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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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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粟的成绩在班上是数一数二的,老师却不会将他任命为班长或是学习委。
季粟喜欢轻松的工作,最好是没有工作。但老师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他,给了他个不轻不重但需要每天办公室教室两头跑的任务。
收作业,搬作业。
不知是老师看上了季粟什么,有非常大的信心相信季粟一定可以办好。
每天早上不分科目,需要全员收齐,然后一摞一摞的往办公室搬。
数量少的话会是季粟自己一个人搬进办公室,数量多时,则会有魏司帮忙。
或许在班里他只与魏司关系好,平时两人来时,季粟往往沉默寡言的,魏司一人就能一个人说的尽兴,根本就不需要季粟去回答他什么。
他的世界似乎很小,一个魏司,一个沈书淮,似乎足矣。
第二节数学课时,季粟在下课期间去了趟办公室。
他习惯性的敛下眉目,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周围谈话声灌入耳中,又从耳畔弥散,便是来了安静的办公室门口。
他敲了敲门,随即手掌下压推门走了进去,季粟熟悉的走到数学老师的办公桌前,一言不合搬起那一摞高至头顶的书。
他的力气似乎很大,却又不是很大,搬起的书本些微摇晃,捧起书本的双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泛青泛白,本就修长瘦削的手更是因此暴露出清晰的青筋脉络。
“小心!”
忽然一声响,一只手凭空出现稳住了摇晃不稳的书摞。
那只手是白净的,惯于握笔的位置是薄薄的一层茧,指甲圆润,修剪得无比齐整,手腕上还有一只表,黑色的,黑色的皮革表带圈住了那白净的手腕。
很漂亮。
手的主人一定也是非常漂亮的。
季粟看到那只手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搬书?”出声的人不理解他的这种“特立独行”的行为,疑惑的同时不用想,他的表情应该是蹙着眉头的。
“怎么不行?”季粟淡淡道。
那人帮他分担了些,将近一半的书本被其搬了过去,致使季粟的眼睛终于从书本后显露。
一双清明冷感的眼睛。
黑羽般的睫毛翘着,眼尾像是画家肆意的一笔,向上勾起。
他用那双眼睛看定来人,凭空有了几分勾魂摄魄的美意。
“不会闪着腰?”白酌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眼睛犹如春风拂过的湖面,暖意纵生。
季粟避而不答,问:“你怎么在这?”
白酌对此并无失去兴致,顺着他的问题回答:“是来拿试卷的。”
像是证明话里的真实性,白酌捧着一摞书本绕到办公桌斜对面的位置上,从桌角拿起一沓试卷放在了书本的上面。
季粟静看他,没有说话。
白酌不以为然,依旧心情愉悦的替他打开办公室的门,站在外侧等他。
就这样,白酌捧着一摞书跟在捧着一摞书的季粟后面,一直跟到了班里。
季粟所在的班里。
原本活跃的班级对于突如其来的“陌生”学生,不由得连说话都忘记了,直直盯着这位学生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然而,白酌并没有将因为自己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的情况放在心上,动作极轻的把书本放在讲台,然后帮忙把季粟捧着的书也放上后,拿着自己班的试卷,最后对着季粟抿唇笑了一下便出门走了。
“他是……谁?”
“好像是理科四班的。”有人不确定的说。
“白酌。”
“年级第一的白酌!”
众人哗然。
白酌么?
他好像从不会轻易出现在别人的视野里,除去上台演讲,似乎从未有人在校园里留意到他。
知道他在四班,但也没见过他会为了谁特意进入哪个班,有人为了看一看这才华横溢的年级第一通常会趴在他们班的窗户口好奇地往里瞥一眼。
看到的基本都是一个场景,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自然垂下,遮掩他的眼睛,只留下高挺的鼻梁,粉淡的唇角,以及线条优越清晰的下颚。
这些人里其实多数都是他的爱慕者,少女心青春萌动,喜欢他的颜,爱他的声音,想他的温柔。
本质上是人见人羡慕的存在。
实属无奈。
要白酌自己说,他自认自己是个普通人,一切的一切都源于父母以及自己的努力,没有值得别人崇拜爱慕的地方。
季粟不管班里人的吃惊,自顾自把作业分好传下去,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懒洋洋地趴下去,敛下眉目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白酌拿着卷子一步一步走,此时渐起微风,穿过过道,卷起他的发丝,令它肆意飞舞,他的心情或许是因为清风的缘故,又或许是源于别的,无比的轻松愉悦。
正由此,沈书淮问了句先前与之问过的相同的话,“你笑什么?”
白酌没有说“为什么不能笑”,而是桃花眼笑得弯起,对他说,“因为我遇见了季粟。”
因为遇见了他,所以我在笑。
因为他,心情变得如此轻松明朗。
对沈书淮而言,季粟纵使沉默寡言,却也是存在于他世界里可以影响他情绪,牵扯他情感的重要的人。
白酌呢。
仅一面的季粟,对他而言又意味着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