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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主人?

      谁是她的主人,她又是谁的奴隶?

      从签下卖身契的怔楞里了清醒过来,文昔雀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因凌昱珩的一句话有了切身的体会。

      尊严和自由被人踩在了脚下,未来的生活一片漆黑,如漫漫长夜,等不到黎明。

      一千两被强制塞到了文昔雀的手里,她攥着银票,望着最陌生的熟悉之人,兜兜转转,还是一千两,这不过这一次,受伤的只有她。

      她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站住,本将军有让你走吗?”

      文昔雀停下脚步,一双眸泪眼婆娑,“你还想怎么样?”

      凌昱珩张开双手,理所当然地说:“更衣。”

      他花这么多心思,费了不少银子,她连“听话”都做不到,他未免太亏了。

      文昔雀将手里皱巴巴的银票收起来,她擦了擦眼泪,朝凌昱珩走去,这是她迟早要面对的。

      她走近了他,为他宽衣解带,浓郁的沉香之气在此刻格外地令人烦躁。

      世家公子,高官尊爵,他是锦衣华服、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愿意放下身段,穿粗布短衣和她过着粗茶淡水生活的凌郎只是她的一场美梦。

      梦早就醒了,是她固执地不肯清醒。

      心口处密密麻麻地微微痛着,擦净的泪水又缓缓落了下来。

      晶莹的泪珠滴落,凌昱珩看在眼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低头看向她道:“你现在心里是不是也在想,我要是死在战场上就好了?”

      文昔雀将他的衣裳挂在衣桁上,随口答道:“你死了,那场仗谁来打?你不是天下人的英雄吗?”

      只是不再是她的英雄了。

      她心情乱糟糟的,也没法去细想他为什么说这种话,又想用什么样的法子来令她难堪。

      “现在我能走了吗?我父亲还等着我去照顾。”

      总不至于刚签下卖身契,他就急着要她暖床,凌昱珩会可恶到那种地步吗?

      她为他更完衣,一下就远离了他,不过没关系,她的人已经属于他了,凌昱珩没再为难她,“可以,你千万要记得谁是你的主人。”

      “我签了卖身契,不用将军再提醒了。”

      她现在是什么处境,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文昔雀出门连一盏灯都没拿,在黑夜里也没让人领着,寒气袭人的夜幕里,她踽踽独行,摸索着前路,被看不真切的台阶绊了脚,摔到在了冰冷的地面。

      掌心蹭破了皮,膝盖处也隐隐作疼着,秋尽冬初原来是如此难熬的时节。

      文昔雀起了身,踉踉跄跄地,自己找到了文徵元住的厢房。

      她父亲还没醒,她摸了摸文徵元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不少了。

      她呆坐在床头,直至黎明。

      早膳过后,李太医来了,千年灵芝有了,针也施了,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文徵元悠悠转醒。

      “这是在哪里?喜鹊儿?”

      瞒是瞒不住的,随便问一问,就知道了,文昔雀实话实说道:“您好些了吗?这里是镇远将军的私宅。”

      文徵元被她扶着坐起了身,接着,他用手挡住了文昔雀给他喂药的玉碗,“不忙着喝药,你先告诉我,你和他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在镇远将军的地盘上醒来,很不对劲,他昏迷的地方离家很近,而凌昱珩曾经在书肆住过一段时间,他很清楚书肆的位置。

      他的女儿看上去也在这里过夜了,于理于情都说不过去。

      文昔雀垂眼:“没有,您还是先喝药吧。”

      文徵元依旧抵着药碗,他的傻雀儿,苍白着脸色,眼神闪躲,精神萎靡,这种样子说出口的话,十成十的是假话。

      他不安地说:“你不说清楚,这药为父不敢喝。”

      文昔雀不敢说,她若说了,她父亲定是不肯再喝药的,岂不是一番功夫白费了。

      “一两句说不清楚,您也还没告诉我您遭遇了什么,很多事我同样不能理解,而且您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喂过您喝药,现在不喝药除了让我担心外,没有意义,所以,请您先喝药,喝完了,我们父女俩再好好谈谈。”

      李太医重新开了药方,文昔雀粗略地看过一眼,药方上的药比以前贵了两倍还不止。

      她说的话在理,文徵元不好反驳,顺着她的意思喝了药。

      喝完了药,文昔雀胆怯心虚,率先转移了话题,“爹您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怎么会晕过去的,是谁对您做了什么?”

      她的事能拖一会是一会,反而是真相如何,她才是最关心的。

      造成这一切的,不要是凌昱珩,也不能是他,她无法忍受她签下卖身契本身就是个阴谋。

      她问的急切,文徵元暂时忍耐住忧心,将家里发生的一切,包括钱被抢走和他被凌昱珩救了的事情一并都告诉了她。

      文昔雀多少有了一些宽慰,凌昱珩很可恶是没错,但他救了她父亲,他没有算计她,至少这比她料想的最差的结果要好上太多了。

      “该说说你的事情了,你对为父隐瞒了什么?”

      不是他要怀疑救了他的凌昱珩,而是他了解自己的女儿,他看的出来她有心事,还是很沉重的心事。

      文昔雀偏过了头,“您养病是最紧要的,等您身体好些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您的。”

      “你不说,为父是不可能再接受凌大将军的好意,我们现在就回家。”

      文徵元急着起来,文昔雀哪里肯,都到这一步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她忙回道:“我说,我都说,您别急。”

      文昔雀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和盘托出,她只能说一半,“我答应他,当他的……他的小妾。”

      一句话能包含什么样的意思,文徵元能猜个七七八八了,他被救,被精心地照料着,这一切是用什么换来的,已经不言自明。

      “咳咳……”

      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呛得脸都红了,“不行……我不同意,我把命还给他,不准他糟践我女儿……我这就去见他,死也不要……咳咳……”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淹死在清水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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