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La vie en rose》千葬樱

10、巧合果然是有预谋的

　　这可以算得上是赶鸭子上架。

　　昨天才被告知的任务，今天就要上阵了。
　　如果只是摸摸枪杆那就算了，问题是音乐这种东西没有个熟悉过程一下子还真调整不过来。
　　艾斯蒂尔低头看了眼手指上的一小块胶布，爽快地撕下。

　　昨天练习到手指快要抽筋，甚至放到凉水里手指仍在不停地颤抖。

　　MD彭格列你真的应该给我加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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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程过了大半，车内变得有些闷热，弧形较好的眉毛都不自觉纠结了起来。
　　本想伸手将右手边的车窗移出一丝缝隙透透气，但忽然想到自己的脑袋上顶着的正是花了半个小时梳的发型，几经挣扎下还是缩回了手。
　　艾斯蒂尔微叹了口气，这个小时第七次拿出今天随身带着的小镜子，对着头上的发包很严肃地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垂发，这才默默地收了回去。
　　司机从后视镜中注意到她的细微举动不禁笑了一笑：“文森特小姐，您没必要那么紧张的。首领说，那边都安排好了。”
　　“恐怕没那么简单呐。”见司机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她摇摇头补了句，“没什么。”
　　艾斯蒂尔视线瞥向窗外，心里想着大概这个任务的具体内容这位司机先生也不清楚吧，以为只是简单的潜伏而已。
　　她吸了吸鼻子。
　　嘛，要是那么容易也不需要【演奏者】这一必要条件了……

　　昨天刚听沢田纲吉提起的时候，她还真是吓了一跳……

　　“诶，小姐，似乎是到了呢。”司机先生好奇地探头瞧了眼已经人头攒动的会场门口，由衷地发出一声感慨，“人可真多呢……”
　　车稳稳地停下，他扭过头刚想说句祝好运的话，却发现艾斯蒂尔似乎是有些紧张地坐直了身体，脸上还没什么表情。
　　“小姐？”
　　“恩？”
　　“……难道您今天要上台演奏？”
　　艾斯蒂尔无奈地看着司机先生，呼出口气便提着包推开了车门，“诶……还真是说对了。”
　　回身，然后相当帅气地关上车门。
　　她松了松肩膀接着抬步跨上台阶，随着四周结伴而来的听众一起消失在门口的人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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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巴勒莫音乐交流会的演奏会会场，政界、商界、艺术界以及黑手党都来了不少，不得不说，这还真不是个普通的演奏会。
　　按艾斯蒂尔的话来说，紧张也是难免的，毕竟很久没有练习，对于琴键都有些生疏了。
　　再扫了几眼准备室中的其他演奏者，大多数的状况也差不多。偶有几个人还能有说有笑地互相调侃。
　　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艾斯蒂尔开始回想这次的任务内容。

　　沢田纲吉说，这次的演奏会实质上是主办方的一个进行暗中交易的幌子。
　　由于出席者涉及的范围非常之广，一些交易对象混在其中也丝毫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据线人得到的消息称，主办方的人将会在演奏会的过程中秘密地告知交易方地点，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同行甚至是警察的视线。也就是说，演奏者中混有交易方的人并且直接与主办方进行接触。这种交易讲究的是安全与效率，所以交易地点在这个会场之外并不会离得太远，交易时间应该就是演奏会之后，散场时没有人会注意到你往哪个方向离开。

　　事先并没有得到交易对方是什么人的确切情报，所以彭格列也无法提前采取措施。而此次能够进入演奏会后台的只有演奏者，所以艾斯蒂尔才会被委以如此重任。

　　艾斯蒂尔从包里拿出琴谱假装看了起来。

　　诶，真麻烦，一个家族的机密文件怎么说被偷就被偷了呢……还是彭格列同盟呢……最后还是要彭格列来善后……

　　“这位小姐很眼生呢，第一次参加演奏会？”她正想得出神，突然被来自头顶的声音打断。
　　艾斯蒂尔慢慢抬起头。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是。”
　　“诶~想必水平十分了得吧……”男人还欲说些什么，却忽然被另一个男人拍了拍肩膀。
　　后者沉默地用目光一指，男人便马上会意地往某个方向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和艾斯蒂尔打了个招呼。
　　另一个男人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话，立刻跟上了前面一人的步伐。
　　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准备室的门口，似乎是主办方的接待员。

　　见那几人的身影已经在门口消失，艾斯蒂尔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工作人员。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这还真是离奇的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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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场的灯光暗了下来，一场表演正式开始。
　　坐在观众席中的狱寺阴着一张脸，手腕抵在大腿上，手指有节奏敲击着，仿佛是在思考什么很严肃的事。
　　沢田纲吉扯了扯嘴角，低语道：“果然和预先想的一样，无法联络么？”
　　“大概是为了确保不出任何差错……里面的消息传不出来，我们这边也进不去。”
　　“那么。”沢田纲吉倒是显得十分悠然自得，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定在舞台上，“你们有什么暗号么？”
　　狱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附近的地图，而后却是苦笑着叹了口气，“接下来考验的就是我了，如果她顺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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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奇小姐，准备好上场了么？”
　　“诶，随时都可以。不过那个……本来准备好的谱子不知道放那儿去了……临时换一曲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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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按照演出表的次序，下一个就是艾斯蒂尔了。
　　沢田纲吉只是微笑着享受着这里美好的音乐氛围，似乎完全没有可担心的事，而且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那个笑容里有所预谋。
　　狱寺瞄了一眼另一边的空位，“十代目，还有谁要来么？”
　　黯淡的光线恰好映出一个正在靠近的影子。
　　沢田纲吉示意狱寺往影子的方向看，“来了。”

　　“沢田纲吉，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云雀的西服外套上隐隐还看得出夜间室外的湿气。

　　“啧。”狱寺瞥了云雀一眼，转回头继续研究那张用荧光笔做过很多记号的地图。
　　“欣赏音乐啊。”沢田纲吉耸了耸肩，微笑道，“邀请你来演奏会当然是这个目的了。”
　　云雀的嘴角勾起一个半真半假的冷笑，双手抱在胸前，不再看他。

　　但没过几分钟，当艾斯蒂尔如沢田预期那样从台上出现时，看到云雀面部表情一顿，伟大的彭格列十代目便再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无聊。”云雀皱了皱眉，作势要走。
　　“诶诶，云雀前辈，听我把话说完嘛。”收敛了一下笑意，沢田纲吉说道，“是关于下周的宴会，请你务必和艾斯蒂尔一起出席。我已经把邀请你这件事交给她了，嘛，到时候别为难她哟。”
　　云雀眼锋一凛：“你怎么知道我会去？”
　　“诶？为了信任的手下能够解开心结，作为直属上司也应该出一份力嘛。”
　　“……”
　　“实不相瞒，她的大哥找过我，希望能够让她和文森特首领见个面。”沢田纲吉似乎对于埃文的心情非常理解，“如果只有艾斯蒂尔一个人过来，我怕她会很尴尬的。所以……”他咳了一声，“拜托你了，云雀前辈。”
　　“……”
　　云雀闭了闭眼，依旧保持沉默。眉头虽然皱着，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恼怒的意思。
　　沢田纲吉便顺势把这沉默当做是默认的肯首，愉快地把注意力放到台上艾斯蒂尔的演奏上。
　　“咦？换了曲目？”沢田这才发现回荡在会场里的音符显然并不是之前决定的曲目。
　　旁边，狱寺异常认真地盯着地图，用手指在上面比划着什么。
　　“找到了。”狱寺指了指某个地图上某个区域，“十代目，交易地点应该是这里。”
　　“诶？”
　　狱寺微扯着嘴角：“之前商量过的暗号，就在这曲子里。”

　　地图上的街道都是纵横相交的。
　　而在钢琴曲里，有很多单独的乐曲都是特定的某个集合的其中一个篇章。
　　把纵横的街道分别标上序号，再同乐曲特殊的位置相对应，找出一个纵横相交的中心点，就能大致确定交易地点。提前部署人手便如同瓮中捉鳖。

　　“这首李斯特的《钟》是《帕格尼尼主题大练习曲》六首中的第三首，按照之前商量过的顺序……”狱寺在地图上比划了几下，“纵向是第六条街道，横线是第三条，地点就在……这里。”
　　“呵，第二次搭档感觉如何？”沢田纲吉说笑着，一边用眼梢看了眼云雀。
　　狱寺坏笑了一下，“还不错。”说完便起身离开，“十代目，那我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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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奏会结束后工作人员才把之前收走的手机什么的一概还了回来。
　　艾斯蒂尔一边走出会场一边想着，要是之前没有和狱寺商量过暗号，这次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传递信息了。

　　散场已经有一会儿了，门口的人并不是很多。
　　她左右看了几眼，寻找着类似沢田纲吉所说的送她回家的人。

　　……咦……那不是……

　　……错觉吧……

　　咦……怎么真的走过来了……

　　看了圈周围都没有其他人，她转回头时，对方竟然已经走到了跟前。
　　“……真巧啊……”她尴尬地摸了摸侧脸，“恭先生……”
　　几秒的停顿后。
　　“走了。”
　　她还愣着，一动不动。
　　“你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