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是唯一，还是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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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这次月考柳敏真依旧是第一，”班主任扶了一下眼镜，“令人高兴地是，江浅枫同学成为了班级的第二名。江浅枫同学本是班级里倒数有名的，但是通过努力学习成为了班级的正数第二，希望同学们…”
柳敏真转过头，黑发少年的眼睛埋在发丛里，看不出过多的喜怒哀乐。
“浅枫，”柳敏真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手里的十多本教科书重重地落在江浅枫的课桌上。
少女带笑地看着他，“课本还你。和浅枫成为学习上的对手，我可是不会放水的。”
少年在长久的安静之后，如一头发狂的野兽般猛地把所有的书推翻在地。
少女惊惶地看着他，“浅枫，你怎么了…”
江浅枫猛地推开她伸向他的停在半空中的手。
“走开，不要用你肮脏的手碰我，”少年黑色的瞳眼里划过一排排惊鸟，“你这个肮脏的女人。”
[“做笔交易吧，”栗发少年认真地看着柳敏真，“让我吻十秒，这一百块钱便是你的了。”陵亚津玩弄着手里的红钞。]
[少女低着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长久之后，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风吹开了她前额的头发，“如果再加十秒，可以给我两百吗？”]
[“真是可爱呀，这张脸…”陵亚津的指尖勾起柳敏真的下巴，“想不想去我家？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家里没人吗？”]
[“放心，我老爸外出公干去了，”陵亚津凝视着浅笑着的少女，“真没想到你会同意。”]
“恶心…”江浅枫抱着自己逐渐开始冰冷的身体，“一想到你做过的事我就恶心到想吐。肮脏，比腐烂的死尸还要让人作呕…”
小小的他，年仅十岁的江浅枫，呆呆地站在那个黑色的角落，从虚掩着的门的边缝射出银白色的灯光。声的世界，视线的焦点，一切的一切，赤裸裸地，像滚烫的热油，烫疼了他的眼睛。
他站在房间的门口，听到的是房内令人作呕的喘息声。
“母亲…”江浅枫的眼睛一点一点地被周围的黑暗所吞噬。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小小的他，久久地听到的是黑暗中肮脏的回声。
“记住，你什么都没看见，不可以和爸爸说。”衣衫不整的红衣女子皱着眉头对他说。
江浅枫的左脸发辣般的疼，手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两百块钱。
只是，仅仅十岁的孩子。
“浅枫，你在说什么？”柳敏真缓缓地靠近他。
少年睁着被血丝染红的眼睛，猛地推开她，像一只发狂的野兽，散发着危险地气息。
柳敏着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推搡下，一把撞到了尖锐的课桌角上。一道腥红的血珠从她的额角缓缓地流下，像一条潺缓的溪流。
一滴一滴地，汇成难看的纹理。
“我在说什么？”少年突如其来地大笑，尖锐地大笑，悲伤地大笑，“我一直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
“一直以为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少年手上的筋络逐渐分明，眼泪充斥着少年发红的眼，却一直强忍着逆流回去。
“浅枫，我…”少女惊恐地看着少年的侧脸。
“滚出去，从我的世界滚出去，”江浅枫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柳敏真的双肩，“你这个肮脏的妓女，和我的母亲一样的肮脏。”
世界，也许是在那一刻重重地落下帷幕的。幼小的他，站在母亲的尸体旁，父亲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恶心到令人作呕的腥味。昏暗的灯光下，女人失去了温度，失去了心跳。成千上万的细胞一个个程序性地裂解，死亡或者是窒息。放大的瞳孔，皮肤底下若隐若现的蓝色，是一点一点开始僵硬的血管。
炽夏睁开眼睛，眼角有粘稠的感觉，她以为是血，一擦，竟是泪。
窗外的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一会儿，便下得酣畅淋漓。远处的烟火如盛夏般，大朵大朵地绽放，火药爆炸时，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震耳发聩。
“在下雨啊…”炽夏走下病床，趴在玻璃窗上，静静地看着外面五彩斑斓的烟火。
“会是谁呢？在下雨天放烟花…”她的目光一转，楼下两旁的鸽子树已经不见了踪影。
想做的事，想见的人，一切的一切，悄无声息地从指间滑落。
她所认识的，她所以为的，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熟悉而又陌生。
江浅枫望着空荡荡的教室，发出骇人的苦笑。是他太傻，太傻了。
他看着手掌上回流的血液，露出痛苦的神情。不受控制，歇斯底里般狂叫，教室里的桌椅被他一一推翻。
一阵狂风袭来，地板上的课本不停地在翻卷。雷声大震，不一会儿便下起了暴雨。
他心惊地发现，课本的最后一页，写着的是他的名字。而那笔迹，分明是她的。
[“不是写着你的名字吗？怎么会不是你的？”]
“啊…”少年痛苦地嘶吼，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狂暴的雨用力地拍打秋末还未落尽的树叶，到处啪啪作响。
一瞬间的无力，她做不出任何反应。就那么直直地摔了出去。身体像蒲公英般，失去了支撑重力的伞柄。，鸽子树在风中飘飘欲坠，雨中的风强劲狂烈，扯破了鸽子树的花蕊。
柔软的外皮被活生生地扯破，膝盖上破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血口。
很多，很多的血。
像曾经一起看过的河。
汹涌暗动。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和她一起走过的那座桥。桥下的黯黑色的河水静静地流淌。她却觉得汹涌极了，像大海哭泣的声音。
[“你喜欢烟火吗？”柳敏真带笑地看着黑眼少年。]
“为什么？”少年狂怒地挥舞着拳头，栗发少年的眼角不停地在流血，“我没有爸爸和妈妈，我什么都没有了…”黑色的瞳孔里有一圈氤氲的水雾，“连我惟一珍爱的…你也要抢走吗？”
陵亚津推开他，“江浅枫，你干什么？”
[“不喜欢的。太过短暂了。”少年温情的目光中透出淡淡的悲凉。]
“为什么？”少年揪着陵亚津的领带，“你的父亲玷污了我的母亲，如今，你又玷污了她，你们全是禽兽，为什么你们不去死？”如雨般的拳头接踵而来。
[“就像生命。无法把握，无法控制。就像左眼，就像神经，全部失控，不在掌控之中？”柳敏真仰头看着黑夜中璀璨斑斓的烟火，默默地说。]
“混蛋！”陵亚津猛地踢开江浅枫，“谁玷污她了？”陵亚津轻轻一笑。“那女的差点没踢爆我的喉头，我只不过是逗她玩的。”
“我知道你在后门，所以故意那样说的，”陵亚津扯开领带，血从眉际滚落而出。
[“也许是吧。”黑眼少年抬头看着紫荆花，勾起嘴角看着少女。少女纤细的手放在他宽大的手心里。他的手，已不在那般冰冷了。江浅枫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是唯一，还是惟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