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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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往天国的一封信
——to Camus
卡妙老师：
你好。相处六年，这应该是我给你写的第一封信吧？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下笔才好。
老师，自从冥界大战结束之后，已经过去很久了。世界暂时恢复了和平，我也脱下了白鸟座圣衣，回到了西伯利亚。
在离开之前，我去向女神辞行，她交给我一本用希腊文书写的名册，指着其中的一页对我说：“我认为，你大概想知道这些。”
老师，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的名字，而下面一行是你的生日——2月7日……今天就是你的生日啊，卡妙老师！可身为你的弟子的我却是第一次听说……
心中有遗憾，因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当面向老师祝贺——在这六年里，除了对我和艾尔扎克进行圣斗士训练外，老师你一向是沉默的，对自己的事也很少向我们提及。不善言语的我便也一再地将问题埋藏……为什么当初我不大胆地问出这个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呢？如果那样……
老师，那天，艾尔扎克问你，为什么从不过生日，我记得你说：“身为圣斗士，怎么可以整天记得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可是，卡妙老师，每一年我或者艾尔扎克过生日的时候，老师不也把当天的训练任务减少，允许我们去市镇玩吗？
令我印象最深的该是那次吧——那年，我刚刚来到西伯利亚，离开妈妈之后的第一个生日就要到来了。前一夜，我呆呆地望着屋顶，听着外面怒吼的风声和屋子里艾尔扎克酣睡的声音，久久不能成眠：我不知道在与妈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之后，身边忽然少了一个最为亲近的人，这个生日该怎样度过……老师，当时我哭了，我真的哭了。我想念妈妈，我想立刻跑到妈妈沉船的地方去痛哭一场！可是，我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因为，妈妈说过，希望我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第二天，卡妙老师，你像往常一样早早把我叫起来。我在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枕边静静躺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熊皮大衣。我不敢相信地把它拿起来，厚实温暖的感觉，绵密细致的针脚，让我对你严厉的催促也瞬间涌起了一份感激——卡妙老师，这是你亲手做的，对不对？原来，在夜静更深之际，老师房中不灭的灯火是因为这个……而老师你，却依旧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淡淡地告诉我：“穿上吧，暖和些。”
训练是艰苦的，即使是在寒冷的冰原上长大的我也有些承受不住这里冬天直透骨髓一般的寒气。回想当初，无能而懦弱的我一定让老师伤透了脑筋吧？我总是一次次地跌倒，一次次地在凛冽的风里失去意识，恍惚中听到老师你的呵斥，却每每在熊熊炉火的温暖下张开眼睛……
至今仍记得那幅画面：黑暗的小屋被跳跃的炉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我蜷缩在被子里，看着老师在火光映照下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眉间锁着一丝担忧；可当发现我醒来的时候，那丝担忧便随着你舒展开的眉头消散了，于是，你走过来探看我的情形，手掌上冰凉的温度沁入我混沌的意识，说不出的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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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惊醒了沉浸在回忆当中的冰河，他蓦然抬头，透过迎面窗户的玻璃可以看到，浓重的黑色正在慢慢褪去，天空中寥寥可数的几颗星子还在执着地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对呀，我在希腊，在雅典城里，身处于老师为之奋战了一生，并为其付出生命的圣域中一个小小的客栈里……
微怔，有一种不知今昔何昔的茫然。之后，冰河低头浏览了一遍自己所写的内容，又陷入了沉思……
外面的声音渐渐杂乱起来，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一天的活动了。冰河盯着一点点明亮起来的天空，眼角不经意地瞥见一道闪光——镜子？
借着仍有些朦胧的天光，可以看到镜中有一个金发的少年在怔怔地望着前方：他的面部轮廓虽未脱稚气，却给人刚硬的感觉，眉目之间透露出一种冰雪般的气质……
——老师，很多人都说，我像你：冰之战士，使用着美丽而可怕的冰之招数，还有一张与之相配的冰样容颜……于是，我努力在镜中寻找你的影子。可是……我找不到……那个烙印在我内心深处的影子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
镜中少年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悲伤的阴霾，但他摇摇头，将它甩去了。
冰河重新拿起搁置已久的笔，略微踌躇，手开始动，而且动得很快——
“老师，你总是对着我叹息：‘冰河，你太软弱了。只有放弃这些温情，学会冷酷地对待你的敌人，你才能够取胜！’但是老师，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我做不到。卡妙老师，即使冷酷会带给我胜利，可如果要用对妈妈、对卡妙老师、对师兄艾尔扎克、对我那些生死与共的兄弟的遗忘来换取，我只能够用摇头来回答！
对不起，卡妙老师，我始终是个令你担心的人。但我庆幸，我以身为卡妙老师的弟子为荣，也希望有一天，老师能够以我为荣！
……
好了，就写到这里。天亮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应该是个好天气吧？很想问一声：老师在天国可好？今天，老师会过个什么样的生日呢？
弟子惟有遥祝卡妙老师生日快乐了……
此致
敬礼
不肖徒 冰河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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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金黄色的光辉撒向慰灵地，为这里的死寂增添了一点生机。虽然刚刚遭受寒霜袭击，但托着露珠的草叶还是昂起了头，在阳光的抚慰下显现自己倔强的生命……
晨风轻轻拂过这片还没有完全苏醒的土地，吹动草叶沙沙做响。风过后，一个金发少年出现在这里，静静站在一块墓碑前面，用目光摩挲着上面依旧清晰的文字……
——明知道里面什么也没有，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来到这里。也许，只是因为这里曾经葬过这么一个人，泥土中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老师……”
——经历激战的处女宫在一段时间的整修之后，大体回复了从前的风貌。望着那两扇依旧紧闭的雕花石门，心中知道，那里仍然是一片荒芜……
“老师，我来看你了……”
从怀中慎重地取出已经封好的信封——收信人地址的位置是一片空白，收信人姓名的位置则工整地写着“Camus”……
“老师，请接受我的礼物……”
火焰，慢慢吞噬了墨迹仍未干透的信封，连同里面的那封信。冰河看着它的燃烧，随后轻轻松开手指，让那一点红色的余烬烧尽最后一点纸的白色……
——冰之战士的生日，怎么可以没有冰雪的陪伴？既然无法将西伯利亚的寒冷带到这里，就让弟子的拳为老师助兴吧……
“老师，生日快乐……”
低沉的嗓音带着些怀念，冰河手一扬，立刻便有点点冰晶随风坠落——
从此之后，慰灵地的上空会年年出现如此奇幻的景象吧？
五色彩练蜿蜒在半空中，只有极地才会出现的光学现象却在温暖如春的圣域呈现，好像……曙光女神的降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