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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发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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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连翘憋红了脸,一不留神,不小心吞了下去。
“……”
这算什么,间接和他亲了吗?
太可怕了,连翘不停地用袖子擦嘴:“你怎么不早说?”
陆无咎不咸不淡:“谁让你动作那么快。”
连翘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不过在杀他之前,她得先清理干净自己。
就在她纠结到底是去找个水沟洗洗嘴,还是干脆洗洗胃的时候。
陆无咎忽然又道:“我记错了,我喝的是另一杯,你这杯没动过。”
“……”
耍她是吧?
连翘愤怒,正要动手,陆无咎嗓音低沉:“你刚刚喝的是我的无根水,你确定要同我算账?”
惨痛的记忆立马唤醒,连翘像拿了烫手山芋一样迅速放下。
“你不早说!”
陆无咎吃穿用度十分金贵,包括喝水,只喝无根水。
而且这无根水还不是所有的不落地的雨雾都可以,只能是竹露。
小小一杯只有小指深的水,竟然要足足五百根竹子才能收集齐。
更苛刻的是,这竹子还不是普通的竹子,只能是湘妃竹。
想当年,连翘少不更事,偷喝他一杯水被当场抓住后,被迫一整晚不睡地找遍全蓬莱峰才找齐五百根湘妃竹,然后又费了一大个早上,终于收集起一杯竹露,小心翼翼地捧到了这位太子面前。
陆无咎毫不客气地接过,还当着她的面一口饮尽。
可把连翘气了个半死。
更悲惨的是,那天正好是一个即将下山历练的师兄约她表白的日子。
因为要帮陆无咎找竹露,她硬生生错过了。
就连表白,也是师兄历练三年之后回来她才知晓的。
但此时已经物是人非,师兄也早已在历练中另有心上人。
连翘那时对这位师兄还颇有好感,只可惜刚冒出了这么一小簇小火苗就被陆无咎的刻薄凑巧打断。
新仇加旧恨,连翘双眼冒火,抄起佩剑就朝陆无咎砍过去:“我今日非得杀了你!”
奇怪的是,一向喜欢三招破敌的陆无咎今日却动也不动,连翘头一回轻松得把剑架在了陆无咎脖子上。
连翘难以置信:“我竟然赢了?难不成你当初测灵脉时有假?”
然后便听到一声无情的冷嘲。
陆无咎吐出几个字:“……暂时用不了法力而已。”
连翘大喜:“你没有法力了?”
陆无咎:“……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问问原因?”
“那是别人。”连翘嘴角翘的几乎压不住,“对你,我没放鞭炮已经是大发善心。”
紧接着她飞快盘算起来:“我得把这个消息昭告天下,首先就是告诉你在会稽的死对头,还有那些被你气跑的师姐师妹们……”
“我猜,他们一定会很乐意看到你手无缚鸡之力没法反抗的样子。到时候一个一个来也就罢了,万一……一起围过来,那可怎么受得了呀——”
连翘得意洋洋要冲出去,陆无咎却叫住了她:“站住,你确定要走?”
连翘回头,笑眯眯:“怎么,你怕了?那也好办,你叫我三声姑奶奶,再作三个揖,然后高喊'姑奶奶天下第一',我就饶了你,保证谁也不告诉,怎么样?”
陆无咎唇角一扯,划过一丝冷嘲。
“……没出息。”
十八岁和八岁的时候提的要求一样。
他以为她至少没那么幼稚了。
连翘大怒:“那就别怪我了!”
说罢,她抬脚便走,然而刚走到门口,腿一下就软了,不得不扶住门闩。
原来这情蛊发作还有距离限制,她一旦离陆无咎太远,就会剧痒钻心。
连翘咬牙又折回去:“你既然能认出这是情蛊,知不知道解蛊方式?”
陆无咎一脸淡定:“不知。”
连翘目光哀怨:“那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和你绑在一起吧,要是这样,我还不如死了呢!”
陆无咎面色不虞,片刻才道:“找神医,他或许知道。”
连翘果断摇头:“不行,神医是大嘴巴,他要是知道我拿错了禁蛊肯定会告诉我爹,我爹必然会把我关禁闭,三月之后就是仙门大比了,我准备了三年,不能错过。”
“本就是你下错的蛊,同旁人有何干系?”陆无咎无动于衷。
冷情冷肺!
连翘抱臂:“好啊,那你去吧,这情蛊既然是一对,必然要一起解才能解开吧?你若是找神医,我就不解了,到时候你没了法力,即便上台也肯定赢不了,到时候我顶多丢点人,你这剑道第一的名号可就不保了!”
陆无咎瞥她一眼:“既不能找药师,又不能不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连翘也没想出来:“……有没有跟神医一样厉害,但是守口如瓶的药修?”
陆无咎刚想让她去梦里找,突然还真想起一个:“黑市有个药修,医术出众,比之神医有过之无不及,且守口如瓶。”
“就他了!”连翘眼睛一亮,“不过,你怎么对黑市这么熟,没想到你表面上道貌岸然,私下里竟然经常去那种地方?”
陆无咎神色冷冷:“没错,你不走,那回去?”
连翘果断闭嘴。
——
两人趁夜离开,传送到黑市的时候,还特意乔装了一番。
不过那药修只认钱不认人:“问诊五万灵石,先付后看。”
“五万,你怎么不去抢?”连翘震惊。
药修懒得抬头,摇了摇铃就要叫下一个,连翘立马按住:“我付,付还不行吗。”
连翘忍痛掏了五万灵石,这药师才终于爱答不理地诊起脉来。一开口便断言这是已经禁止的情蛊,和他们预估的所差无几。
果然,收费这么黑,还能在黑市活得好好的都是有点本事的,要不然早就被砍的连渣子都不剩了。
他知道的更加详尽,原来这个情蛊发作时间会持续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里两人必须寸步不离,严重的话,不止要待在一起,可能还要亲,或者是更进一步才能解蛊,否则轻则筋脉尽断,重则当场暴毙。
而且,不同于其他情蛊,这蛊之所以被禁,还有一个特殊症状——不但发作的程度不固定,发作的时间也不固定。运气好的话隔三差五发作一次,运气不好的话,一天之内发作几次也是有的……
连翘人都听傻了。
这么说,万一这破蛊发作的时候恰好正赶上她和陆无咎对阵交手呢?
岂不是要一边打,一边亲?
连翘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鬼东西究竟是哪个变态做出来的?”
即便是药师这样见多识广的,也啧啧称奇,来了精神:“据说,这是一个看上了修士的妖女费尽心思做出来的。妖女掏心掏肺,这修士始终冷眼相待,遂想了这么个损招,打定主意要一步一步驯服修士,所以,这个蛊发作时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双方都不能对彼此用法力。”
连翘沉默了。
这妖女还真是个人才。
但她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的症状似乎与这妖女不一,为什么发作时我会浑身燥热,而他却无动于衷?”
“因为先前这修士格外坚贞不屈,且道法高超,发现中蛊之后,他一度试图逼出蛊来,当然没成功就是了。虽然如此,他依旧不屈服,不惜以自己的血肉饲蛊。但这蛊岂是那么容易驯服的?最终就变成了一方发作时,另一方无动于衷,隔次轮换。再然后,趁轮到这个妖女发作那日,心如止水的修士冷漠地将其一剑穿心。”
连翘:好一出爱恨交加的好戏!
“既然妖女死了,那修士呢?”
“都是妖女了,怎么可能轻易死?她被救回来了,只不过命虽然救回来了,她心却死了,彻底心灰意冷,干脆放了修士走。相反,经历这一回生死,修士发现自己对妖女也不是毫无感情。两个人就这么诡异地慢慢走到了一起。”
连翘:“……”
峰回路转,这妖女与修士的故事还真够曲折的。
然而,接下来药修的话更令她震撼。
“不过,好日子没过几天,他们还是死了。”
“……为什么?”
“这个吧,因为他们运气不好,就在他们新婚不久,那情蛊一月发作了二十次,一次发作了十个时辰,然后咳咳……”
“…… ”
连翘猜到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想法,他们该不会是……是那种死法吧?
这也太丢人了。
她决定,到时候如果她和陆无咎也沦落到这种地步,她还是原地扼死自己比较体面。
不过幸好,今晚这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她终于不用再忍受这破毒了。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既然隔次轮换,下回她虽然不用烈火焚身,但焚身的变成了陆无咎,岂不是羊入虎口,任他为所欲为了?
想到这里,连翘立即抱紧自己,看流氓一样警惕陆无咎。
陆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