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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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代，第一人称预警
“一定要小心喔！”
妈妈在楼下喊道，我不耐烦应了声是，有时候她就是这样，有些过度保护，只是清扫姥姥姥爷的房子罢了，这种事情不至于受伤，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漫不经心，妈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的意思是对待那些东西要小心！”
我哑口无言，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我确实粗手笨脚经常在不经意间搞出大规模的破坏，不过这是属于我最爱的姥姥姥爷的房子，我当然会谨慎行事。
姥姥退休之后，他们便搬出了迹部公馆隐居在乡下的别府，我在这里渡过了无数个美好的夏天及冬日，虽然乡下没有东京繁华，可姥姥姥爷是相当风趣慈爱的老人，他们会带着我去钓鱼、栽种蔬菜，尽管在很多人的想象中这是不符合迹部财团掌舵者和体育厅长官的行为。
二楼的书房蒙上了层层尘埃，在我拉开窗帘的刹那，无数浮尘在阳光下飞扬，提醒主人早已不在的现况，他们离开太久了，久到我已经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
首先从窗户开始，家里为了迎合姥爷的喜好装潢颇为夸张，我吃力地将它们擦拭干净接着又用毛刷清扫细节，我能够理解妈妈坚持要家人打扫的心情，可做起来还真是艰难，好不容易处理完毕，还有地板等待我们。
休息一会再继续也不迟，我擦去扶手椅的灰尘坐下来，姥爷经常在我面前的那张桌子上办公，雪花般的报表和预案飞向他的桌子在我的记忆里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我抿唇笑了笑，不妨接下来整理这里吧，这样想着，我拉开抽屉。
可能是有木材保护的原因里面倒不是很脏，笔记本摞成一叠用防尘袋包裹得严严实实，我取出来翻开阅读。
首页便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年代久远让相纸边角打卷，能看得出来主人尽力抚平这些瑕疵，照片上的女人很好辨认，黑发女孩子巧笑倩兮，我不禁被她迷住了。
“妈妈！”我跑下楼，黑发女人带着责备看了我一眼，我举起笔记本，“看这个！”
她眯起眼睛打量那位女人。
“是姥姥对不对？”
我见过的，虽然我更多见到的是她中老年时期的形象，不过那份智慧优雅还是让血脉相连的我们隔着时空距离相认，妈妈点点头，“你在哪里找到的？”
“姥爷的书房。”
尽管这样可能有些不礼貌，我在心中对姥爷道歉，我还是献出了那些笔记本，我们收拾出干净的区域，开始坐下来阅读。
妈妈换了幅新的一次性手套，我翻了个白眼，她的仪式感有时候真的让我无话可说，她不允许我用裸手直接触摸，我只好尽量跟上她的阅读速度。
其实笔记本中的内容并不多，大部分是姥爷收集的新闻剪报，有关于姥姥在关东大赛获胜的报道，还有她的全国大赛，颇为好笑的是姥爷在旁边也粘贴了一张自己在看台的照片。
“好幼稚。”我嘟囔。
“体谅他一下吧，他就是这么夸张的。”
之后的内容纸张出现了明显的不同，纸媒逐渐式微，新媒体迅速崛起，这无疑为姥爷提供了便利，他一帧一帧截下逐渐成熟的姥姥的面容将其珍藏，或许不会有人记得他们曾经来过，不过对于他来说，他不想错过毛利兰的任何一个瞬间。
我们又来到楼上，这次除了姥爷的书房，我们还寻找了姥姥的书房，找了一些储存卡，其实现在已经很少用这种储存工具了，可要求老年人去适应、去学习当今社会未免太过残忍，我们对这些小卡片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妈妈决定再去找找，说不一定能找到读取它们的设备。
万幸，地下室的私人影院里还存有这些古董，我给小姨打了个远程电话得知了使用方式，随着设备开始发出风车般的散热声音，屏幕亮起。
“不会爆炸吧？”
妈妈嘴唇拉成一条直线，显然她也很紧张，不过直觉告诉我她不是在担心设备，她可能还没有准备好，不过没给她太多犹豫时间，因为园子婆婆的脸出现了。
“你好，你好？”十几岁的园子婆婆挥挥手，镜头晃了晃，她在敲摄影机，“没问题了，兰！我们开始吧！”
“啊、啊，好！”
姥姥出现了。
她很年轻也很漂亮，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描述那个时期的她，面对镜头，她相当局促，完全没有女政客的从容，她先是紧张地微笑了一下，挥挥双手。
“大家好，我是毛利兰。”
“天哪，你这样完全不行。”
园子婆婆清清嗓子，“想象你就是迹部景吾，谁都不要在意，臭屁骄傲。”
“关我什么事。”
镜头外的嗓音让我呼吸一窒，我别过脸去看妈妈，她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仿佛要闯入屏幕看到更多细节。
“你不要说话！这条又要废掉了！”
他笑了笑，“后期剪掉就是了。”
“哈？你知道这会增加我多少工作量吗？”
这下姥爷也闯入了镜头，两个人吵了起来，姥姥尴尬地打圆场好让他们之间的战争停止，非常神奇，这两个自我的青少年都很听姥姥的话，给对方一个白眼之后又开始了工作。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很顺利，或许正是那段小插曲让姥姥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录制的视频无比丝滑，虽然我不是摄影师园子婆婆，我还是能想象她满意的表情。
短暂黑屏之后自动播放下一段视频，白色训练服的少女举起奖杯，这次应该是姥爷在摄影了，黑发女孩和茶发女孩一起捧着奖杯露出笑脸，从奖杯样式来看，应该是姥姥高中三年级取得的那次全国大赛优胜。
突然，茶发女孩跑到镜头后方，摄影机出现片刻混乱，浅色头发的男孩被推了出去，他青涩局促的模样真难得，他被表姐勒令站在女孩身旁。
他挠了挠头发，一点一点走近她身边，黑发女孩突然把一缕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她看起来很想更近一点，又有些羞涩。
“恭喜你。”他开口。
“谢谢。”她脸颊绯红，可爱极了，我禁不住露出微笑，在园子婆婆的起哄下，他们勉强拍摄了一段客客气气的视频，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最后的最后，黑发少女鼓起勇气，抱住了浅色头发的男孩，看客都在尖叫，我也想尖叫，为什么园子婆婆没有录下一段啊！
镜头一转，来到了赛场，不同于全国大赛结束之后的悠闲，氛围紧绷，即便在屏幕外，我也感受到了剑拔弩张、风雨欲来。
有人清了清嗓子，“毛利选手，请发表你的获奖感言。”
面色肃穆的成年女人无奈笑了，“决赛还没开始呢。”
“那有什么关系。”男人口吻笃定，“你一定会赢的。”
“那就借你吉言啦。”
说来惭愧，尽管姥姥在空手道赛场战绩显赫，我却对此一无所知，不过我能感受到这是场胶着艰难的比赛，与我的紧张形成了鲜明对比，妈妈倒是放松的模样，让我禁不住开口问，“这场比赛姥姥赢了对吗？”
她故弄玄虚，“你可以之后在网络上搜索这场比赛的录像，我们看下一段吧。”
仍旧是赛场，我知道姥姥在役期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海外比赛中渡过，这应该是结束了，黑发女人披着运动服对着长枪短炮发言。
“……还要感谢我的男友。”她羞涩笑了笑。
在媒体善意的笑声中，姥爷唐突现身，或许是刚从某个商务宴会赶来，他的正装同运动服形成鲜明对比，大家好心地位浅发男人让出一条路，我心悬起来，觉得有大事发生。
他单膝下跪，万众瞩目中拿出小方盒子，我在脑海中尖叫，听不进去他到底说了什么，姥姥愣在原地。
“我天。”他无奈笑，“你不会打算在全世界眼前拒绝我吧。”
姥姥这才回过神，她重重点了点头，允许那个男人为她戴上戒指。
之后便是婚礼，可以说是混乱，不过大体上很浪漫，典型的迹部式审美，姥姥的母亲哭得完全不像传闻中女强人，新人在阳光与祝福中交换了一个吻。
“准备好了吗？”
“薰看到的话也应该会很高兴吧。”
薰，这是妈妈的名字，她又开始紧张了。
黑发女人摸了摸鼓起了来的腹部，她的丈夫满脸小心的温柔，他们望向镜头。
“薰，你好啊。”
“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找到这张储存卡，直接交给你总觉得有些难为情，所以我和爸爸单方面决定同你来一场寻宝游戏，抱歉啦。”
“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要见面了，未来的我们有没有成为称职的父母呢？很抱歉因为觉得这个很不错，遇到了相爱的人，所以擅自决定让薰也来看看，希望这是你所期望的模样，也希望你享受活着的每一天。”
“我们有争吵过吗，或许这是难以避免的，那么之后有好好和你聊聊吗？如果没有请不要客气地指责我们吧。”
“我们不知道未来的模样，但是我们想让薰知道，你是从爸爸妈妈的爱中诞生的，不管遇到什么，勇敢无畏地面对吧，我们永远都会支持你。”
妈妈关掉了电视。
我握住她的双手，迹部薰是骄傲强硬的女人，即便在父母的葬礼上她也未曾展露过脆弱的模样，得体处理好所有事务，可是她失去了父母，再也不会有无条件、毫无保留地去爱她。
“他们一直都很好，从来没有强迫我去做什么。”妈妈缓缓神开口，我同意她的看法。
只要在姥姥姥爷身边，我可以是毫无教养的野丫头，他们没有要求我、妈妈或者小姨去成为世俗眼中的淑女名媛，我们粗鲁坚强地成长着，去抢夺属于自己的资源与地位。
“我很遗憾现在才看到这些。”
不过也不是很迟，我从妈妈的眼中也读到相同的意味，他们虽然再也无法与我们相见，可那份爱意一直留存，让我从中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去面对一个又一个挑战。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番外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