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无烬》阴醴七七

51、篇七·大战篇·第五章

　　“看得出来，始祖盘古很重视巫祝。”
　　“岂止是始祖，女娲娘娘，我的母神，他们一众始祖神都认为在他们魂归太虚空后，只有巫祝能支撑起那个没有始祖神的世界。在教授时，始祖神们并没有厚此薄彼，实是我们能力不如巫祝。同样的法术修习，巫祝会比我们缩短数倍的时间。我们还在被课业折磨的时候，巫祝甚至能有时间同始祖神们去处理混沌沧茫出现的异常。那时我们都年轻气盛，总是会私下比较，即使比不过巫祝，但却是希望能在我们之中较出个高下。”
　　“师父你们不都是始祖神们的孩子吗？为何他们会对巫祝如此上心？”
　　“在天地混沌一片之时，以强者为尊。如今的尊卑、亲疏、内外不过是后世的造物。在生灵稀薄的混沌中，需要更多的强者来实现创世的愿景。在我们努力向上爬的时候，巫祝已然跟着始祖神们经历了我们未曾经历的一切。”
　　“那是什么？”
　　“创世。墨墨，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世间应无人不知吧。始祖神们在充满浊气的混沌中生出了清气，虽然发现清气有利于繁衍，但是大量浊气混于其中，除了我们这些生来能抵挡的后代们，其他的生灵很难存活。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始祖神们一直在做各种努力，寻找各种解决办法。直到有一天，始祖炼化出了开天神斧。”
　　“开天神斧，是传说中的盘古斧吗？”
　　“是的，如今是勾忱的神兵。但离开了始祖的开天神斧再也没有了开天辟地的能力。在炼化出开天神斧后，始祖闭关了数月。突然有一天，顿悟后的始祖挥斧劈开了天地，以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始祖与天齐高，与地阔厚。此后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始祖立于天地，与天地同高。如此过了万年，始祖以自身之力，分清了清浊二气。”
　　“那其他始祖神和师父你们呢？”
　　“在这万年分化清浊二气过程中，其他始祖神为了让始祖盘古安心完成分化天地的任务，在他站立之处形成了不可摧毁的极限结界，由于始祖每日愈高，故需要每日轮换给其补采灵气加固结界。因为始祖神们都集中精力于此，在巫祝的带领下，我们便开始上手处理混沌沧茫的各类小事。随着天地逐渐分化，虽给了生灵存活机会，但仍不似如今。”
　　“为何？”
　　“那时母亲告诉我是因为他们仍未能得悟天道，所以未得福至。而后来，他们肉&身腐化，最终得道。始祖盘古倒下，身躯化作山川河流、风火雷电、日月雨泽。女娲娘娘在七日创世之后，魂归太墟。母亲以身为引，化为漫天星辰。帝圣父母在竭力挽救始祖盘古不济后，也与女娲娘娘归于太墟。其他的始祖神亦然，他们献身躯、祭原神，成为了现世沧茫的一部分，驱散混沌，带来了生机。此后，除了留存于世的始祖神后裔，上古族类逐渐在沧茫各地形成自己的聚居地，继而繁衍开来。”
　　“那时扶桑大帝为何没有成为天地之主呢？”
　　“还记得此前为师方才所提的极限结界吗。那时始祖神们轮值给始祖盘古加注结界。那一日，是帝圣之母在极限结界守阵，突然结界出现异动，有破碎之势。恰逢巫祝带着我们路过，我们便想上前帮一帮。我们一众人使出灵力想加固结界，却使得结界更为不稳。危机之时，巫祝将我们赶到一旁，给我们罩上了坚不可摧的防御结界，然后就飞身过去帮忙了。巫祝化出的那个结界，当时我们六人全力攻击也未能击碎一点。而在巫祝的帮助下，极限结界的异动却很快就消失了，即将破碎的阵法又归于了平静。那时，我们都深切感受到了巫祝力量的深不可测。自那之后，巫祝也顺势加入了守阵之列，太猗接下了巫祝之前的任务。”
　　“魔皇巫祝她，当真如此厉害吗？”
　　“是的。可以说，我们虽为始祖神后裔，但我们却并未真正参与过创世，但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参与了。而且，在始祖盘古陨落之时，他和其他始祖神们就留下了预言，巫祝将是新生世界之主。”
　　“没有人出来反对吗？”
　　“始祖神后裔都见识过巫祝的能力。始祖神们都陨落后，她确实是最有能力统领所有的存在。当时，我们六个加起来都抵不上一个巫祝。就算太猗和奚赜是始祖盘古的后裔，那也就是一个名头而已。在强者为尊的时期，巫祝就是上古第一。”说罢，晤晔招了招手，让墨浪过来饮茶。
　　墨浪端起桌上的菡萏盏至鼻尖嗅了一嗅，又拿起桌上的绿豆冰糕咬了一口才饮下此茶。苦甘交织后，回甘上反，倒是也还可口。放下杯盏，墨浪道：“魔皇巫祝既承了始祖神们的情，又为何会想要毁灭天地呢？在这之前，她难道没有生出什么异样吗？”
　　晤晔握盏的手顿了一顿，放下杯盏继而道：“其实......以巫祝的性格，她本就不喜大包大揽。混沌散去后，万物修养声息，世间也还算太平。巫祝见并无大事发生，也就一直在始祖们消散之处闭关，万年也不出门一次，往后与我们见面更是少了。那些年，我们也不知巫祝到底在修行些什么。要说异样，那大约是浊气开始弥散之前，巫祝来找过一次太猗，我们并不知巫祝与太猗究竟说了什么。但是我仍记得巫祝当时离开前对着太猗道‘不论如何，在绝境中定要生勇气来，才不枉你作为始祖之子来这一遭。’后来细想，巫祝怕不是早就知道浊气弥散之事。”
　　“魔皇也精通预言之能吗？”
　　细想了一会儿，晤晔轻摇头，摸着菡萏盏杯壁道：“不知。直到她身死之时，她身上都有太多的未解之谜了。仔细想来，浊气弥散，巫祝为何从未想过联系我们一同去处理，为何放任所谓魔族壮大与我们为敌，为何......又要重启沧茫？”
　　说罢，晤晔蹙眉并不继续，似是想到了什么，眉间的愁绪久久无法散开。
　　看着皱眉不语的晤晔，墨浪似是作了什么决定，问出了心中一直存有的疑问。
　　“师父。”
　　晤晔抬起头，抓住涣散的思绪，问道：“嗯？怎么？”
　　“上古大战。始祖神们......扮演着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