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那倒霉的同事》孟尔德德

5、前男友

　　25.
　　最先来的是白哥。
　　他大概是个搞中介或者保险的，从出租车上下来时，还在拽脖子上的领带。
　　白哥：“人在哪呢？”
　　白哥：“我可开会开了一半尿遁了。”
　　白哥：“这单至少得赚个三万，不然都不够我的罚款。”
　　我看了眼大门：“住里面的，得想办法进去。”
　　白哥沉默几秒：“你看我像能蒙混成功，假装是这里面的业主的人吗？”
　　我：“……我说我们两是打扫卫生的应该可信度还高一点。”
　　紧跟着是小橘。
　　她还穿着二中的校服，从车上下来时手里还抓了个单词本。
　　小橘嚼着口香糖打招呼：“没事儿吧？没事我先写会儿作业。”
　　白哥侧身给她让了点花坛边沿：“你什么时候高考？”
　　小橘吹了个泡泡：“我念高一，当然是三年后啊。”
　　白哥：“你练习册是必修三，明明就是读高二。”
　　小橘：“……我比较卷不行吗？我还看到你在我们学校门口的链家上班呢！”白哥：“胡说八道！我是卖保险的，你一定是看错了。”
　　我不想插手他们两个互揭身份卡的争吵，看见队长骑着共享单车摇摇晃晃地过来。
　　白哥一看到他，伸手指了下小橘的一道选择题：“这题错了，选A。”
　　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队长：“队长好，这趟报销车费吗？”
　　白哥：“我的开销是57块6毛，咱能不能把零头抹了，给个60啊？”
　　队长心不在焉地点头：“后面你拿发票来——怎么样？人呢？”
　　我不想再解释了，抬下巴让他看小区大门：“进去了，在车上。”
　　队长和特殊事务研究所有点关系，我叫大家来，也就是为了他能把我们带进去。
　　我：“得你带我们进去，这小区实在是不能浑水摸鱼。”
　　队长瞥我一眼，满脸的高深莫测：“着什么急啊，等几分钟。”
　　他说：“让子弹飞一会。”
　　大概三分钟后，业主入口处站了个人。
　　是大金。
　　那个高高瘦瘦的影子看上去极其熟悉，上次出任务时这货还告诉我他在佳好广场卖烧烤。
　　大金对保安小声说了两句，然后隔着门朝我们招手：“进来！”

　　26.
　　白哥先忍不住：“我靠，你住这？”
　　白哥：“好家伙，上次你还和我争奖金的最后五毛钱！”
　　大金穿了件香奈儿的睡衣，满脸睡意惺忪的样子：“那可是最后五毛钱，我当然要争——我先说，今天我下来开门，还带你们进来，纯粹是因为我是个好人。不要问我关于身份的任何问题。”
　　小橘背着书包，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还是想问。”
　　大金不耐烦地看过去。
　　小橘：“你让保安给开一下门就行了，为什么要出来接我们啊？”
　　大金：“我不来接，你们认识路吗？”
　　小橘被秀得哑口无言。
　　将近十分钟后，我们站在了一个独栋小别墅门前。
　　所有窗户都关着灯，黑漆漆的，我仔细观察了下，发现整栋房子周围全是暗色水痕，看着瘆得慌。
　　队长往前走了点：“小区里房子的布局一样吗？”
　　大金信誓旦旦：“当然一样。”
　　大金：“别墅区这边是同一个开发商修的，他两怎么进来的？”
　　我看了他一眼：“坐车，车后面有痕迹。”
　　然后我补充：“但是当时我的注意力不太集中，看的不清晰。”
　　大金：“哦，那没问题。”
　　大金：“别墅二楼是卧室。”
　　他带着我们一行人转了个弯，到这栋房子的背后，指了指上面的那扇硕大的窗户。
　　大金：“那间是主卧，人肯定在里面。”
　　白哥舔了下牙齿：“哦？”
　　白哥：“那我们快上去啊，走走走，小橘。”
　　小橘撅着嘴把书包放下，脱了校服外套，挂在旁的树杈上：“别给我搞坏了，明天上学要穿的。”
　　队长和我对视一眼。
　　我点点头。
　　我：“白哥，我来吧。我看得比较清楚一点，小橘又不擅长爬墙，是吧？”
　　小橘睁圆了眼睛。
　　白哥侧头看我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忡。
　　小橘是攀岩冠军。
　　但不愧是一起赚钱的队友，他两很快就恢复过来。
　　小橘缩缩脖子：“是啊，我恐高的。”
　　白哥不耐烦地嘲讽：“害。”
　　白哥：“多个不干活只赚钱的拖油瓶，没劲。”
　　小橘气得咬牙切齿：“你说谁呢？总比你斤斤计较的好，葛朗台。”
　　我相信她骂的是真心话，因为白哥脸色是真的不大好看。
　　这就是沉浸式演戏吧。
　　我拉了下白哥，队长和大金在下面拦着小橘，我们就往窗户爬去。

　　27.
　　这栋墙修得很艺术。
　　这就导致它上面有不少坑坑洼洼的落脚点，我和白哥很快就接近了窗户。
　　白哥看了下我示意准备完毕。
　　我点点头，往上探出头去。
　　这个画面一定非常惊悚，我和里面的吴潇四目相对时，看口型，她发出了整个小区都能听到的尖叫声。
　　好在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极好。
　　卧室里非常干净，一点水痕都没有。
　　吴潇看完队长出示的证件，哆哆嗦嗦地坐在沙发上和我们解释。
　　吴潇：“我，这不是我家，这是熊晨的房子。”
　　队长：“熊晨呢？”
　　吴潇：“不知道啊。他那会还在，好像是去上厕所，然后我就被手电筒晃醒了。”
　　我观察完客厅，没有发现，跟着白哥去看厕所。
　　小橘又开始写作业。
　　厕所里很乱。
　　相比于外面，到处都是水痕，恰如其分地掩盖了原本的活动痕迹。
　　白哥：“好家伙，他刚洗完澡啊。”
　　我：“啧。那红橙黄绿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哥：“不知道，看样子凶多吉少。”
　　说着他埋下头，猛地拉开了洗手台下面的橱柜。
　　里面的人瑟瑟发抖地看着我们，动都不敢动。
　　是大金。

　　28.
　　白哥先出去的。
　　因为我确实只能看到些痕迹，真打起来战斗力可以说是非常的低。
　　等我把大金的绳子解开带着出门，他们已经控制住了那个玩意。
　　它在小橘的绳子下露出了本来面目，是一头四不像的黏液。
　　看我们出来，还不停变换着不同的脸。
　　白哥：“别瞎折腾了，和地铁广告似的。”
　　黏液咆哮：“你们怎么会看出来，我明明藏得那么好！”
　　白哥：“兄弟，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演技最差的一届。”
　　白哥：“你不知道，大金这个人能躺着就不会坐着，我们救他的时候他都不动一下的，怎么可能亲自来接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