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La vie en rose》千葬樱

16、持久性挡箭牌诞生记

　　整个会议的过程，艾斯蒂尔都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
　　经过她长时间的思索，她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自己被扔到地中海喂鲨鱼的可能性。云雀恭弥的心情飘忽不定，大概什么都可能发生。
　　她浑身一抖，摇着头驱散脑中古怪的想法，慢吞吞地跟在人群后面走出会议室。

　　“艾斯蒂尔？艾斯蒂尔？”
　　“诶？”她终于回过神，抬头看着几个面露忧色的同事，“怎么了？”
　　“你没事吧？看你心不在焉的……”
　　“怎么怎么，是感情上出现了问题吗？”
　　“难道是因为老大和甘那什小姐……”
　　“布鲁诺你闭嘴。”
　　“艾斯蒂尔你快说，急死我们了。”

　　“……”艾斯蒂尔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我只是在想……公寓里的天然气有没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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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大伙儿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艾斯蒂尔只要一想到云雀那个带着阴谋的微笑就浑身发毛，更不要说在那之后直视云雀的眼睛。
　　她决定采取打不过就逃的策略，能逃一天是一天……于是她向草壁递了申请，第一次动用自己的年假，带薪。
　　本打算待在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地过几天活神仙，但在休假的第一天早晨七点就被电话吵醒时，她瞬间顿悟了。
　　一种【我就知道上帝不会让我如愿】的悲愤心情油然而生。

　　看了看来电显示，她更是一肚子火气。

　　可是……发不得啊！

　　“喂？”她仍旧缩在被窝里并不打算在这个点起床。
　　手机那边沉默了几秒，忽然说道：“我给你五分钟，现在给我起床。”
　　“什么！！！”艾斯蒂尔几乎叫了出来，顿时睡意全无，“恭先生……据我所知，我今天好像在休假啊。”言外之意就是，你这个BOSS不要无故虐待员工啊不然我去劳动保障局投诉。
　　但没想到得到的回答远远超出她意料的……臭屁。
　　“没有我的允许算旷工。”
　　“我……”她这回真的无话可说，被压榨成这样，彭格列应该没有比她更惨的员工了。
　　“还有四分钟。”
　　“……不管！”说完她就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种时候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草壁批了我的申请的。何，何况我早就制定好了休假的旅游计划，等下就要出发去陶尔迷度假了。”当然最后一句是说谎的，但用来搪塞云雀她想不出别的方法。
　　“所以，这几天请不必联络我。祝您也有个美好的一天。”不管三七二十一，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艾斯蒂尔像是卸下心头重压一样松了口气，把手机关机扔得远远，拉上被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但眼皮搭上没几分钟，家中的门铃忽然大响。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找我的麻烦。”她狠狠揉了揉一头乱发，踩着拖鞋，怏怏不乐地去开门。
　　“我说过不要那么一大早来找我吧薇……”没出口的话差点把她噎死，因为站在门前的人根本就不是薇儿。在那个时刻，她突然很想飞快地把门摔上。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嘛，居然理直气壮地挂上司的电话。”云雀抱着胸从头到脚打量着她。
　　还好嘛，睡衣的品味比他想象的成熟得多。
　　“那是因为……”艾斯蒂尔结结巴巴地嘟哝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整个人一兴奋便大声说了出来，“手机没电了！”
　　云雀冷笑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相当不以为然。
　　他朝房间内瞥了眼然后抬了抬下巴，“去换身衣服，然后带好你的身份证件到楼下。”

　　艾斯蒂尔无限感慨，她那说“不”的权利快被这个魔王剥夺殆尽了。

　　可是，不给休假就算了……带身份证件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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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车子在某栋大楼前停下的时候，艾斯蒂尔终于有了点自觉。

　　“恭……恭……恭先生！”
　　她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大惊失色】来形容，伸出的手指也抖得像棵风中的黄芽菜。
　　“哈……哈哈……不会吧。”她讪笑着摆了摆手，嘴角略微抽动，“一定只是碰巧才停在这里的是吧？”她企图用期待的目光去得到云雀的确认，揣着耐心等了将近半分钟，换来的却是那个熟悉的极度危险的笑容。
　　云雀将两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着头看她，“信誓旦旦地说愿意接受任何处罚，现在却要反悔吗？”他挑了挑眉，目光尖锐，“说到底，你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的……”
　　“但是婚姻这种事！”她猛地出声打断了云雀的话，之后气焰又弱了下去。
　　“怎样？”云雀轻飘飘地甩了个问号给她，好像他们正在谈论的话题完全与他自己无关。
　　艾斯蒂尔不由得愣住了，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
　　云雀一脸平静地拔了车钥匙，“不过是一纸契约你担心什么。甩了你的麻烦也甩了我的麻烦。”
　　她睁大眼睛看着云雀，张了张口又闭上。

　　有些诧异，可他的话又说得在理。她不想和特里继续纠缠，云雀似乎也想早日摆脱薇儿。

　　她渐渐开始动摇，觉得心中有两个小人不停地拉扯着自己，摇摆自己的决定。

　　见她眼神闪烁似乎已经处在妥协的边缘，云雀便顺水推舟地补充道：“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工作照常。如果你有了心目中结婚的对象，那时一纸契约便自动失效。”
　　艾斯蒂尔皱了皱眉，但显然心中的天平已经有所倾斜。
　　这听着怎么好像真的百利而无一害的啊！不是阴谋吧！怎么也不像从云雀恭弥嘴里说出来的话啊！虽然薇儿的确是说过，让她死心的方法只有……结婚来着。
　　“提，提问。”她咽了咽口水，“为什么是我？”
　　“……因为有趣。”云雀用她不曾听过的轻快语气说道，“顺带一提，这件事不是在和你商量。换言之，这是命令。”

　　……我可以抽死你么？
　　以上来自艾斯蒂尔最纯洁的内心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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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的外界因素干扰，事情进展得尤其顺利。虽然她虔诚地向上帝祈祷，期待着各种诸如爆炸、绑架、枪战之类的事件从天而降，但最后还是回天乏力。
　　对于艾斯蒂尔来说，领了证便更加自暴自弃了。

　　“最后我还想问一个问题，恭先生。”
　　“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今天？我是说为什么那么仓促？”
　　“……黄道吉日。”

　　艾斯蒂尔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囧成了一块抹布。

　　直到第二天，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天真，竟然蠢到相信云雀的鬼话。

　　原来他们伟大的亲爱的可敬的十代目在这一天强制为云雀安排了通俗上称之为【相亲】的会面……
　　对象毫无疑问是雷守的独生女，大家都很熟悉的那位。
　　云雀也毫无疑问带着某样能够证明他现在已经不是单身的证明去打破薇儿的美梦。说不定还会在事后揍沢田纲吉一顿，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艾斯蒂尔自己则毫无疑问当了一回云雀的挡箭牌。

　　而且看样子还是持久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