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不见冬雪》夏枝杳

18、封校

　　看着医生的神色，李应泽不免的担心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李应泽实在忍不住询问道。

　　医生收起听诊器，开始说道：“这个女孩子严重营养不良，按理说，一个十几岁小姑娘，不应该呀。”

　　“医生，那现在怎么办？”李应泽表现的比当事人还着急，连忙询问道。

　　“我先给她开点维生素，平时一定要多注意饮食，荤素搭配，按时吃饭。”医生坐回桌子前，开始给她写单子。

　　李应泽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念辞，心里有些内疚，要不是自己离开她这么久，也许她会一直健健康康的。

　　三年前的转学是他避无可避的，要是当初再坚持坚持，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李应泽心里内疚不已，这时体育老师害怕出问题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怎么样？那个女同学没事吧。”体育老师一进门就询问着坐在一旁的校医。

　　“没太大问题，就是营养不良导致的。”听到这里，体育老师明显松了口气，随后便嘱咐李应泽好好照顾她，接着便回去上课了。

　　过了好久，沈念辞才醒过来，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全然不知道自己晕倒的事情。

　　“这是哪儿？”沈念辞看着陌生的环境有些疑惑地问着李应泽。

　　“医务室。”李应泽从一旁给她倒了一杯水。

　　沈念辞看了看四周，不解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晕倒了一下，没大问题。”李应泽并没有说营养不良的事情，他不想让沈念辞有太大的压力。

　　沈念辞没有再多问什么，李应泽这时也刚好出去，准备去给她买点吃的，这时却被两个女生挡住了去路。

　　“李应泽同学，你好，我是你隔壁班的，可以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一个女声在帘子外响起。

　　女孩不敢抬眼去看李应泽，而是羞怯的低着头，期待着李应泽的回应。

　　“躺在帘子后面的，是我未来的女朋友，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加她的联系方式。”李应泽一边说，一边熟念的输入密码，解锁，打开□□，翻出了沈念辞的二维码。

　　“这样呀，那不好意思，打扰了。”两个女孩子连忙跑开了，李应泽也顺势将手机放进了兜里。

　　李应泽甚至连解锁的密码都是沈念辞的生日，1026。

　　沈念辞在帘子后听得真真切切，她也没反驳，而是抬眼看着窗外笑了笑。

　　重来一次的意义是失而复得。

　　李应泽我是幸运的。

　　只是没想到，到了晚上，学校贴吧就炸开了锅，沈念辞一个人会宿舍的时候，路上不少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沈念辞还以为是自己衣服或者脸上有脏东西。

　　回到宿舍，她仔细确认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呀，此时，舍友也有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寝室了，可能是不知道沈念辞也在宿舍，便开始了议论。

　　“你们说，李应泽到底喜欢沈念辞那里？长得也不好看，还没秦琴好看呢。”沈念辞在卫生间里听得一清二楚，秦琴也就是之前喜欢化妆的那个室友。

　　而说这个是沈念辞接触最少的，叫季雅。

　　“就是，李应泽还当中承认了她是他女朋友。”

　　“也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

　　两个人七嘴八舌的又说了很多，沈念辞待在卫生间，甚至不敢开门出去。

　　最后还是秦琴帮她说话了。

　　“你们就别在这里议论别人了，他们从前就是校友，没什么可好奇。”

　　“是是是，秦琴说得对，那我先去洗漱。”眼瞅着人就进来了，沈念辞只好打开水龙头，一边偷偷躲在卫生间里流泪，却又不敢出声。

　　“奇怪，我们三都在这里，那卫生间是？”

　　几人心知肚明，被发现了其中一个悄声道：“她不会都听见了吧。”

　　“你们都说了，还怕人家听见。”还是秦琴在说话，只可惜，她只是一个中立，没有朋友的沈念辞，一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沈念辞擦干眼泪，假装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刚刚说她坏话的人，还对着她笑，那个笑容，说实话，沈念辞有些恶心。

　　她走过去，对着秦琴说了一句：“谢谢。”

　　“我也不是帮你，看不惯他们而已。”

　　*

　　第二天，两个后进班级的季雅就被李应泽拦住了。

　　“两位，你们好，我呢，这个人脾气不好，最讨厌背后嚼舌根的人，在我这里，可没有什么不打女的的说法。”李应泽说话时语气也不强映，甚至笑嘻嘻的，但还是让季雅二人脊背发凉。

　　“好好好。”另一个人拉近季雅的胳膊，二人说完就跑了。

　　她们走后，叶迟晚看着这样的情形，来了一句：“迟早得罪全。”

　　自从李应泽知道沈念辞营养不良的消息后，从那以后，李应泽每天都去食堂排队帮沈念辞打饭。

　　甚至连她每顿该吃什么蔬菜，肉类都计划好了，每天都按照计划表上的打饭。

　　沈念辞实在有些不习惯，搞得她好像一个废人，吃饭都需要人帮忙打。

　　“下次我还是自己打饭吧。”沈念辞接过李应泽递过来的饭盘说道。

　　“怎么了？”

　　“我都快废了。”沈念辞举了举自己的四肢。

　　李应泽无奈地笑了笑，嘴里道：“宣示主权，再把你养废，让你永远离不开我。”李应泽说话的语气带着少年时那种不怀好意，又带着几分甚是骄傲的语气。

　　“我才不要。”沈念辞说完就低着头送了一勺饭进自己嘴里。

　　李应泽看着她的样子，继续捉弄道：“不想我宣示主权，还是不想我离开你。”

　　“都不是。”

　　李应泽看着她的样子，莫名觉得可爱，又接着说道：“那是什么意思呢？”

　　沈念辞被他问得都不好意思了，只好一边埋头吃饭，一边说道：“没什么意思，吃饭吧。”

　　李应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期中考试的到来。

　　“下周二便是期中考试，希望各位打起精神，好好打响高中的第一站。”班主任宣布这个消息时，有人觉得开心，因为可以见证自己对于高一的课程掌握了多少，有些人便更加努力了。

　　才高一，班上甚至就有同学在拼谁第一个到教室，谁最后一个走。

　　“要考试了，别担心。”李应泽趁着班主任去办公室的时间对沈念辞说道，他的背轻轻靠在课桌上，头微微侧向沈念辞的后排。

　　“上课呢，别转过来说话了。”陈向见李应泽的动作立马怼道。

　　李应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念辞看了一眼陈向，有些不开心地看了他一眼，陈向也知道，但是喜欢的人和别人眉来眼去，自己心里也还是难受。

　　“对不起，沈哥，你知道的。”陈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沈念辞也没说什么。

　　这样的情形她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沈哥，不用为难，下周我就转走了，我爸开了个新店，叫我去帮忙。”陈向说这些话时候，很冷静，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心有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

　　沈念辞有些欲言又止，陈向直接打断了她。

　　“沈哥，你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我的一厢情愿，你不用买单。”陈向说完还露出了一个笑脸，示意沈念辞别有心理负担。

　　“陈向，我一直拿你当最好的朋友，别的再无其他。”沈念辞用严厉的语句再次表明了自己立场，其实她是希望陈向忘记自己。

　　陈向，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接下来我希望你好好的为自己而活，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我知道。”陈向示意她别再说了，他有自己的判断。

　　*

　　下周一上学，沈念辞没在看见陈向，甚至连自己的联系方式也删除了。

　　李应泽知道她的心情不好，虽然心里开心这个情敌终于消失了，但是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们应该会成为朋友的。

　　“怎么？情敌走了，你还这副表情。”叶迟晚拿着一瓶汽水递给了李应泽。

　　李应泽顺手接过，打开猛灌了一口。

　　叶迟晚看着李应泽的样子，嘴里继续道：“咋的，把汽水当酒喝？”

　　“我就是想起了一个人，和他一样。”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完，其实他想到的那个人是沈念辞，曾经自己对她的喜欢不屑一顾，可现在沈念辞有何尝不是曾经的李应泽。

　　这样的事情其实就是循环。

　　“你想太多了，我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让每个人都如愿呢。”看着李应泽的样子，叶迟晚随后拍了拍他的肩。

　　“别想太多，好好准备期中考试。”叶迟晚随后转身就进了教室。

　　这样的情绪并没有影响太久，他们还得努力迎接明天的考试了。

　　“考试加油。”李应泽鼓励着沈念辞，沈念辞点了点头，也说道：“你也加油。”

　　李应泽看着发下来的一套套试卷，游览了一遍大概，题也不难，但是对于沈念辞来说可能会有些难度，李应泽看着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解都写了，最后他还是没写。

　　他的脑海里想起了《匆匆那年》里陈寻为了方茴放弃了高考的最后一道大题，想到这里，他停顿的笔最终放在了一旁。

　　果然出成绩后，沈念辞考了第一，而他是第二。

　　“阿念，很厉害这一次，比我还厉害。”李应泽看着排名心里由衷的开心。

　　“应该只是运气好，侥幸而已。”面对李应泽的夸奖，沈念辞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也是对自己不自信的表现。

　　李应泽看着她的样子，直接一个跨步站在了她的面前。

　　“阿念，看着我。”李应泽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然后有些严厉地说道。

　　“你要相信，你是最厉害的，也许是有运气的成分，但是你一定是最棒的，最优秀的。知道吗！”李应泽的语气很严峻，但是沈念辞的心里却像阳春三月，枯木逢春。

　　李应泽眼神一直盯着沈念辞，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嗯，我是最棒的。”看着沈念辞的样子，李应泽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把一瓶橘子味的汽水塞进她的手里。

　　“奖励你的。”

　　沈念辞接过那瓶汽水，汽水冰冰的，心却暖暖的。

　　*

　　一晃时间就到了期末，二人坐在图书馆里刷题，沈念辞偷闲的看了一眼手机，就看见苏城某海产市场出现了一种新的呼吸性传染病。

　　沈念辞把新闻给李应泽看了，李应泽安慰着她：“没事的，会好的。”

　　事实证明这场灾难蔓延的很快，很快他们学校就有了发烧的人，而其他人都回家了，只有沈念辞因为错过了大巴留校了，第二天就通知全校封校，只进不出。

　　“别还怕，只是发烧，不一定是。”李应泽努力安慰着沈念辞，但是沈念辞还是带着哭腔，害怕到了极点，那声音听着李应泽也不是滋味。

　　李应泽继续安慰着沈念辞，见她情绪好转，也就挂了电话。

　　沈念辞躺在隔离室，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晚上她也睡不着，到了半夜，救护车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沈念辞跑到窗口看见救护车带走了两个人，沈念辞心里更加害怕，躺在床上，她用力蜷缩着身子，掏出手机，想要打给李应泽。

　　却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此时从窗户外传来一阵敲击声，沈念辞有些害怕的探出头，看见窗口外有个影子，她吓得“啊”了一声，一头缩进了被子里，眼泪都出来了。

　　“阿念，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