兰婆婆的描述，闻知辛基本能判断出鸡得了什么病，保险起见，又多问了几句，“兰婆婆，你家小鸡是养在哪里的啊，平日喂的什么吃的？”
“就养在鸡笼里的啊，平时就菜叶子剁碎了拌点米糠喂，家里小孙子放学了会捉点小虫。”兰婆婆终于遇到肯听她讲她家鸡的年轻人了，于是大吐苦水，“你是不知道哦，抱过来的时候是三只，我养在院子里，结果不知道被什么叼走了一只，我再不敢放出来养了，就让我家老大编了个大竹笼。前面都养的好好的，今天早上给它们放饭，都不过来吃了，我抓起来一看，两只鸡的脚肿的哟！”
“鸡的爪子底下有伤口吗？”闻知辛追问，笼养鸡活动受限，竹片编的笼子很容易划伤爪子，这可能是鸡得病的诱因。
兰婆婆一愣，可能没想到问这么细，“那我倒是没注意。”
“好的，我大概知道了。”闻知辛起身问魏顺大夫，“我可以去药柜拿点药吗？”
“啊？可以啊！”魏顺大夫带他去诊疗室，拿把钥匙打开铁皮药柜，“西药中药都在这儿了。”
闻知辛朝里看，最上面一层放着品类不多的几种西药，下面没有隔断板，套了一整个百子柜进去，百子柜的格子做的很小，格数却很多，每个都贴了药名，“中药种类真不少啊。”
“那当然了！”魏顺大夫有些骄傲，爱惜地摸着百子柜边缘，“这都是我这些年一点儿一点儿添的，不敢说跟县里的大药铺比，就双溪公社这十个大队，我这儿的药材最全！”
“真厉害！”闻知辛竖起大拇指，“那我给鸡抓点儿药？”
“你抓吧。”说完，魏顺大夫往外瞄一眼兰婆婆的位置应该看不到这边，小声问闻知辛，“你不去看看鸡就知道鸡生什么病了？现在抓药不会搞错吧。”
“不会的，魏大夫放心。”闻知辛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这个症状很典型，我治过很多的，很了解。”
“是啥病啊？”魏顺大夫很好奇，也想学学自己能不能治，以前公社的兽医看完病就走了，他想学没机会。
“应该是鸡葡萄球菌病，多见于笼养的小鸡。”
“哦哦。”魏顺大夫默念几遍病的名字，“这几个字怎么写的？”
闻知辛用手指在药柜上写了一遍，“我到时候会写份病例档案，写完给您看看？”
“好啊好啊！”魏顺大夫笑得牙不见眼，“还要多少药，我来帮你称！”
“那您帮我拿一下黄连，板蓝根，甘草……”
两个人一起互相配合，很快配好了药，闻知辛全部倒入捣药石臼里用力舂碎，魏顺大夫拿一个小碗儿装起来，“就这些够了？”
“还要拿一片红霉素加到水里喂。”闻知辛指了指柜子最上方的小药瓶，担心魏顺大夫舍不得给，毕竟西药确实少，而且见效快，一般都是给人准备的，但小鸡的葡萄球菌病是一种传染病，在雏鸡和中雏中死亡率也挺高的，最重要的是，人也会感染葡萄球菌。
幸好魏顺大夫一听只要一片，非常大方地给了，“早点治好了鸡，兰姐也能安心，不然她老是操心，伤了神就不好了，容易生病。”
“魏大夫高见！”闻知辛这次竖两个大拇指。
“哈哈哈……”魏顺大夫被夸得满面红光。
“顺子，在里面笑什么呢，药配好了吗？我要回去了！”兰婆婆眼看日头高了，有点着急，她一会儿还要去菜地呢。
“来了来了。”
端着药，两人跟着兰婆婆去了她家，也看到了两只小鸡，闻知辛抓起来一只一只仔细地检查，这时兰婆婆的家人都出来看新奇，他们第一次见给鸡看病。
“怎么是这个小知青来看？能看好吗？”
“不知道，看他怎么说。”
两只鸡确实是葡萄球菌病，它们的爪子底下都有创口，裸露的伤口又踩了鸡粪，就感染上了葡萄球菌。
他把药交给兰婆婆，嘱咐她，“这个药片我已经帮您掰成四瓣了，您一天拿一瓣化水喂给小鸡，还有小碗里的中药加点米糠和水，搓成指头大小的药丸子，每天给每只鸡喂一颗，喂完为止，到时候我会再来看看小鸡的情况。”
“好！我听你的！”兰婆婆一口答应，没有半点质疑。
兰婆婆的信任让闻知辛大为感动，心里的责任感更重了，回到卫生所，没有半点停歇，直奔诊疗室的药柜。
“你这又是要给哪个抓药？”魏顺大夫慢悠悠地跟上来，觉得自己这点药可能不太够用了，要加紧去后山上再采点了。
闻知辛埋头抓药，回了下头，“魏大夫忘了？猪场那几只猪还病着。”
“哦哦哦！我还真给忘了。”魏顺大夫拍拍自己的脑袋，“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猪场的事是大事，我替你跟大队长申请过了，尽力治，一会儿我跟你一起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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