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羽》弦羽瑟

1、欢庆

　　今日是林大小姐的生日宴。家中仆役最为痛恨的时候，尤是女奴。
　　传闻林大小姐生性残暴，而不知今几年又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说是在每年生辰之时，取得处子之血全身浸泡方可永葆年华青春，大小姐可能觉得没人观赏太过无聊，偏喜在宴中取人性命。身为一国之师的林大人却任其骄纵，城中妇人皆俱。
　　晌午，身为主人公的林朝羽却迟迟不肯现身。林大人也无影无踪。
　　三日过去，未归。
　　第五日，黄菟楼的店小二可算是起了个大早去进货，偏偏他碰到了这宴钱未结却不见的林小姐，但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人死了。不过两个时辰，传遍京城。第七日，林大人被发现于府中偏阁，医官判别心疾而死。一国重臣死，却举国欢庆。
　　两个肥头大耳的油腻男在打架，林朝羽一睁眼看到的便是这景。骄纵大小姐从小看的便是那面若纸白，身瘦如木的软男子，父亲也是。生理反应直冲脑门，呕了。身旁众人皆散。“妈呀，自己更恶心，吐衣服上了，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对，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心中万分疑惑，“南倾馆那小倌真贱天下无敌，老子是供吃供喝，另找男人老子也是没同他生气，到头来不知为何还弄死了我，去他娘的，男人果真不能信。”
　　林朝羽大概是明白了些，这是300年前，自己是个没名没姓的小乞丐，来地下赌庄赌钱，正巧碰见有二人打架心地善良准备上前去劝阻，然后被打晕死了？可怜。我怎么会附身这么穷的人身上，老天真是捉弄人。林朝羽起身欲走之时，被人拦了下来。说是把客人吓跑了，赔钱。可林朝羽现在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全身上下扒光也就两文钱，更何况如今这身躯半点法术也不会。如何是好？聪明的人想要留下打零工，被一口拒绝。要20两银子，实在是坑人，先溜为妙。
　　乞丐不亏是乞丐，跑的跟飞贼似的。林朝羽身上的确只有两文钱，买两个烧饼能吃四天。拿去白手起家，本儿钱都不够。还是买了两个烧饼。晚上，睡在街头听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深，风起。林朝羽根本睡不着，人穷真可恨，她林朝羽何时受过这种罪。“一只羊，两只羊…啊——我真的要生气了，半夜别乱叫啊！”林朝羽自是察觉不对，捡起根树杈便往声源方向前去。府衙先行，林朝羽到时已经聚了一堂人，正好，湊个热闹。有人死了，是个小倌，林朝夕可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天道好轮回。府衙的差头终是忍不住了，这人他娘的笑岔气了，一拳落到了林朝羽脸上。好在仵作出了声，要不林朝羽就忍不住揍人了。
　　“大人，恐怕这…”仵作惊恐地爬向差头。
　　“有事好好说，别支支吾吾的。”差头十分烦躁。
　　“恐怕并非人为啊﹗”
　　“莫要口出狂言，满口乱诌。”差头抬手便要砍向仵作。林朝羽要不是如今是这幅身躯恐怕就要拍手叫绝，表面上不然，心里却叫嚣着砍了他。光亮的剑影穿过瞳膜，不过一秒，这剑便要砍下一人头，林朝羽兴奋至极，她身上的暴力因子，快速流动，贯彻全身，众人皆惊恐，只有她一人眼瞪得可怕。天自是不隧魔道，门外一剑直飞破云，两剑相抵，皆落于地。
　　“李仕德，都是为朝廷做事的人了，你的爆脾气能不能收一收，别届时又叫爹丢脸。”来人冷脸道。
　　“哥，我…不对，是这个仵作胡诌谣言，危及民心。”差头委屈地指向仵作。仵作连连碰头，乞求别杀了他。这人却帮扶着仵作站了起来。安扶完毕将人送走后，便狠揣了差头一脚。此时，人都已散，围观者只剩林朝羽一人。
　　“姑娘，天色早已黑，回家歇息罢。”那人直勾勾地盯着林朝羽，看的她全身发毛。“咳咳，那啥…我没家…我就一乞丐，你们专心破案，我就看着。”那人也是狠不下心来，忙点头答应。二人在屋内围着小倌的尸体团团转，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什么也看不出来。林朝羽暗骂笨死了，可能是夜太宁静，二人似是听见了，便一一抬头。“这小倌应是被玉藻妖弄死的。”林朝羽无奈解释。
　　“玉藻妖是什么？”二人同时刻开口。
　　“玉藻妖光听名字便知是藻，我向来听说玉藻妖只杀负心汉「负女人的」，看来这小倌还跟女人有过节。”林朝羽只觉得眼前两人脑子不太好使。
　　“多谢姑娘，姑娘如此见多识广，又无房屋可住，那姑娘可愿意协同我的弟弟察明案件，捉回妖物，此案毕后，自会为姑娘准备住所。”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朝羽。”
　　“李仕歌，这是我弟，李仕德。”
　　一番讨论后，安顿了林朝羽的住处，便各自归回，约定明早辰时再相见。
　　林朝羽总是觉得李仕歌有些耳熟，却是记不起来了。
　　林朝羽起了个大早，早到了两刻钟。李仕歌也已来。只有李仕德让二人又尴尬对坐了半个时辰。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