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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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雨水瑟瑟落于尘世，窗外幼嫩的新芽肆意吮吸甘霖。
电视开着，荧幕闪烁不定，正在播着一部原声老片子，醇润的英语被潇潇雨声覆盖。
雷歆妍趴在透明玻璃缸上，小手不安分的欺负着缸内一直敦敦迟缓的乌龟，故意奶声奶气大着舌头：“小宁啊小宁，你主人到底喂你吃什么的，怎么又肥了？”
“放开你的脏手!”一声娇叱，雷歆妍雪白的手背遭遇无情一挥。
“唉唷，”她不满哀叫，“那么凶当心我把你乌龟拿去清蒸。”她瞪眼好友控诉。
怎奈简凝丝毫没歉意，自顾自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反笑道：“小宁倒是没胖，我看是你瘦了。”雷歆妍不理她，瞥过眼，懒洋洋伏在桌上。
简凝捧杯，目光寻来，“昨天那场雨真够呛的，没把你整病？你爸可是打过电话来求证了！”
“唉，”雷歆妍笑着长叹一声说：“我也想学着林黛玉病个一月半载的，好让他狠狠惭愧内疚下！可惜身子骨硬朗着，天生不是林妹妹的命哪！”
简凝噗嗤笑起来，折服于她自嘲的乐观精神。
绿茶香气弥漫，两人都沉静了会儿。
“想清楚了？”简凝问。
“嗯？”她手指在玻璃杯上划着圈圈，徒然一停。
“为什么？你喜欢莫羽航什么？”
她白她一眼，“我要能知道还喜欢他呢？立刻叫他改！”简凝不禁失笑。
雷歆妍望着窗外，雨声潇潇，陷入沉思。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莫羽航对她那么恶劣，她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只要看到他，哪怕从来不会给她一个笑脸，可是她的整颗心都踏实下来。他骂她，他厌恶她，可是她就那么犯傻的想看他发毛的样子都觉得欢乐无比。
简凝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也许你不爱听，可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我觉得莫羽航不合适你。”简凝说得那样果断，仿佛是在下定义般。
雷歆妍粉颈微侧，有些惊愕的望着简凝。她没想过她会这么说。
简凝柔脆的声音飘了过来，“歆妍，他心里有别人，对你不上心，你给他满满十分，可是他最多还你三分。”
雷歆妍撇过头，失神惘然望着明灭跳动的电视屏幕，瞬也不瞬。
“可是纪寻凯不同，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对你怎么样你很清楚。他才是那个能给你十分的人！家世、相貌、人品，再加上你们彼此知根知底，歆妍，他对你而言还有什么缺点？”
有什么缺点？有什么缺点？他对她那样好，从小到大，他都那么迁就着她，只要他有的，她想要，就从来不会听到一个“不”字。在美国的时候，他们俩学校并不近，可是只要她一个电话，纪寻凯永远会风尘仆仆赶来，冷着脸问她又闯什么祸了，然后总是不动声色将事情摆平。他真的很好，好到她把他当亲人了。
雷歆妍神色木然，讷讷的开口，仿佛呓语喃喃道：“他不是莫羽航……”她怔怔的说出口，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然后转过头，弯起唇瓣，苦笑道：“这就是他的缺点。”
简凝凛然一僵。“值得么？”她走到鱼缸前，目光有些离散，柔声问：“他那样不在乎，你这样值得么？”雨水刷着窗倾空而来，宛如一片水色瀑布在她身后飞流直下。
“当然不值得！”雷歆妍冁然一笑，仿佛竭尽所有能量才拼凑起的笑容，淡淡道：“我不会一直这么不值下去。我想好了，我只给我自己三次机会。我愿意为他委屈三次、卑微三次！三次之后，如果我依旧撼动不了他，那我就放弃。”
简凝心疼的看着她，心里骂她傻，可是也许人总是要犯一次傻的，不然连回忆都是苍白无力的。渐渐她忧郁的面色默默融化。
“这次淋雨算是一次么？”
“恩！”她萧楚的点头，却故作轻松嘴里念念：“唉，莫羽航啊莫羽航，你还有两次机会让我委屈。要是到时还降服不了你，我可就跑了！”
简凝望着她憨然纯真的笑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歆妍，幸福吧，幸福得像摩天轮一样让我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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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总，董事会议十分钟后开始。”赵思芙敲门提醒。
“嗯，”莫羽航沉声一应，仿佛带着微愠，深睫浅垂，修指正谨慎把文件一张又一张塞进碎纸机的窄小缝隙中。那齿轮旋转的刺耳声仿佛让他很不乐意，僵着一张脸。
“还有事？”他见门口人影未动，挑眉问。
“哦，那个……”赵思芙倏地缓过神，回话：“今天是雷小姐在这儿的最后一天，所以晚上约了大家一起吃饭，想问下莫总去不去？”
最后一天了？他一向忙倒真不记得了。“晚上几点？”
“六点，motebello餐厅。”
“哦，”他思忖了片刻，“你查一下我晚上日程。”
“呃……”赵思芙为难道：“您约了设计院的人谈新地皮的开发工程。”
“那就是不能去了？”莫羽航问得古怪，
“不是，”赵思芙即刻辩解：“那我让设计院改时间。雷小姐这一个月里虽然顽皮闹事不少，可是也给办公室带来很多快乐。她要走了我们大家都很舍不得。这顿践行饭您也不能错过了。”她抬着明灿灿的眼打趣道。
莫羽航弯唇一笑，睿眸眯起，“别装了！”
“啊？”她蓦地一顿，却依旧维持着笑。
“思芙，你跟了我那么久，不知道我最讨厌女人自以为聪明么？”他居然在笑，笑得那样冷漠可怖。
“莫总，”赵思芙娇柔颤幽一声，眼圈都红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却依旧冷静到让她惊栗，冷冷道：“我不揭穿你这些小伎俩并不代表我不知道。那次让雷歆妍进来盖章的，是你吧！”
“我……”赵思芙瞠目张嘴，整张脸骤然骇白，毫无血色。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明知雷歆妍贪玩好奇，就故意告诉她盒子的事，算准了我回来的时间让她进我办公室。你真是聪明，猜到她会忍不住打开锦盒看，猜到她会闯祸，猜到我会大发雷霆，还猜到她不会捅出你。我当时问了雷歆妍三次是谁让她进来的，可是她都没回答。我没拆穿你是因为正好顺水推舟管束一下那丫头。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赵思芙面涨通红，捏着裙角强辩：“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莫羽航冷笑起来，长身一立，“赵思芙，你以为和我有过一段就够格觊觎莫太太的位置了？我以为你很聪明，不会逾越雷池所以才留你在身边，看来我们都错了。”
他徐徐步到她面前，“那天雷宇峥来找我，你端茶进来时听到了不该听的。以为我会和雷歆妍奉父母之命成婚对不对？”
“羽航，我……”赵思芙下颚颤个不停，泪珠涟涟
“去财务那儿结账吧！”
“我错了，对不起羽航，再给我一次机会！羽航……”
“够了，”他甩开她企图攀上的手，决然狠言：“我念在你我总算有过旧情所以才没把事情搞大。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我不是观音，没那么多宽容心。”
“我……”
“我告诉你赵思芙，雷歆妍年纪小，心思纯真，但是并不代表这栋楼里任何一个人可以算计她。”
黑色碎纸机发出吱吱的凄厉声，像鳄鱼的牙，无情啮咬，赵思芙目中蕴水盯着那机器，仿佛绞碎的不仅仅是那一张张文书。
“把聂阿姨支开，让她一个人等在公寓门外也是你吧！”
她死死咬着唇，近乎渗出血来。
莫羽航却还是在笑，宛如阿修罗般冷酷道：“你应该庆幸今天找你算账的是我莫羽航，而不是雷宇峥！否则你丢的不单单只是一份工作！出去吧！”
赵思芙低着头从他办公室离开。
莫羽航吞了片镇定剂，捧起一沓文件朝64楼大会议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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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议接近尾声，“散会！”随着莫绍谦一声令下，围桌一圈的董事们齐刷刷整起桌前摊散凌乱的卷宗文件，正有人欲起，一个粗哑的厉声介入：“等等，我还有话要说。”众人投目而去，万如年慢悠悠扶着桌沿站起来，绿豆小眼在反光的眼镜下诡谲阴鸷。
莫羽航不耐烦转着笔，这个万如年为人狡诈毒辣，莫羽航很是不入眼。不知这次又要玩什么花样。
“万总还有何高见？”主席座前的莫绍谦觑着幽邃的眼，十指交扣。
万如年诡异一笑，“对于我们这次东昇投标失利一事难道莫董就不打算追究一下责任？”
莫绍谦扣着杯沿，淡淡一笑：“占得起便宜要吃得起亏！生意场上输赢常事罢了！”
“哦？”万如年咧嘴一笑，扬起一眉怪笑道：“那若是董事高层有人玩忽职守，一人失误而让公司损失这么大一笔生意又该不该追究，该不该管？”万如年咄咄逼人，分明的威胁。
“既然万总那么说，看来是有十足把握了，愿听详情。”莫绍谦撑着脑袋，深瞳蕴睿。
“莫董，我说的这个害群之马正在这间会议室里。”此言一出，众人惊骇不已，面面相视，又是好奇又是心惊。
雷歆妍坐在莫羽航身边懒懒打着哈欠，实在不高兴听他危言耸听。反正她只是负责加水笔录，其他事宜与她无关。
“你不要含沙射影，到底说谁？”其他董事开始躁动不安。
万如年眯着小眼，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道：“我只是觉得我们董事会里有这样的人存在实在很难服众。出了这种纰漏，害得公司白白丢了几千万的生意。莫董，我建议将此人开除董事会。”
莫绍谦一直气定神闲喝着茶，面上竟是看不出喜怒，此刻他“咚”一声将杯子一镇，宽敞的会议室一下鸦雀无声，个个屏声敛气。
莫绍谦倒是笑起来：“董事无偶数你不是不知道吧！说到开除，你总得给我个充分的理由！”
“无偶数这好办，再加一个董事进来不就可以了。”万如年斜着眼，明显的挑衅。
“这样未免太儿戏！”莫绍谦笑容渐逝。
“莫董这样紧张，莫非知道是谁有意庇护？”万如年刻薄道。
莫绍谦挑起眉来，仿佛饶有兴致：“既然万总这样说，请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讲明白些。”
万如年说道：“这次和东昇的合作原本势在必得。这半年来我弟弟如意为公司尽心尽力，全力奔走。终于在投标前一个月顺利获悉东昇的另几家选择公司的报价和策略，他立刻就将讯息写成密封信送回公司交给莫总了。”
莫羽航正无聊把玩着手边一窜紫红莹润的葡萄，原只想隔岸观火，却不知这火苗看样子倒是燃到自己身上来了。诸位董事齐齐将目光扫向他。莫绍谦精眸亦是一忪，瞟向儿子，“有这种事？”
莫羽航却是笑盈盈对万如年道：“万伯伯，你这话可要说清楚了。什么重要机密？我可从来没收到过。”说着手指一扣，嗑一声将那串葡萄枝干拧断，众人皆是一震。
万如年仿佛有备而来，只是笑道：“羽航贤侄，万伯伯这把年纪说话知道分寸。这些日子你也应该知道我弟弟如意为这次项目有多卖力，多不容易才拿到那几家公司的信息，特地派了心腹将信件亲自交给你的助理。”
“还是那句话，从未见过！”莫羽航冷言。
“是么？”万如年冷笑道：“那为什么我今早在你办公室外的文件栏里找到这个？”登时万如年从西装内侧袋中抽出一封信，用力扔到桌上。
只见那椭圆胡桃木色会议桌上赫然一封雪白薄笺，无字，无章，无邮戳，仿佛一片雪花躺在桌上，那样白，那样净，让人脑袋一片空白。莫羽航霎时头皮一麻。
他见过么？他见过么？他见过么？
是的，他的确见过，他的记忆一下如惊梦般刺激大脑。是那天！
华语妍带着那一摞信件，他正在审批合同，抬眸一眼瞟到数封信中最上面那份桃粉色的薄柬，他随手打开，烫金的字，飞扬流洒的字体——纪允凯先生与孟纪念小姐喜结连理。请贴上两人的新人照温馨甜蜜。他匆忙的折起，犹如见了毒蛇，随手扔到黑色文件网架里。然后，然后那封白色的信呢？他不耐烦瞟了一眼，被压在下面，无字、无章、无邮戳，白得刺眼，白得心烦，他压根就不想去碰！！
明明开着冷气，可他觉得额上的汗如叶上之露，不断沁出。怎么会？怎么会？他竟是这样大意！！
“给我倒杯水！”他一连喝了数杯水可依旧觉得喉头干渴滚烫的要命，仿佛有团火在烧。抬手一接，仓惶彷徨险些将杯子打翻。
雷歆妍一边又一边给他加水，只见他紧绷的下颚有些微颤。一下子，她的心就痛了。
“贤侄，看来你的记忆是恢复了。”
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如坐针毡，逼仄的窒息感席卷而来，整个会议室悄无声息。
“羽航……”莫绍谦低沉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他干咳了数声，终于，掀开唇片道：“我……”
“是我！”然而一声清亮娇脆的声音覆盖过他的低沉。
席间全部人无不惊骇不解的望向这个敢于进谏的女孩。
淡粉色的衬衣，白色的一字裙，衬着一张无畏纯净的小脸，润如玉，柔如绸。
莫羽航惊诧抬头，阳光下，只见她乌黑如珠的双眼依旧带着满不在乎的稚气。他想开口，却用力捏着杯柄，说不出话。
“你？”莫绍谦幽幽一问，不知喜怒。直直望着雷歆妍。
只是雷歆妍丝毫不畏惧，点点头，一脸无邪道：“莫叔叔，那信很重要么？我见是一张白信封，怎么知道是那么机密重要的东西，还以为是那个糊涂蛋忘了写地址了呢！嘿嘿，随手就搁到书架里当废纸卖咯！”
“哪个部门的疯丫头在这里胡说八道！商业机密你居然当废纸扔了？”林总的助理气得青筋爆起，一拍桌子，
“嗳，干嘛为难小姑娘！”
“可是这丫头……”
助理仿佛还要说什么却被万如年冷眼一扫，只得噤口。
这万如年望着雷歆妍，竟是微微一笑，倒显得语重心长，仿佛慈眉善目道：“小妹妹，看你这样聪慧伶俐怎么会做这么不知轻重的事呢？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你说出来，这里这么多叔叔伯伯都会给你做主！”
雷歆妍眼珠一转，环了眼会议室，嘿嘿笑起来，悦耳如铃，又是说不出的脆力，道：“老实说，的确有人教我。”
“真的？那你快说出来。这个人是不是在这里？你指出他。”万如年鼠目露出喜光，声音都不由大起来。
莫羽航大脑此刻仿佛糊了浆，还在想着自己如何这般大意。
“是……”雷歆妍举着食指绕着桌一整圈，终于顿到一人鼻前，笑颜逐开：“不就是你咯！”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惊诧不已。万如年霎那面色一僵，怒道：“你……你这丫头怎么胡说！今天之前我根本与你素未蒙面，你这样血口喷人到底为何？”
雷歆妍挑着一边落发，巧笑起来：“是未蒙面，我们一向电话联系的，你说见面太冒险了，忘了么？你还说只要我把那份白色封面的信藏匿起来，等投标失败，告莫羽航一个玩忽职守之罪，然后把那目中无人的臭小子踢出董事会，趁机把你弟弟调进来！将来公司就是你们万家的天下了。”
“你，你……你胡说！”万如年气得一张脸都狰狞起来，肥硕的身体努力要从座位里站起来。
“我没胡说啊，各位叔叔伯伯都会为我做主的。”雷歆妍躲到莫绍谦大班椅后，有恃无恐。
在座董事们面面相觑，将信将疑，本见她一个小姑娘年轻天真，童言无忌罢了，然却又听她说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前因、后果、目的、动机一一皆全，不由又有些相信。
莫绍谦不动声色，平静问：“老万，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莫董，她血口喷人，你别相信她，你们都别相信她！我根本不认识她！”
“是么？”他黑眸里划过精光，“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彻查，如有其事，看来我要重找一个董事了。散会！”
众人齐舒一口气陆续而散，万如年自是灰溜溜抢在第一个冲出去。看来他要毁灭的证据实在太多。
莫羽航回神时，会议室已经几乎空阕，却不见雷歆妍的身影。他寻门而去。
“羽航，”莫羽航正要踏出会议室门槛，却闻父亲严声叱来。未及回头，阴冷的风夹声而来：“不要有第二次！”
他咬咬唇：“绝对不会！”
莫绍谦面无表情从他身畔走过。
他独立半晌，终于回神般，星步昂然到办公室，举目望去她的座位已经空去，“雷歆妍呢？”他喝声到华语妍座前。
“雷小姐刚背了包走了，”华语妍有些惊骇却依旧不卑不亢回答，见老板神色微凝，小心插嘴提醒：“刚走一会儿，应该还在楼梯口等电梯。”
莫羽航旋身大步而去，推开白色两扇大门，“雷歆妍！”他漫无目的先喝一声。
明亮的光从他启门的瞬间窜入走道，打得整条长廊明亮一片，雷歆妍斜跨着包静伫电梯前，远远的，只见发黑如绸长及纤腰。她身侧是一盆百合竹，叶色碧绿，叶缘泛金，那宽大枝叶中冒出朵朵小白花，说不尽的柔媚风情。
“雷歆妍，”他又唤了声，她蓦地一回头，巧然一笑，歪着小脑袋，“来谢恩了？”他几步已到她面前还未开口，她先娇笑道：“我很民主的，以身相许还是终身为婢，你自己选!”
他一愣，只是怔怔看她，然后唇瓣清晰逸出疑问：“为什么？”
“啊？就这样？”她失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冷着眉问。
“我牺牲名誉拯救你于苦难之中，你连句谢谢也没有居然还来质问我？乖乖，难怪人说婊子无情，商人无义呢！”雷歆妍偏过头望着银色电梯大门摇头叹息。
莫羽航皱皱眉，“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那么粗鲁。”
“哎呀，这就是你对待恩公的态度啊？”
“那你要怎么样？”
她嫣然一笑，“你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
“什么？”
她忽闪着大眼睛，尽显精灵顽皮俏笑道：“说雷歆妍是我见过的最冰雪聪明、秀外慧中、才貌双全的女孩。”
他倒吸一口气，“做梦！”
“哼！”她双手抱肩。“你这人真没劲！我真是瞎了眼才……”
“才什么？”他追问。
“莫羽航！”她气得跺脚，“你简直笨得不可救药！”
这倒新鲜，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说笨。他望着她一张彤红粉嫩的脸，想起刚才她在办公室舌战一群董事，新臣旧部，通通被她骗得团团转，不管用意动机，至少的确是帮了自己。想到这儿，他不由抿抿冰唇，开口道：“谢谢！”
她仿佛浑身一震，回头，“莫羽航！”
“嗯？”
“你以后要对我好点！”他想反驳却望她双瞳蓄真，那清澈的眼底仿佛两泓清泉，水色欲滴。再无半点玩意调皮。他倒是一愕。
“全世界就我这么一个雷歆妍，你要好好对我。否则我会跑掉的！”
他越听越糊涂，觉得她说话颠三倒四。正不知如何回应，电梯“叮”一声在面前开启。她莞尔一笑，“晚上我在motebello餐厅等你！到时候告诉你为什么。”她然后挥手而入，一抹倩影消失眼底……
他怔在原地，揉着额角，真想回办公司吞一片阿司匹林。
晚上？他好像有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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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