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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我更在意你的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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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行长还挺客气的,进了包厢便让他们两人点歌,季秋连连摆手,说让领导先点。
可是总行长挺执拗,无奈之下,季秋点了一首歌,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做个抛砖引玉的砖吧,给话筒先开个嗓。”
季秋讲话总是很漂亮,其后进来的几个同事都鼓起了掌。
汪宿其实听过季秋唱歌,那应该是高中的时候了,一次春节,表哥季成带着他们这些兄弟姐妹出去吃夜宵,完了之后便去了KTV。
那时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他依稀记得季秋的歌声还挺不错的,而且大多都是些英文歌。
果然,季秋点了一首Westlife的angel。前奏响起,季秋的声线逐步切入了进来。
汪宿不知道,季秋大学时就是学院的十佳歌手了,刚开始工作的那一年,还时常和会弹吉他的同事去街边路演。所以,这一开嗓,便把包厢里好几人给惊艳到了。
总行长很是捧场,带头鼓起掌来:“小汪对象唱得真是不错啊。”
“师娘有这嗓子你都不告诉我?”唐柏松冲汪宿喊道。
汪宿此刻的表情是有些怔忪的,模糊的记忆早就让他想不起季秋的歌声,可是此时入了耳膜,便重新唤醒了那时的感受。
是啊,季秋有一副好嗓子,他在年少时便已经被惊艳过了。
季秋一曲唱完,四下便都响起了掌声。她笑吟吟地将话筒递给总行长:“好啦领导,我这块砖已经抛完了,接下来请您献唱一首吧。”
“你这哪是砖,明明就是玉嘛。”总行长笑道。
季秋吐了吐舌头:“我这块砖头也是被您夸成了玉,再说,我这可是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就想好一点请出您这块璞玉,快来快来,我们都很期待您给我们打个样呢。”
总行长被逗得笑个不停,接过了话筒:“既然咱们小汪的家属已经开了个头,那我就来唱个拿手歌吧。”
闻言,众人很是捧场地鼓起掌来,季秋也终于有机会坐了回来。
身侧陷入一片柔软,汪宿抬眸悄悄看了季秋一眼。
季秋笑着用手肘推了推他:“怎么样?我唱的还不错吧?”
汪宿没想到她这么臭屁,点了点头:“和之前唱得一样好听。”
季秋睁大眼睛:“你什么时候还听过我唱歌?”
汪宿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对方是忘记了,他笑了笑,也没解释。
领导开完嗓,接下来唱歌的同事便络绎不绝了。歌声随着包厢霓虹的彩灯环绕,显得热闹又嘈杂。季秋就充当个忠实听众,适时鼓鼓掌。
很快,服务员端了果盘和酒水上来。
唐柏松很有眼力见地开了酒瓶,给领导们一个个满上,然后又给周围同事倒了一杯。
汪宿面前的酒杯也满了,很快,杜瑞新和唐柏松便拉着他碰起了杯。
季秋不爱喝酒,于是便瞄准桌上的果盘,挑了个顺眼的西瓜吃了起来。西瓜多汁,即使季秋小心翼翼,手指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汁水。她也没在意,将手悬着,准备把它晾干。
然而,身边刚才还在喝酒的男人却不知何时抽了张纸过来。
季秋有些惊讶,道了声谢。
她本就有拿纸巾擦手的习惯,只是刚才纸盒离她太远,她便没有拿。只是没想到,还在和唐柏松他们喝酒的汪宿竟注意到了。
她看了汪宿一眼,那人倒是又拿着酒杯小酌起来了。
刚结束一首歌的潘达一把抢走了他的杯子,端起酒瓶就给满上,笑道:“喝得磨磨蹭蹭的,今天比赛你是功臣,快,干了。”
他这一说,魏森几人也起哄了,季秋看着汪宿仰起头,将满满一杯的酒尽数喝下。
男人的喉结滚动,顺着肌理分明的脖颈线条而上下滑动,这么一看确实性感。
季秋摇摇头,心道:可惜啊,她就喜欢小白脸那一款的。
包厢里的音乐没停过,拿着话筒的人一会儿一换。季秋没再唱歌,有些无聊地玩起了手机。
最后一场比赛胜利了,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喝起酒来也变得十分豪爽。
季秋看着桌上堆得满满的空酒瓶,暗道男人的胃果真海量。
季秋其实酒量还行,只是她不太喜欢酒精的味道,加上自己是个喝不下太多液体的人,她也就不常喝酒了。因此看着汪宿一杯又一杯下肚,她属实有些佩服。
汪宿发觉了季秋在看他,眯起眼睛回望道:“怎么了?”
“你还挺能喝的。”季秋说道。
汪宿正想说话,一旁潘达有些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似乎是想拿酒,但却好似是醉了,手臂一摆,直接将汪宿面前的酒瓶给撞倒了。
金色的酒液倾泄而下,季秋还没反应过来,却只觉得一只温热的手附上了她的小腿,将她的身体挪向了另一边。
酒水哗啦啦地在脚边溅起,季秋的裙摆却没有沾到一滴。
“哎呀不好意思。”潘达回过神来,连忙道歉。
汪宿没去看他,问季秋:“你没事吧?有没有淋到?”
季秋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
汪宿这才抽了几张纸盖在淋湿的桌面上,转头冲潘达说道:“少喝点,别又和那天一样。”
闻言,潘达连忙双手合十:“别说了别说了,太丢人了。”
季秋想起上次篮球赛结束的时候,潘达好像就成了醉鬼,趴在地上耍酒疯,还是唐柏松把他送回去的。
看来这段故事果然成了潘达的黑历史。
这段插曲过后,大家又零零散散唱了几首歌,因为几位领导都年近半百,这局很快便散了。
走出包厢,吹着夜晚的凉风,季秋感觉周遭的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魏森从一旁过来,冲汪宿说道:“我刚才发现这底下有夜市,再去搞几杯?”
季秋愣住了,还有局?
汪宿看了季秋一眼,笑道:“你还没喝够啊?不是说最近戒酒吗?”
魏森嘿嘿笑着:“这不是戒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嘛,就今晚又喝了点,一下子把我酒瘾给勾起来了。走走走,明天不上班,陪我再喝几杯,再叫上柏哥和小杜。”
汪宿想了想,说道:“我帮你叫上他们,我就不去了,我朋友还在,太晚回去不太方便。”汪宿口中的朋友,自然是指季秋。
魏森看了一眼季秋,叹了口气:“行行行,你这是要美人不要兄弟。”
季秋眉梢微挑。
很快,正准备回家的唐柏松和杜瑞新也被召了回来。
“怎么?酒瘾犯了?”唐柏松说道。
“还是你懂我。”魏森拍拍大腿。
一旁的杜瑞新耸耸肩:“我今晚可陪不了你,我一朋友来杭城了,我得去高铁站接她。”
“不会是妹子吧?”魏森问。
杜瑞新笑了笑,虽没回答,但意思明显。
“得了,你们慢慢喝,我先走了。”
魏森无奈挥了挥手。
“那个。”
唐柏松刚一开口,魏森便道:“你不会也有情况吧?”
“我有啥情况?”唐柏松说道,“我得早点回家,我明天上班啊大哥。”
“哦对,你们银行是排班的。”魏森想起来。
“师父,你们俩陪陪森哥吧,我得回家睡觉了。”唐柏松打了个哈欠。
“合着又没人了。”魏森叹了口气。
“下次,下次一定。”唐柏松拍了拍他的肩膀,挥挥手走了。
魏森抬起头:“没事,你们也回去吧。”
“那你呢?”汪宿问道。
“管我干嘛,我孤家寡人一个,自己再找地方喝点就行。”
季秋有些诧异,看魏森的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他还没成家?
她又看了眼似在思考的汪宿,开口道:“没事,我们陪你再喝一杯吧。”闻言,另外两人都很意外地看向她。
“反正我明天也不上班,你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就让汪宿陪陪你吧。”
魏森立马笑开了花:“还是弟妹好啊。”
季秋对这些称呼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还愣着干嘛,走啊。”魏森很快便走了出去。
“你不是想回家吗?”汪宿看向季秋。
“你怎么知道我想回去?”
“你刚才皱眉了。”汪宿回答。
季秋扑哧一笑:“你观察得挺仔细。”
汪宿笑了笑,一句因为我喜欢你没有说出口。
今夜实在太过梦幻,他曾以为自上次表白被拒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季秋吃饭了,没想到,季秋是个心软的,碍于他的同事,还是赴约了。
夜市的烟火气飘散在风里,汪宿看着季秋在暖色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发丝,只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魏森找了一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店坐下,冲他们招呼道:“你们先点菜,今晚我买单,我先去个卫生间。”
季秋点点头,看着魏森的背影呆了许久。
“怎么了?”汪宿问道。
“魏森他看起来也有30多了,怎么还是一个人啊?没结婚吗?”
汪宿合上菜单:“他结过婚,不过离了。”
季秋一愣:“为什么啊?”
“他爱喝酒,他前妻受不了这点,再者,”他顿了顿,“他没能力在这里买房。”
杭城是个一线城市,房价是压倒很多人的一座大山。
季秋了然点点头。
“其实森哥人很好的,”汪宿似乎是想向季秋介绍什么,“他当了十几年兵,身体落下了很多毛病,就一个爱好,喝酒。”
汪宿笑了笑:“但他酒量太好了,我们都喝不过他,他也没什么朋友,只能是我们偶尔陪他几回。”
“他一个人确实挺孤单的。”季秋如今也算是一个人生活,真正一个人居住的时候,才能对这感同身受。
“是啊,所以他总喜欢拉着我们喝酒,毕竟回到家,也是空荡荡的。”
“所以你晚上也是想陪陪他的吧?”季秋问道。
汪宿望着她:“但是我更在乎你的感受。”
季秋心间一动。
自那天的线上表白以后,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没再提起,然而,此刻的汪宿却似乎有些忍不住了。
季秋将散至脸颊的头发捎到耳后,笑道:“不用这么在意我的。”
汪宿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季秋的脸颊有些烧,她侧过脸去,避开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