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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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会被追捕的话，那她重新坐下呢？
苏绮然猛地坐回位置上。
木偶人仿佛电影卡带，又转回去，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这个Bug可以卡！哈哈！
苏绮然又起立坐下好几次，木偶人也跟着来回转圈，场面滑稽。
白零表情无语，这人都不带害怕的吗，居然耍出生点的基础npc来玩。
“我觉得还是窒息、上吊、……”
“打住，停止你危险的想法——”
因为抽出来的愿望只有一个，她现在还没有多余的机会抽卡，所以她准备先自己探索一番，免得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既然是一趟车，SSR白零的身份又是个列车长，总该有个车头吧。
苏绮然跑起来，躲过无面人抓过来的手，苏绮然停在两个车厢之间的连接处，冷汗打湿了背上的衣服，她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地铁车厢都长得一模一样，车窗外是一片混沌的纯白，无从判断车辆的行驶方向，车头和车尾没有实际的定义，两边都可以是车头也都可以是车尾——
如何判断她选择的方向是正确的呢？
苏绮然目光落在前面的车厢里——
里面有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人靠在座位上，正在翻看手机。
苏绮然后背的皮肤仿佛瞬间被寒风掠过，一阵刺骨的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浮起来。
这是她吗？
还是某一个时刻的她？
她想尖叫出声，喉咙里却像塞了团稻草一样，干涩地发不了声。
但是下一刻她叫出来了，因为冰凉的触感贴上了她的后腰——
某些隐藏在深处的记忆像绳子，套住她的脖子，一瞬间她几乎不能呼吸——生理和心理双重的恶心感让她冲破了恐惧的界限。
“请对女士保持基本的尊重——”
冷清严肃的声音在苏绮然的耳边响起，伸向她的咸猪手被另一只手捉住了。
苏绮然转过头去，发现刚刚还满口怎么死更快乐更美好的白零，像换了一个人般，主动替她挡住了无面人的手。
一些模糊的记忆被浪打上沙滩，带来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也有人这么保护过她。
“这不算是我的愿望，是你主动这么做的——！”苏绮然抢先开口，生怕被讹。
“请放心，我只是在行使一个正常人类对同类进行保护的准则。”
现在的白零明显比刚才要成熟一些，暂时成为白零2号，可以交流。
“呵呵——我只是在行使一个正常人类对同类进行保护的准则～～”阴阳怪气的声音从白零脚下的影子传出来，“您可太正常了哦～～什么时候这个时间点归你管了，真会装逼。”
“非常抱歉——我的另一个人格让您产生了不太好的体验——”
“啊哈哈哈”，苏绮然尴尬笑，“没事，你们聊，我随便看看。”
因为SSR卡的愿望没有被满足，所以白零无法离开苏绮然超过两步，她只能看着副本Boss两个人格吵架，其实挺有意思的，就是离得太近，有种阴沟里的老鼠被迫在街上裸奔的尴尬。
两个车厢之间，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她刚刚尖叫发出如此刺耳的声音，另一边却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想到这趟列车的名字，很容易把一切跟时间挂起钩来。苏绮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某一个时刻的她。
她尝试过去。
苏绮然不记得在那本小说里看见过的情节了，同一个时空里不能出现两个自己。
如果人类能够进行时光穿梭的话，未来的人能够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事情，但一旦改变了过去，未来的你也将不复存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悖论。
因为过去改变了，所以未来也会被覆盖，那么新的未来之于原本的未来，就是一个未知数。覆盖之后的你还是不是原本的你呢？
不过试试也不犯法，毕竟现代还没人能真的时空穿梭呢。
木偶没有对她做出新的反应。
进去的时候，苏绮然还担心这个车厢中的无脸人会继续追捕她，现在终于松了口气。
苏绮然本来想询问白零，这个鬼地方的机制到底是什么，毕竟白零2号看起来还挺好商量的，但是为了攒着许愿的机会，她一定要自己探索！
她才不承认是现实中小说看多了，现在又有SSR保底，她想探险呢！
看来进入的车厢不会发现“闯入者”，只有主动离开自己所在的时间点才会被抓捕，苏绮然在角落里查看手机，时间手机时间向前走了5分钟，变成了11点35分。
她上一次看时间是11点40，现在的她应该刚刚睡醒，还要被手机里的黑影吓唬一下。
果然，像她想的一样，另外一个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啊——”
然后把手机拿的远远的，做出了一个想丢的动作，最终又把手机拿回来开始查看。
接下来，她就该召唤出一个SSR——
一个面目有些模糊的白色身影出现在另一个她的旁边——果然是这样的循环机制。
她没看到身后的白零的疑惑表情，如果她看到了，可能就不会如此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苏绮然尝试慢慢往前走，但是就在她开始朝前走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站了起来，所有无面人转向“她”，一切就像历史重演一般，“自己”奔向前面的车厢。
哗啦啦的，时间像退潮的海水，再次走到11点40分——
永远无法离开的五分钟——
苏绮然坐在前一个“自己”之前的位置，已经没有力气再数自己跑过了几节车厢，又目睹几个自己往前跑去。
像诅咒一般，她永远不能在“自己”离开之前，进入前面的车厢。
“时间”像个拥有精密齿轮的圆环，严丝合缝的一圈一圈往前行走，让人找不到一丝可以钻空子的地方。
这个鬼地方居然真的能够掌控时间？
这实在是个令人绝望的想法。
苏绮然喘口气，开始思考自己身后的车厢，是不是后一刻钟的自己也坐在位置上。
如果她现在回头进入之前的车厢，能不能偶遇之后的自己？
或者真正的车头并不在前方，而要去后方寻找呢？
苏绮然站起身来，躲过一个又一个的无面人，而在她身后，一个“自己”再次回到车厢，她们擦肩而过——
又陷入循环了——
苏绮然在新的车厢里看着“自己”离开的背影，难以置信以自己无数现代小说剧情的积累，居然被困在第一节。
以前高中水作文，她常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光阴的力量像巨大齿轮，碾过所有事物，不因任何人或珍贵或不喜的情绪而留情……”写的时候只当口水话，可是真的能有人可以与时间抗衡吗？
到底怎么样做才能打破这个循环？
怎么才能找到列车长室？
苏绮然指甲扣进肉里，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自己唯一的SSR身上，在心中不断默念冷静。
一定有办法离开的。
SSR得留到关键时刻。
白零身体的人格又切换了，现在是1号在管理，他又露出那种欠揍的嘲讽笑容，开始跟她推销死法：“你要说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居然喜欢活活跑死呀！”
“不过论起死亡的艺术，我觉得还是鲜血流出来比较有美感”，他上下打量苏绮然，以一种很认真的语气夸赞，“你长的挺好看的，死掉一定——”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正义的铁拳狠狠落在一直叽叽呱呱的脸上。
“——很漂亮——”说完最后几个字，两行鼻血直直的流出来。
因为现在两人之间存在某种契约关系，白零被打了也不能反抗，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种蘑菇。
她清净了。
苏绮然用手机链上的金属挂件，在旁边的车窗玻璃上狠狠刮下一道印记——之前她看似一直在奔跑更换车厢，但实际上她从开始到现在，根本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起始车厢。
如果这趟列车，是以她的时间为锚点的话，那么所有的她，都一直在这个车厢中来回打转。
如果忽略数量和次数，只把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她，进行计数的话，那么就是三个人的捉迷藏，你赶我追，因为时间的先后关系，永远无法在同一个时刻碰面。
那么首先要明确自己在哪儿——苏绮然注视着车窗上的刻痕。
时间没有起点和终点。如果必须有的话，只能是她的起点和终点。终点很好理解——她如果死在这趟车上了，她的时间就彻底结束了；起点呢？只能从她进入这趟列车开始计算，如果她真的能跟随所谓的时间，回到她上车之前，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回事了？
所以这趟列车在阻止她找到“起点”。
如果这趟车存心要困住她的话，这趟列车或许根本就没有一个实际意义的起点。
她想起曾经游戏里一段剧情男主角说的话，
“如果害怕的话，就只管埋头去做——之后就无所谓是不是害怕了。”
无尽的白色被打破了——
头顶的灯切换成闪烁的红色，刺耳的警报声乌拉想起来，车厢中的无面人紧张的窃窃私语，整个车厢嘈杂起来。
找到了。
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她站在车厢里面。
如果她能够跳出车厢内部的轮回，是不是能够看到列车真正的全貌？
苏绮然咬紧牙齿。
用金属挂件狠狠敲击列车的车窗！
车窗玻璃异常易碎。
仿佛就是专门留出的逃生通道——仅仅三下，玻璃就碎裂了。
风呼啸着从破口冲进来，把无面人吹得东倒西歪——
苏绮然脸已经被吹变形了，耳侧空气迅速被风带走，新的空气再次被风送来，苏绮然陷入了短暂的失聪状态。
她的手指狠狠扣着车窗边缘，苏绮然整个人翻过去，挂在窗框上飘来荡去。
“摔死不也会流血吗……居然打我……”
1号白零像个幽灵一样怨念，飘在半空——
苏绮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