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遭遇袭击 ...
-
傻瓜，可我希望你好好活……
------------分割线------------
五番队队长室，一双倒三角死鱼眼盯着一盆白色兰花出神。
“喂！秃子，森奈都失踪三个月了，你还在发什么呆！”
心不在焉的模样惹来日世里狠狠一踹。
平子被怼脸踹到队长室门上。
“唔……”平子费力将自己从门上扒下，正想解释，身后的日世里已经蹲在他的队长椅上呜咽起来。
“秃子……三个多月了，还是找不到……怎么办……”
平子抹掉鼻血，原本毫无感情的死鱼眼慢慢浮现起懊恼，“别哭了，这不怪你，要是我听你的，早点赶过去……”
“秃子……尸魂界和现世都探查不到她的灵压，浦原那家伙连虚圈都去找过了，还是找不到……森奈是不是真的被那只瓦使托德吞噬了？”
森奈遇袭失踪，平子的自责和后悔一点不比日世里少，只是作为五番队队长，他又多了几分冷静和理智。
“我相信她还活着，”平子的目光重新投向那盆白色兰花，“在三界的某个角落生活，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回不来。”
“骗人！”日世里抬起头，露出一双哭到红肿的眼睛，“死神只要活着，就不可能找不到灵压的踪迹！”
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日世里的肩膀，示意她看向那盆兰花。
花香清幽，宛如跌落云霄的精灵。
“我记得你也有一盆，三十年前森奈送给我们的，你还记得当时森奈说过什么吗？”
日世里有些迷茫，平子的话似乎点醒了她，一个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
“当初森奈送给我们花的时候说过，花上附着着她的灵力，只要她活着，花就不会枯，”平子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最近去过十三番队，雨乾堂池塘里的睡莲每天开，森奈住的那间院子里的蔷薇和玫瑰也都开的正艳。”
见日世里眼中恢复了些许神采，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回不来，但是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话音刚落，蓝染推门而入，“抱歉，队长，我在门外敲了好一会，没人回应……”
蓝染扫了一眼大门上的人形，不动声色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因为事情比较紧急，所以我就擅自闯进来了。”
平子收回目光，“什么事啊，惣右介。”
“朽木家传来消息，森奈副队长找到了。”
“找到了？！”日世里猛然抬起头，一把拖住平子冲出队长室。
距离朽木府数十米，平子突然一阵莫名的焦躁。
日世里当即对他的拖拉表示不满，眼看抬脚又要踹来，平子赶忙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有点让人不安。”
“能有什么不对劲，你总是这样疑神疑鬼，”日世里翻了白眼，自顾自冲向朽木府。
将将冲到门口，就被朽木府的守卫拦下。
日世里顿时火冒三丈，“连我们都不准探视么？！”
“对不起，平子队长，猿柿副队长，家主大人有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守卫有些受不住日世里的灵压，瑟瑟发抖起来。
日世里的火爆脾气被点燃，眼看就要拔刀，平子赶紧上千摁住日世里的手，“冷静些，这里是森奈的家，你这样打进去不太好吧。”
随即转向守卫，极力克制心中的不爽，平静问道，“请问你们的大小姐现在情况如何？”
“公主殿下受了伤，正在昏迷中，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抱歉，平子队长。”
“受伤？昏迷？”日世里当场急红了眼。
平子死死摁住日世里，生怕一松手，日世里就撂倒守卫直接冲进朽木府。
“我们晚些再来，多谢二位。”
硬拉拖拽带不走日世里，平子只得将人一把扛在肩上，快速带离朽木府。
“死秃子，你快放我下来，啊啊啊啊，你干嘛不让我去！他们凭什么不让我看森奈！你听到没，听到没，森奈受伤了！你快放我下来，我要抽死那两丫的，竟然敢拦我！……”
渐渐怒骂变成了浅浅的抽嗒声，“秃子……我很担心她……你说她会不会怪我把她丢下了……”
见日世里恢复了冷静，平子将人放下。
“不会的，当时情形，我猜她也是为了阻止大虚跑下山，不然以她的性格和能力，发现打不过早就跑没影了。”
“笨蛋……”日世里吸了吸鼻子，“明明可以逃跑的，却总想着保护别人……”
***
尸魂界快要入冬，清晨的风已经开始透着彻骨的冷意，趁着河水还没结冰，银一早又去收了一次捕鱼笼。
三条大鱼和数十条小鱼，算是几个月来收获最多的一次。
银打算拿这些鱼去镇上换一些木炭。
尸魂界的冬天很冷，他有灵力可以扛住严寒，可森奈不行，若是没有木炭取暖，冬天怕是会很难熬。
想到森奈每天蒙头懒床的模样，银就止不住笑意。
也不知道这只傻兔子有没有醒来，每次都嚷嚷要和他一起去抓鱼，但是每天早上都会懒着不肯起床。
推开小院的木门，银一眼便瞧见蹲在院中的森奈。
“森奈？”
一向爱睡懒觉的傻兔子，这会儿竟然在院中翻土。
森奈抬起头，冲他展开笑颜，献宝似的将手中的红薯递到他跟前。
“阿银！红薯！”
初见那会，森奈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如今在银的悉心照料和引导下，已经会讲一些简单的词汇，眼神也跟着多了一些灵动。
“哪里来的红薯？”银放下水桶，接过红薯好奇打量了一番。
森奈拉着他的衣袖，指着院中的土坑，“种红薯。”
银有些不敢相信，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森奈的小花脸，又试探性问了一句，“你种的？”
森奈嘿嘿笑了笑，蹲下继续挖土，很快又挖出来两个红薯。
银捧着红薯喜上眉梢，他想起来，森奈先前同他表达过种红薯的想法，只不过他当时没往心里去，觉得一个连话都不会说，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的傻子，又怎么会种植物？
没成想，种植计划竟然成功了。
森奈又拉着他绕到了屋后，指着地上的一排小苗，“阿银，土豆。”
“你还种了土豆？！”
在食物匮乏的流魂街，这项技能显得格外珍贵，有了这项技能，以后两人再也不用担心找不到食物饿肚子了。
银也曾经尝试过种粮食，但是不知道是尸魂界土地的原因，还是他水平的问题，所有的实践都没能成功。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薯，眉眼禁不住笑成了月牙。
“哎呀，我捡到了一个宝贝呢。”
“阿银，吃鱼，我饿，”森奈拉着他的衣袖晃了晃。
银回过神，看着森奈馋嘴的模样，几分歉意爬上眉间。
“那些鱼不能吃，快入冬了，我们要拿去镇上换一些木炭，流魂街的冬天是很冷的哦。”
森奈鼓起腮帮，哼唧了一声，“阿银，我饿。”
银无奈地揉了揉这只傻兔子的脑袋，“乖，我去烤苞米，吃完我们去镇上的集市逛逛。”
今年的冬天似乎会异常冷，木炭的价格比往年贵了不少，看着背篓里数量不多的木炭，银焦虑地皱起眉头。
这个冬天要怎么过……
每年冬天，流魂街都会冻死一些没有灵力的魂魄，这些灵体在没有转世前就死去，只能化成灵子附着于尸魂界的花草树木，砖瓦围墙。
身旁的森奈还不知将要面临什么，正好奇地四处张望。
银下意识握紧森奈的手，心中暗暗决定，一回家就去山里挖草药，再拿去镇上的医馆换一些木炭。
“虚！是虚！快跑啊。”
不远处的街区传来一声惨叫，集市一下乱作一团，尖叫声不绝于耳，惊慌失措的人开始四处逃窜。
轰隆几声，数只戴着面具的怪物从天而降，几间本就破败的屋子轰然倒塌。
慌乱中，银抱住森奈，生怕怀中的人儿被溅起的碎石块砸中。
“快跑！”
趁着房屋倒下，扬起的尘埃遮住了怪物的视线，银拉起森奈拔腿朝小镇外跑去。
“哦？有灵力的魂魄？”一只四米多高的怪物拦住他们的去处，它眯起虚特有的黄黑色瞳孔，吐出长长的舌头，发出一阵怪笑，“运气不错，竟然能遇到有灵力的魂魄。”
来不及思考，银拉着森奈往相反的方向逃命，两人一路狂奔跑到街区外的树林中，身后的虚像是在戏弄猎物，故意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两人跑得气喘吁吁，脚步渐渐慢下来，身后的虚瞅准了机会突然发起攻击。
银的瞳孔猛然收缩，下意识转身抱住森奈，张开手掌护住森奈的头部，抱着她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后背一阵撕裂的剧痛。
“快走！”银一把将怀中的人推开，“它是冲我来了的，你快走！”
鲜血从伤口涌出，很快染透了后背的衣物。
“阿银！”森奈惊恐地盯着掌心的鲜血，“阿银，你受伤了！”
“别管我，你快走，”银用又一次推开森奈，这一推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胸腔涌出一股腥甜，紧接着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森奈一向最听他的话，这会却异常固执，一把将他扶起。
“不要！不能丢下阿银！”
只可惜，没走几步，银又因伤势过重跪倒在地。
“求你了，别管我，它是冲我来的，我留下……咳咳咳……你还可以逃走……”
不知森奈那瘦弱的身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直接背起他，“阿银我背你走！我不会丢下你的！”
银愣愣地趴在单薄的肩膀上，最终无奈地长叹一声，“你怎么这么傻，这样我们两个都跑不掉了。”
“为什么呢，你明明可以逃走……”
回应他的是森奈急促的呼吸声，和断断续续却又坚定的话语，“我要和阿银一起，死也要，和你一起……”
森奈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稳住脚步艰难超前跑了几步。
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低低呢喃道，“傻瓜，可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声音逐渐微弱，直至最后一个字留在唇边，他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虚又一次发出戏谑的狂笑，一步步走向他们。
怪物闪到跟前，森奈立时吓得向后踉跄了一步，滑倒在地。
虚缓缓抬起爪子，“既然你这么放不下这小子，那我就先吃你吧。”
森奈吓得闭上了眼，可依旧不忘将市丸银挡在身后。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她小心翼翼睁开眼，发现一个身材魁梧，头戴面罩的男人挡在身前。
面罩男徒手抓住虚的爪子，另一只手挥拳重重砸在虚的脑门上，虚惨叫连连被打退了数米。
“发什么呆，还不快跑！”男人回过头呵斥道。
森奈回过神，耳边由远及近传来阵阵怪物的嘶吼。
男人抽出腰间佩刀，回头扫了一眼地上的市丸银，“这小子吃了老夫这么多红薯，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斩魄刀……森奈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浮现了这三个字。
顿时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从头顶炸开。
什么是斩魄刀？
她摇了摇头，极力压制住探索的冲动，咬着牙强忍住疼痛，背起市丸银，拼尽全力逃离现场……
森奈背着市丸银躲进了一个山洞，山洞离小镇不远，站在洞口依稀可辨远处的阵阵哀嚎。
市丸银伤的很重，后背伤口又长又深，不停往外冒着鲜血，整个山洞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就像一把钝刀刺进了森奈的胸腔，一刀刀剜着她心头的肉，让她疼到无法呼吸。
“阿银……”
外面的杀戮依旧，害怕哭声引来虚，森奈只能拼命压抑住哭声，却又止不住泪如泉涌。
没一会，怀中的男孩体温开始上升，很快便全身滚烫，气游若丝。
森奈盯着洞口看了片刻，心一横，咬牙背着市丸银走出山洞。
她的阿银若是再得不到救治，定会凶多吉少，镇上有医馆，她要带着阿银回到小镇去，哪怕会沦为怪物口中的食物，她也要抓住这唯一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