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天成》折枝玫瑰

7、第二章

　　幽蓝深邃的夜空，星河皓月缀满天幕。微风徐来，棕榈树羽状叶片轻轻摆动，仿佛一支绿色蜻蜓颤动的薄翼，幽柔恬静。

　　纪念和羽航静默的坐在白色的秋千上，浅浅的荡。她悄悄撇头望了他一眼，那个记忆中完美的侧容越发凌厉了线条。

　　记得小时候她总爱从这样的角度看他，数着他的根根睫毛，心情都会放晴。可是他总不爱搭理她，也记不住她的名字。她就耍赖粘在他身边死不要脸的撵走其他狂蜂浪蝶。那个时候她有多希望他能回眼看她一眼。一眼万年，仿佛什么都变了。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矜持了？”他娴熟的掀开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她突然很想哭，这些天她的情绪一直很波动。纪寻凯说这是婚前抑郁症。记得他不抽烟的，至少在她面前。

　　“我一直很淑女啊。”她不要脸的说，迷雾中，他弯起眼咯咯笑起来。

　　清幽悦耳的钢琴声缓缓飘来，夹在风里，烟里，飘进如云的往事。

　　“纪念，你好吗？”他的声音浸在烟里。再平凡不过的一句问候，她却不知道他压在舌底多久多久了。他以为他不会问，他以为他会从容淡定说声“恭喜”，他以为他会给她一个礼节性的拥抱然后绅士的走开。可是他忍不住，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他想知道她好不好，他想知道她幸不幸福，他想知道她有没有后悔过。

　　“我很好啊！”恬然淡定的声音：“你呢？”

　　“我……”他笑起来：“当然好。”

　　“羽瞳好吗？”

　　“好！”

　　“童阿姨好吗？”

　　“好！”

　　“还有莫……”

　　“好！好！他们都好！”他突然粗声低吼打断她！

　　纪念蓦然一惊，他看见她的表情别过头又吮了口烟，平复下来：“我们俩的事和其他人没有关系。羽瞳早原谅你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纪念叹了口气，很轻。树影摇曳在月色中，流泻出绿色的光彩。

　　“一会儿允凯会来接我。”她漫无目的来一句。

　　他夹着烟，低头默默看着火光燃烧，修长的双指间熏出靛青色。“我暂时不想见他！”

　　如果让他先遇到纪允凯该多好！为什么偏偏先遇到她！！遇上她！！

　　“羽航……”纪念面色愀然。

　　“你什么也不用说。”他果敢打断她：“你会说什么我都知道，你没有说出口的我也都知道。”

　　是啊，他当然知道。他是莫羽航。

　　“不，你不知道！”她高声呵止，直面相对。

　　他错愕的回头。

　　“羽航，”她太久没有叫过这个名字，当从舌栅闯出时，她觉得梦迷而心惶。

　　“嗯？”星河夜幕下他回声。

　　她认真望着他：“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即便上帝用再珍贵的东西跟我换，我也不会答应！”

　　他目光溶溶。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你，从来没有！可是我后悔让你们俩变成现在这样！我不在乎你恨我，不在乎羽瞳不原谅我，不在乎竑廷哥不待见我，可是每次看到允凯望着你们三个的合影揪眉，我就……”纪念噙着泪，婆娑迷离：“钻心的痛。”

　　“你该回去了，”他从容的搭上她的肩，“我和他的事你管不了，纪念，你管不了。”她全身一震。

　　心里酸涩，只是努力洒然站起来，

　　“好吧，再见，羽航。”她平静的说。昂首缓步，微风抚面，吹乱她乌密的刘海，发烫的眼眶被默默吹干冷却。她猝感手腕一痛，转身，竟被他蛮力抓住。她惊慌无措。

　　“怎么办？”他默默站起来，她感到他的力越来越重，幽黑深沉的眸近在咫尺，“我舍不得了！”他笑，笑得她的心都疼。

　　“纪念……”他的气息顺着耳畔而来，熟悉的气息如丝丝电流麻得她颤动。

　　“别这样，羽航，”

　　“纪念……”

　　错了，他完全错了，他原本荣归故里的自傲竟在礼堂看见她吮指舔食的憨态时全然被击溃了。

　　两年了，一年365天，一个月30天，他觉得每一天都过的那样慢，像他的血液一天天往外冒。

　　他看见她站在熠熠灯河下，馋嘴调皮的纪念、笑靥如花的纪念、半夜做噩梦会缩进他怀里的纪念、做不出试题会撅嘴咬着笔头的纪念、每天清晨会用口红在镜子上给他留言的纪念……纪念，纪念，9岁生日那天让他永远记住她名字的纪念，那是……纪念，他的纪念，他莫羽航的纪念。

　　他的手环上她的腰，慢慢将她整个包围。

　　“羽航……”她向后退缩，试图离开他的怀抱。

　　“嘘，最后一次，我发誓。”他清越的声音落在她耳廓。她整颗心仿佛被撕成两半。所有的记忆在一瞬间浮现出来：8岁那年排话剧，她在他面前出尽洋相，纪允凯第一次狠狠骂她“白痴！”。16岁那年学骑自行车，纪允凯让她摔得遍体鳞伤，而他信誓旦旦向她承诺：“我不会让你受伤。”18岁毕业舞会，纪允凯失约，可是他来了……22岁，他们订婚，可是纪允凯来了，……

　　所有的记忆都是属于他们三个的，他们是一块拼版上的图，是属于一本书里掉线的页。她对他的愧疚永远还不清，可是她希望他幸福，比谁都希望。

　　突然疾风一阵，电光火石间一道白影横夺而入，纪念只感手臂一紧，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横世攫获。整个人被拖后数步，不招架地跌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抬头，她浑身一怯。纪允凯一身白西服与点墨般的深瞳形成极大的视觉反差。平日的拓达翩然此刻却荡然无存，狷介凌人的冷意散漫开来。

　　纪念觉得脊梁直发凉：“允凯……”

　　凉风一阵，卷起千丝万缕，吹不散他冷眸中的寒光直向对面的莫羽航。

　　他们对视着，谁也不说话却仿佛早已心知肚明的了然。

　　终于，纪允凯黑阒的眼冒出诡谲的笑意：“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两年了，这是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也没想到。”莫羽航嘴角含一抹笑，回敬道。

　　“允凯，不是你想的那样！”纪念头皮发麻，只是努力抬头抓住纪允凯的视线。

　　纪允凯黑眸微敛，捏住她肩膀的力越发重了，却只是笑：“你傻，别人可不傻！老莫，是不是？”他微微扬起眉。

　　他们是多好的哥们，铁到对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那么多年的兄弟，挨批闯祸、打架拼酒哪样不在一起？他替他顶过罪，他为他善过后，他们有什么能间分的？有什么？

　　只为一个她，一个孟纪念。

　　明明是敞亮宽阔的室外，可是纪念觉得狭仄缺氧到窒息，她咬着发白的唇望向莫羽航。

　　莫羽航并不急着辩解，他永远是那么气定神闲。低头从容整了整胸前墨色的领带，抬眼笑痕丝毫不减，字字清晰如刀刮在他耳畔：“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怎么办？”

　　纪念一阵心堵难受。为什么？他明知道他的脾气为什么还要故意这样说？

　　果然她肩上的力松了，纪允凯紧攥的拳发出轻微的骨节声。箭步迅猛飞身而上。

　　“允凯，不要！”她声嘶力竭，却又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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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为啥就写成这样了，咳咳！心魔啊，还是难解。哈哈。纪太子出场够帅吧！够惊艳全场吧。太子党来助威吧！

　　小禽嘛，革命道路任重道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