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医馆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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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丸银，你这哪里是在照顾同伴，你这分明是在养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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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背着竹篓，快步走在集市上。
今日医馆的病人不多，馆长诊治完所有病人便打发他出门采买生活用品。
采买完清单上的物品，银就匆忙往回赶，对于那名少年，他心里始终揣着几分警惕。
将森奈独自一人留在医馆也是无奈之举，他需要快些赶回去。
“市丸银！”
听到身后的喊声，银停顿了一瞬，就以更快的速度往医馆的方向疾走。
这个张扬的声音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
“果然是你！市丸银！”斑目气喘吁吁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他的衣服，“这几天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
红发男孩目光在四周搜索一番，立即厉声质问，“森奈呢？你把她丢了？！”
银这次连笑容都懒得装，直接扯开班目的手，转身离去。
“你真把她丢了？！你混蛋啊！”班目不依不饶追上去，作势要动武。
银侧身躲开挥来的拳头，皱起眉头冷声道， “今天没空和你扯，想见她就快点跟上！”
“唉？你这是怎么了？”第一次听到这种平静又冰冷的语调，班目一脸错愕，见市丸银头也不回离开，这个红发男孩又急忙跟上脚步。
两人还未到医馆，就远远听到一阵嘈杂声，隐约夹杂着一群男人的怒骂。
“柳司焱，终于找到你了，你这小子原来躲在这里！”
“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哟，医馆还藏了一个小鬼，等收拾完你，再收拾她！”
“这小鬼长得不错，长大一定是个美人坯子，带回去卖给贵族，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此刻柳司焱正松松垮垮地靠着门框，边打呵欠，边转动着手中檀木折扇。
门口围着十多个长相凶神恶煞的男人，人人手持刀棍，一看架势，就是来者不善。
为首的男人长着一双倒三角眼，身材魁梧，肌肉发达，似乎对敌人的漫不经心很是不满，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冲向黑发少年。
见老大出手，其余人纷纷亮起手中武器，一拥而上……
柳司焱歪了下脑袋，眼神中透着无辜，摊手无奈道，“这可是你们先动手，别怪我。”
快速侧身躲过迎面劈来的长刀，右手一把钳住肌肉男的前臂，手中的折扇化身成武器，狠狠敲向肌肉男的左侧脸颊，发出一声清晰的敲打声。
肌肉男的面部肌肉瞬间被打的变形，应声倒地。
柳司焱的速度很快，根本不给那些人出手的机会，十几个成年男人在短短数秒内，就被悉数撂倒。
结束后，他站在地上躺着的一众人中间，睥睨着那些疼的打滚呻吟的男人，嘲讽道，“就这点能耐还敢来寻仇？”
银站在圈外，不可思议地盯着柳司焱。
柳司焱没有灵力，可出手极其狠辣，地上躺着的那些人若是得不到及时救治，怕是夜晚就该被冻死在街头，变成灵子彻底消失在流魂街。
一旁的斑目一脸震惊，“这……发生什么事了，我都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
医馆大门右侧的墙上有一扇虚掩的窗户。
屋内一双蓝色的眼睛，正好奇地透过窗缝观望外面。
“阿银！”屋内的人兴奋地唤了一声，随即消失在窗户后。
没一会就听屋内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森奈兴冲冲跑出医馆，可没再往前跨一步，就被柳司焱拎住后领。
“穿这么少跑出来，不怕又被冻出病？”少年呵斥了一句，立即脱下羽织将眼前的女孩裹住，“你的咳嗽还想不想好了？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治好的病人，我可不希望你病情反复。”
听到柳司焱抱怨，银回过神，急忙上前拉起森奈的手往屋内走去，“外面冷，快点回去。”
就在两人转身的刹那，一柄长刀划破空气，刺向森奈后背……
肌肉男手中的长刀‘咣当’掉落在地，脖子上咽喉部位被割开，伤口缓缓流出鲜血，想要发出惨叫，一张嘴便吐出一口鲜血。
柳司焱的折扇不知何时被打开，在空中转了一圈，飞回了手中。
眼神凌厉，先前玩世不恭的神情全无。
“打不过就挑弱者下手，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何况她还是我的病人，怎么能被你杀死！”
银圈着森奈的肩膀，眯起眼睛。
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第一反应是抱着森奈躲开刀锋，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柳司焱竟然在同时出手，用扇子先他一步，杀死了偷袭者。
银心里不禁开始衡量，如果之前真的使用武力，来让柳司焱为森奈治病，又能有几分胜算？
森奈被护在臂弯中，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何事，见他久久没有动作，于是扬起小脸，小声问，“阿银，怎么了？”
“呀，没什么，外面冷，我们快点进去。”
银的眉间瞬间舒展开，笑笑盈盈地拉起森奈转身进屋。
柳司焱收起折扇蹲下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已经断气的肌肉男，“你应该庆幸是我出手，你才能死的这么痛快，如果你伤到那个女孩，那个家伙绝对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说完便起身，一抬头就看到斑目那张发呆的脸。
“你又是哪里来的？”柳司焱淡淡地问道。
“我……”斑目醒过神，郑重地自我介绍，“斑目一角，流魂街六十九区居民，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柳司焱微微眯了眯眼，半晌后勾了勾嘴角，“柳司焱，这家医馆的主人，你也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喜欢战斗，非必要绝对不会出手。”
***
流魂街越来越冷，冷到屋檐下结出了长长的冰凌。
森奈只是在门口吹了一小会风，回屋后就禁不住咳嗽了几声。
银将柳司焱的羽织随手往地上一丢，抓起床上的棉被，恶作似的将森奈裹成了球。
“阿银，房间里不冷的，”森奈伸出手扒开被子抗议，“裹着不舒服……”
“……让你不穿外套跑出去，先裹着暖和一会。”
银故意将被子拢了拢，裹得更紧些。
森奈嘟起嘴，刚准备表达不满，就见一个红发男孩急冲冲跑进房间。
“怎么回事？生病了还是受伤了？脸怎么白成这样？”
斑目冲到床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森奈，伸手想要去按森奈的肩膀，可手还没触碰到被子，就被市丸银一巴掌打掉。
“擦！市丸银，你打我干什么！”
“呀，别把被子摸脏了，弄脏了馆长会骂人的。”
“……”斑目摸了摸被打红的手背，龇牙怒瞪。
一个眼含挑衅的笑意，一个怒目圆睁，两人对视之际，气氛骤然紧张，空气中仿佛噼里啪啦炸出了电火花。
“臭小子！你怎么把我的衣服丢地上！”柳司焱骂骂咧咧走进来，捡起地上的羽织，使劲拍了拍灰。
“嗯？”银唇角一勾，露出标志性的弧度，“呀，不小心掉地上了。”
“鬼才信哦，一件衣服而已，你这个醋坛子就开始晃了？”
“哎呀，我们都是灵体，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鬼哦。”
“……”柳司焱被气得翻了个白眼，“你竟然和老板顶嘴，我要扣你工钱！”
“这家伙就这样，跟藏了个宝贝似的，觉得好像谁都对他的宝贝有想法，”斑目抱起双臂愤愤道。
柳司焱唯恐天下不乱地笑了笑，“我确实没什么想法，但你就不好说了。”
“我能有什么想法！你胡说！”斑目急忙否认，只可惜绯红的耳根，出卖了他心事。
“阿银……”森奈轻轻拉了拉市丸银的衣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你们在说什么？”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原本吵闹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没什么，”银拍了拍森奈头顶的被子，“我去给你熬药。”
走到门口，突然又笑眯眯地回头，“一角，可以帮个忙吗？”
“唉？”斑目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得意地咧开嘴，“可以啊，什么忙？”
一副‘你也有求我的时候’的得瑟模样。
见两人离去，柳司焱懒洋洋地窝进太师椅，饶有兴趣地盯着门口望了一会， “这小子，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
斑目跟着市丸银，来到屋后的一棵大树下。
“你说的帮忙，到底是什么事？”
“呀，是这个呢，”银指了指树上的一个蜂巢，“森奈总说药太苦，我想给她弄些蜂蜜。”
大树的树叉上挂着一只蜂窝，银盯了它好几天，本来打算今天回来就收拾它，没想到还等到了一个帮手。
“你想让我去把它摘下来？”
“是呀，”银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
斑目不傻，顿时心生警惕，一脸疑故地上下打量着市丸银，“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树太高，我爬不上去呢，我想，也只有像一角这么厉害的人，才能爬上这么高的树。”
银一波彩虹吹捧，捧得斑目开始飘飘然。
“哈哈，终于知道我斑目大人的厉害了吧，你等着，我马上去把它摘下来。”
斑目仰天大笑了两声，随即三两下爬上高高的树杈，徒手伸向蜂窝……
下一秒，一阵惨叫划破天空。
斑目一手抓着蜂窝，一手拼命挥舞，试图赶走那些‘嗡嗡’往外飞的蜜蜂。
这些蜜蜂原本在蜂窝里舒舒服服的冬眠，如今被捅了老窝，个个争先恐后飞向始作俑者。
“一角，你快把它丢下来！”
“好！”闻言，班目立刻松开手。
蜂窝掉落在地。
银迅速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薄布，包住脑袋和手，又掏出一根树枝，对着地上的蜂窝捅了四五下，赶走剩余的蜜蜂后，又拿出一个布袋，用树枝将蜂窝挑进布袋子。
动作娴熟，一气呵成，斑目还没爬下树，他便拎着布袋，一溜烟消失在树下。
昏昏欲睡的森奈突然睁开眼，坐起身朝屋外张望，“馆长，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
“哦，没事，”柳司焱淡定地翻看着手中的书，“估计是你家那小子在使坏了。”
***
一天三顿，喝了数十天的药，森奈只觉得嘴里全是苦味，见到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进屋，立即扯过被子将自己蒙住。
银哭笑不得，放下药碗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团成一团的被子。
“乖，起来喝药，我保证今天喝完就不苦了。”
“真的？”森奈从被窝里探出头。
银扬唇一笑，忍不住轻轻摸了摸那一头乌黑的秀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森奈坐起身，接过药碗浅浅尝了一口，“阿银，还是很苦。”
“你一口喝完就不苦了。”
森奈盯着碗中黑乎乎的药看了几秒，最后咽了下口水，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咕咚几下，一口气闷完。
“哇！好苦！”
森奈哭丧着脸将碗塞回银手中，就在她张嘴吐舌头之际，一柄装着蜂蜜的小勺子送入她的唇瓣。
“甜吗？”望着瞬间呆愣的森奈，银笑盈盈地问道。
森奈将勺子里的蜂蜜抿入口中，还依依不舍地舔了舔勺子。
“好甜，这是什么？”
“蜂蜜呀，以后喝完药都可以吃到蜂蜜哦，所以你要乖乖吃药。”
“真的？阿银你真好！”森奈欣喜地抱住银的腰。
银没有拿碗的那只手插入森奈的发间，手指从上往下，一下一下梳理着绸缎般的长发，森奈似乎很喜欢这种顺毛方式，脑袋惬意的在他胸口蹭了蹭。
银的下巴抵上她的头顶，“只要森奈喜欢，我都会去想办法弄来。”
话音刚落，班目就捂着脑袋，怒气冲冲地跑进屋。
“呵呵，这就是你的办法？”
看到他满头红肿，森奈惊得瞪大了眼，半晌才挤出一句‘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他！”斑目指着市丸银开始控诉，“说好的一起去捅蜜蜂窝，竟然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银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森奈，“我熬了一些蜂蜜糖，咳嗽难受的时候就含一颗。”
斑目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的头顶冒烟，但又无可奈何。
他看着森奈打开油纸包，捏起一块糖塞进嘴里，随后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他突然觉得，好像被蜇几口也无所谓。
“喂，我说市丸银，”斑目的语气缓和下来，扬起眉毛戏谑道，“你这哪是在照顾同伴，你这分明是在养媳妇啊！”
银的后背一僵，耳后肉眼可见的泛起一片红晕。
“哈哈哈，”斑目顿时心情大好，解气地笑出了声，“市丸银，你也有脸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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