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小食堂》乐乐大王

11、第11章

　　“手势？”

　　昔颜回头愣住，才想到她刚才比画的手势似乎有些太多，一时间不知顾洵指的哪一个。

　　放下手中拿倒了的书卷，顾洵起身离开书案，长腿迈了两步，到了昔颜面前。

　　“就是这个。”

　　昔颜看着顾洵右手轻轻抬起，两只扣环，三指微伸，对着她做了个手势。

　　“OK！”

　　昔颜对着顾洵回做了一个OK的手势。

　　“OK？”

　　顾洵在国子监博览群书，还是头一次听到OK这个词。

　　昔颜立刻反应过来，马上改口道：“就是好的、明白的意思。”

　　屋内昏暗，距离太近，昔颜也看不清顾洵脸上现在作何表情。

　　总之，得趁着顾洵反悔前，赶紧去小食堂占住地方才行。

　　“大人，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小食堂做晚饭啦。”

　　昔颜转身飞奔而出，只留下动作慢了半截，对着空气比“OK”手势的顾洵。

　　幸好刚刚陈思走时，告诉了昔颜小食堂的具体方向。

　　否则这黑灯瞎火，屋影幢幢，昔颜肯定又要乱了脚步。

　　一缕微晃的烛光，从小食堂敞开的院门透了出来。

　　陈思从顾洵书房出来，顺手帮昔颜燃了小食堂内物的烛灯，生怕她再迷路。

　　“啧啧，小食堂还真不少。”

　　举着烛灯在屋里转悠了一圈，昔颜大概摸清了小食堂的构造。

　　内屋是厨房，外屋是堂食的餐桌椅子。

　　院子里似乎还有一个小屋，昔颜猜想应该是睡觉休息的屋子吧。

　　肚子又嘟噜两声，似乎在提醒昔颜赶紧做饭。

　　把烛灯放在高处，昔颜看到了白天用过的铁锅、砧板。

　　白日里匆匆忙忙，昔颜这才发现，这里的砧板可不单只有一个案板。

　　下面还有一个托着案板的小几子，从远处看，砧板就像是个小凳子似的。

　　昔颜用手拍了拍案板，果然四平八稳，一动不动，她满意道：“好兄弟，以后我的发达就靠你了！”

　　“扑通”一声，吓得正得意的昔颜一跳。

　　哪来的水声，难道这屋里还有鱼不成？

　　昔颜取下高台上的烛灯，顺着那扑通声音的方向，轻手轻脚地寻去。

　　角落里出了一个盖着木头盖子的粗瓷缸，啥也没有。

　　难道声音是从缸里传出来的？

　　昔颜暗暗给自己壮了壮胆，左手举好烛灯，右手就去揭那缸上的木头盖子。

　　又是“扑通”一声，昔颜捏着盖子的手指抖了抖，差点把盖子丢在地上。

　　缸里满满的水，黑乎乎的，也看不清里的到底是什么。

　　正好水缸旁有一个长柄竹制漏勺，昔颜单手握着漏勺，伸进水缸里捞了起来。

　　里面不像有鱼的样子，倒像堆了一堆小石头，漏勺搅进去，还有哗啦哗啦的声响。

　　抽出漏勺，昔颜惦着它沉甸甸的。

　　左手的烛灯靠近一看，昔颜惊讶的眼睛瞪得溜圆。

　　竟然是一缸牡蛎。

　　清渊县身处内陆地区，距离海边并不近，哪来的海货？

　　昔颜拿起一个牡蛎，先是凑近闻了闻味道，又在烛灯下仔细观察。

　　没想到这牡蛎竟然还很新鲜！

　　有了牡蛎，昔颜脑海中顿时闪过一道美食。

　　咂咂嘴，昔颜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开心地对着牡蛎道：“既然在小食堂里，我就默认你是我的食材啦。”

　　转身找了个盆，昔颜又捞了一些牡蛎，全放在盆中，浇了清水简单清洗。

　　铁锅烧热，清洗干净的牡蛎被昔颜整整齐齐码在锅内的蒸架上。

　　新鲜的海鲜无需任何调味，也不用加水，直接开火清蒸。

　　趁着牡蛎蒸制的功夫，昔颜取了干净的瓷盆，找到面粉，开始和面。

　　揉好的面团，被放在干净的案板上，经过擀面杖的左擀右擀，很快变成了一张大大的面饼。

　　在面饼上均匀撒下干面粉，昔颜提起面饼的一边，折叠成几层。

　　手起刀落，按照昔颜想要的宽度，面饼瞬间变成排列整齐的面条。

　　抖散面条，在舒展开来的面条上多撒些干粉，再抖匀。

　　劲道的手擀面条，便准备好了。

　　带着海鲜鲜味的热气，从灶上的铁锅盖沿边溢出。

　　打开旁边铁锅的盖子，原本空无一物的锅底，已被蒸架上大火逼出的牡蛎鲜汁填满。

　　昔颜将蒸架上整盘的牡蛎端出，只留一锅冒着热气的鲜汤。

　　氤氲满屋的香味，让昔颜恍惚回到了海边。

　　海鲜的鲜，到底有些单薄。

　　只有配上肉脂的香，才能真正激发出美食味道的层次感。

　　昔颜寻了一圈，也没找到鲜肉，看来这个小食堂果然是有些日子没用了。

　　倒是找到半罐猪油，勉强凑合用吧。

　　灶台上另一个铁锅也被烧热，油锅中倒入猪油，大火激出油脂的香气。

　　再将那一锅牡蛎鲜汁全部倒入热油中，撒一把切碎的蔬菜丁，搅匀后盖盖。

　　很快，牡蛎鲜汁再次沸腾，昔颜将手擀面放入汤汁中，又在面下卧了两个鸡蛋。

　　等待煮面的时间，昔颜也没闲着。

　　伸手摸摸蒸架上的牡蛎，这会儿不烫手了。

　　昔颜开始徒手剥开牡蛎壳，撬出牡蛎肉。

　　锅内汤汁沸腾时发出的咕嘟声，像是一曲协奏曲，为昔颜开壳取肉伴奏着。

　　一部分牡蛎肉被小铁剑细细切成肉丁，另一部分直接原样放着备用。

　　收拾完，昔颜闻着锅内散发出来的香气，打开了锅盖。

　　热气瞬间扑面而来，随之而出的，则是更加浓郁的卤子香。

　　撒了一把香葱碎，手擀面就要出锅了。

　　先捞出鸡蛋放进瓷碗，再盖上面条。

　　趁着锅里的汤汁还沸着，昔颜将牡蛎肉丁与整个的牡蛎肉分别放入漏勺，在锅内烫热。

　　热透的牡蛎肉丁，连同锅内的卤子，一同浇在面条上方。

　　最后摆上整块的牡蛎肉，加热热的浓郁汤汁。

　　绿色的蔬菜丁，鲜嫩的牡蛎肉，吃饱汤汁的手擀面，伴着海鲜的鲜味与油脂的香味，成就了两碗味鲜浓香的海鲜打卤面。

　　昔颜被香味勾得不自觉拿起筷子，在小一点的瓷碗中，夹起面条尝了一口。

　　爽滑筋道的面条在口中弹开，同样爽弹的还有牡蛎肉丁。

　　脆脆的蔬菜丁裹着香浓的汤汁，在昔颜口中把香味与鲜味完美释放。

　　“你怎么偷偷吃！”

　　沉浸在美味中的昔颜，被这说话的声音扰醒。

　　用力嚼了两口，昔颜确定这不是她发出的声音。

　　没错，嘴巴被美食占用着呢，她哪有空说话。

　　想到这，昔颜左眼顿时莫名狂跳起来。

　　不对，这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