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
第八章 爱？不爱？爱？不爱？
柳若蓝离开有一个多月了，她在空闲的时候会每天给我发短信，也有的时候会连着十几天没有一条消息。
我的生活也恢复到往常了，回到了充满谎言的日子。我每天按时上下课，放了学就乖乖回家，从不超过门禁时间——虽然我极度厌恶回到那个冰冷的家。
她虽然不在我身边，可她的脸、她的笑、她好看的嘴角没有一刻不停留在我的脑海里，特别是夜里，窗外的天空成了放映她一举一动的黑色大屏幕。听到她要走的消息时，她的拥抱、她身上的幽香，让我难以忘怀。
当我收到她的消息的时候，我会高兴地忘形；若失去她的消息，我会整天的心神不宁。虽然这样，但我从不主动跟她联系，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坚持着什么。
有的时候我会问自己，我是怎么了？一个朋友、也是一个姐姐竟然对我有这么大的影响！
许晨尘说我是谈了恋爱，容易患得患失。
恋爱？和谁？柳若蓝？一个大我八岁的姐姐？
我怎么也划不上等号，但当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很生气，她这么说不就是说我是同性恋吗？我不相信自己会是同性恋！我或许喜欢柳若蓝，喜欢她照顾着我，喜欢她疼宠地摸着我的头，但那不是爱！绝不是爱情！！！
在她离开一个半月后的某一天的晚上，我收到了她的短信。她说她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我家不远的地方——为了不让她知道我家的情况，每次她送我回来我都只让她送到那里——她，就在那儿等着我。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对别人来说正是出门玩的时候，但对我来说，这个时候的我只能在家待着，哪里也不能去！
怎么办？这时候出去肯定会被骂的，可是……好想见到她！
“妈，我出去一下！”
“你要到哪去？”预料中的质问。
“我有个朋友，从外地回来……”
“朋友？什么朋友？男的女的？怎么平时没听你说过？”一连串的问话、一连串的质疑压得我喘不过气。
“是女的，她是法国米尼雅公司的，上次来招模特的时候认识的。妈，不说了，我先走了！”不顾她的阻拦，我冲出了家门，心里明白今天虽然出去了，但等到明天回来的时候我就有的受了，生气中的妈妈肯定会……不管了，现在的我就象着了魔，只想着要赶快去见她！
出门后我一路小跑，在那条巷口的转弯处见到了她——她在一辆银色跑车里坐着，整个身子都趴在方向盘上，头低低地埋着。
“若蓝姐。”我怯怯地唤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周围散发的气息在这初夏之夜显得冰冷而落寞。
她是怎么了？
“你来了？上车吧。”她平淡地声音下似乎隐藏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我乖乖的上了车，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将车开动。
要去哪里？我不知道。偷偷地从侧面看她，只看到面无表情的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这样的她，令我感到害怕，仿佛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我静静地坐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发来短信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激动，真见到了，我却无语了。
她叫我出来了却一句话也不说，我也不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沉默、沉默、再沉默……也许……她只是想我陪着她吧……
这么想着，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的欢欣，对于她来说，她能在难过的时候想到我，在她的心中，我应该占有一定分量的吧？
“叽——”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了一家名叫“末班车”酒吧的门前。
“你在这等我，我去停车，别乱跑。”说完，柳若蓝开着车像一阵风似的，片刻后，又一阵急刹车声，停稳。
“走吧。”若蓝拉起我的手，走进酒吧。
一进去就闻到浓浓地烟味、酒味混着汗味，震耳的音乐声夹杂着尖叫，仿佛要穿破耳膜。
这就是酒吧吗？因为家庭的关系，我晚上从没出来过，听同学聊天都说酒吧很好玩，会认识很多的人，也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我第一次到酒吧来，会有什么样有趣的事发生呢？我很期待，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舞台上扭动的人群，还有一对一对地在跳贴面舞，做出的动作让我不禁觉得有些脸红。
“你先坐这儿，我一会过来找你。”若蓝贴在我的耳边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太闷，她刚刚对着说话的左边耳朵，仿佛被火烧似的烫。
我看着她在拥挤的人群中走过，还有不少的人和她打招呼，她走到吧台，一个穿着性感的女孩看见她后高兴地跳着抱住若蓝。
极度不顺眼！我看着那女孩对着若蓝娇笑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整个人似乎都挂着若蓝身上了。我感觉心中象是有把火在烧，好想……好想把那女孩从若蓝的身上扒下来。
正想着，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正恼火，就听见那人说：
“嗨，美女一个人呀，我也一个人，要不我们聊聊？”
我抬头，是个长的还算帅气的男人，白白净净地脸上挂着轻佻、极具危险性地笑容，若是在平时我一定会很高兴有人来搭讪，但是现在我没有空理会他，一心只想知道若蓝的情况。
男人自顾自的坐在我的旁边，正好挡住我的视线。“第一次来这里？”
“……”
“别这么闷嘛，到这里不就是寻找开心的……”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连人带椅子倒向一边。
若蓝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踹倒在地上的男人，冷冷地说：“我的人你也敢碰？”
男人爬起来，本想发火，但在看到柳若蓝后什么火气也没有了，“早说是你的人，我也不来找她了！”摸摸鼻子后，讪讪地走开。
若蓝坐在我的身旁，那女孩也跟着坐在她旁边。
“你新女朋友？”女孩指着我问，眼神不屑。
若蓝瞪了她一眼，“别乱说话。”
女性朋友还有新旧之分吗？那时的我并不明白她所说的意思，只是直觉的讨厌那女孩。
“她是我认识的妹妹——何楚楚，她是月儿。”若蓝作了简单的介绍，虽然我并不想知道女孩的名字。
妹妹？为什么这个词从她的嘴里说出我竟然会有种失落的感觉？
若蓝叫来数罐啤酒，与叫“月儿”的女孩划拳、玩筛子、拼酒，一罐接着一罐，桌面上的空罐子都快堆不下了。月儿看起来有些醉意，抱着若蓝的胳膊靠在她身上，我冷眼看着她们，只觉得心中的怒火快把自己给烧死了！
她把我带究竟是要干什么？看她们表演亲热作秀吗？月儿靠在若蓝身上，看着我的眼神象是在炫耀着什么，让我恨不得冲上去把她从若蓝的身上扒下来！
“若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我起身不顾若蓝的阻拦冲出酒吧，我虽然很讨厌月儿对若蓝的亲密，但我很明白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反对她们的接近！眼不见心不烦，反正我在这里也像是容易被人忽略的空气，还不如有点自知之明自动消失好了！
“楚楚——”若蓝追了出来。“楚楚，别走！”
“我想回家了。”我扭头不愿看她。
“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还用问吗？我没理她。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走，陪我好吗？”
若蓝从身后抱住了我，头枕在我的肩上。“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只想你能陪陪我，却没有注意到你的心情，对不起……”
“……”心微微地被刺痛了，若蓝给我的感觉应该是成熟、温柔而坚强的，现在，我从她的声音里都能感觉到她的脆弱。肩上突来的湿热感让我心一惊，想要转身，却发现被若蓝抱地紧紧地。
这是第二次被她拥抱着，为什么同一个人的拥抱却能带给我不同的感觉？
“今天晚上……我最爱的人结婚了，我是为了参加她的婚礼，才从法国赶回来的，她一直没有告诉我她要结婚了……还是我妈打电话告诉我的……”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幼儿园、小学、中学、一直到大学都在一个学校……不管她有什么事，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去帮她……她的喜好我都一清二楚……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情绪变化，我都能感觉得到……她说，她也爱我……会爱我一辈子……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我知道，她和我在一起需要承受很多的压力……我也想过要放弃……但她说，她什么都可以放弃，唯一就是放不下我……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她都要和我在一起……可是，我没有想到她会结婚……她竟然连说都不和我说一声……”
“最可笑的是……当她看见我出现在她的婚礼上，她悲伤地眼神那样的看着我，我知道那并不是她自愿的，可我却没有办法把她从婚礼上带走……因为她……最终不能承受外界的压力，不能坦然地和我在一起……即使她是那么地爱我……”
“借我靠一下……只要一会儿就行……你一定觉得我很软弱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从她的婚礼上出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所以，那么晚了还把你给叫出来……对不起……”
“你……会嘲笑我吗？我竟然喜欢与自己同一性别的女孩子……”
“……”
我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个同性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还好，她靠在我的背上看不见我的正面，也就不会看见我因为她的话语而流下的眼泪。
深夜了吧……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全世界安静地仿佛只剩下从“末班车”传出来的音乐声……若蓝的呼吸就在耳边，深深浅浅……
一阵夜风吹过，冷……而我的背上却无比地温热，那是与若蓝接触的体温，第一次感觉到，人体的温度可以这么暖和……
恍然明白，自从见到若蓝后的彷徨、不确定感究竟是什么了……原来，我一直明白，只是不想承认、不愿承认、害怕承认……
可是，感情一旦在心中发了芽就再也没有办法抹去，连想要隐藏……都隐藏不了……
“若蓝……”
“恩？”
“我想我爱上你了……”坦然面对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不……”
若蓝一下放开了我，身后没有了她，冰凉而刺骨……
“不……不可以……你会象林蕴一样的……不，不可以，不要爱我！不要对我说……”若蓝跌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摇着头，口中喃喃地说着不可以……象个孩子……
我蹲在她的面前，轻轻捧起她的脸，她满脸的泪痕。
越是坚强的人，内心越是脆弱。脑中突然浮现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做出了让我至今难忘、一回想就会满脸通红的动作——吻上她的唇。
从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她愣住了，我也僵硬了。我竟然象个情场老手似的吻住了她！
她会不会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孩？
愈哭无泪……
回过神来，怎么会突然想起刚和若蓝在一起时候的事情？想起来，和若蓝在一起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在此期间，若蓝也曾和很多的女人在一起过，有一夜情也有多夜情。她不愿意多说，但我总会仔仔细细地问清楚，说不在意，说不嫉妒、不吃醋是不可能的，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可是，这一切全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是我把她推进别人的怀中！
因为，她想要的，我给不了……
面前的这个女孩，若蓝说她叫颜菲。她只穿了一件丝质睡衣，很清楚地能看到她里面只穿了条内裤。又长又直的黑发披散着，留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面无表情的她在想些什么，她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漠视了周围的一切。刚进门的时候，她也只是瞄了我一眼就扭头继续看电视，很明显的敌意。
心里很酸，穿成这样，坐在若蓝家里看电视，说她和若蓝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谁会相信？若蓝的情人我从没见过，她也不会带她们回家里的，可这个颜菲坐在这里仿佛就和在自己家一样，一点也不觉得拘束，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她，也在若蓝心里占有一定分量吗？
我，又算是若蓝的谁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