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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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云章说到做到，给小廖擦了脸，再用化妆棉沾了点粉底，准备给他上底妆。
小廖试图挣扎，却被兰云章一只手牢牢地按在椅子上，对方还不轻不重地丢来一句：“别动，闭眼。”
小廖便不敢动了，乖乖地闭上眼睛，只觉得脸上被涂了凉凉的粉底液，眼皮也被化妆刷扫来扫去。
兰云章的化妆刷只是蘸取了一点儿调和进颜料的深色眼影，绘制出的笔触却极富层次，由内向外，由深至浅，晕染开泛着青的黑色，几乎填满小廖整个眼眶。
与此同时，兰云章的相貌也在飞速改变着，先是眸光急闪，双眼变成了竖瞳，瞳仁极大，几乎侵蚀了全部的眼白。
紧接着，他的头发无风自动，飘扬纷洒着聚成十数缕，发尾泛起墨绿色的水雾，顿时化作了十数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在头顶招摇。
毒蛇的身体柔韧又扭曲，有两条紧紧地贴着他的脸颊，所经之处都留下发绿的水渍，令那张白玉样纯洁无瑕的脸，像被某种腐蚀性的黏液烧灼了一般，渐渐多了数块可怖的伤口。
那伤口深浅不一，外圈早已结痂，越向里，却越是血肉模糊，最中心的部分甚至隐隐可见森森白骨。
兰云章微微张开嘴唇，红舌已然变为了尖端分叉的蛇信，勾缠卷曲、跃跃欲试。
他的额角与脖颈处有着青色的细闪，是许多蛇鳞。鳞片大多数服帖地生长在肌肤表面，带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而伤口附近的鳞片则是黯淡着卷了边，还带着被刀剑磕碰过的斫痕。
一息之间，原本那位清丽温柔的公子已然变成了阴险可怖的蛇妖，浑身泛着沉郁的青黑色，唯有眼角和嘴唇带着明艳的鲜红，犹如人血迸溅染就。
漫不经心地在小廖脸上落下最后一笔，大眼萌妹的妆造好了，他自己的造型变幻也完成了。
兰云章回头看了眼身侧的镜子，满意地笑了笑。
半天没有感受到脸颊的触感，小廖怯怯地问道：“兰哥，好了吗？”
与此同时，化妆间的门外响起了一串高跟鞋的声音，正向他们这边逐渐逼近。
小廖仍然闭着眼睛，满脸紧张：“兰哥，是不是陶女士过来了？”
兰云章对这些声响全都置若罔闻，只是看着镜中人稍一蹙眉，头上那些毒蛇便不甘心地吐吐信子，消失殆尽，只留一头鸦黑的长发。
——再顶级的人间妆造师，也不可能做出他方才那个效果的。
一阵敲门声急促地响起来，门外的女声在大声地叫嚷：“云章呐！你的化妆师团队就位了没有？快出来联系联系他们！”
——还是收一收的好，万一真把这具身体的生物学母亲吓出什么好歹，他怕吃天道报应。
陶女士用她那做了昂贵美甲的手拍了拍门，继续嚷嚷着。小廖有点憋不住了，悄悄睁开眼睛想看是个什么情况，却听咔哒一声，兰云章把灯一关，又拉着小廖把他往门前一推。
小廖下意识地抓住了门把手，仓皇地回头看了眼他的兰哥，只见昏暗之中有点点幽绿色闪烁着，还没等他回过味来那是什么，便被带着手打开了化妆间的门。
“兰哥你——”门外摄影棚暖气开得不如室内足，一阵微凉的风从门缝涌进来，吹散了小廖稍长的头发，十分凌乱地挡在额前。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方才还很干燥的头发，现在却打湿了一般，不仅长了些垂到眼下，还粘成了绺。
陶女士终于等到化妆间开门，她有些生气地高高扬起眉毛，“在里面磨叽什么呢？你化妆师不是没有来吗——”
她话没说完，目光落在了门缝里探出的那张脸上。
化妆间的门开了一半，露出一张眉毛抬得很高的脸，脸上似乎带着诡异的畸变。眼球凸出，瞳孔大张，侵占了全部的眼白，正直勾勾地把她紧紧盯着。
这东西眼下大面积的青黑和脸庞不正常的惨白对比强烈，头发湿漉漉地，似乎刚从水里爬出来，冲她伸出一只同样惨白的手。
而就在这东西背后昏暗的室内，另一张影影绰绰的脸也格外恐怖。
那张脸似乎沾着某种绿色的腐蚀性黏液，将皮肉侵蚀殆尽，竖瞳极富攻击性，还不断翕张着，泛着惨绿的嘴巴微张，一枚纤细的蛇信正冲她跃跃欲试。
短暂的沉默后，陶女士抖着双腿连连后退，高跟小皮鞋滑了一下，包裹着丝袜的脚踝一扭，整个人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又从嗓子眼儿里逼出一声恐惧的叫喊：“啊啊啊啊——”
她一面无措地蹬着光滑的地面往后爬，一面指着那边语无伦次地喊道：“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她叫得凄厉，几乎把整个片场的人都吸引了过来，眼看着她一步一滑地已经退到了三米开外，众人则都围了过来，这场转瞬即逝的好戏该收尾了，兰云章才遗憾地啧了一声，按着小廖的肩膀从他身后探出头来，一副惊讶至极的样子，“呀，这不是陶姨吗？”
陶女士惊恐的神色僵在了脸上，她辨认了半天，才认出眼前的人竟然是自己那个一向又温顺又没什么本事的大儿子。
“你……你疯了？！”她不顾脚踝钻心地疼痛，在助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控诉道：“大白天的，你化成这副鬼样子做什么？！”
凄厉的控诉声刚落，兰云章便远远地看见萧问戟正和赵海丰一起向这边看来，眼珠儿一转，立即十分受伤地垂下头，期期艾艾地说：“我……我不知道……这真的只是剧组给的妆造模板……”
一边说，他一边向萧问戟的方向递去柔弱的求助的目光。
【我~我不知道~】
【好好好，考生总是能做出超乎我意料的操作，但我总能爽到！】
【别说那个小三妈了，一开始考生的头发全是蛇在那里蠕动的时候，连我看了都头皮发麻！！】
【但是依然不忘自己的人设，好敬业啊考生！】
赵海丰走过来，扫了一眼小廖的脸，又一言难尽地别开连，用严厉的口吻问道：“怎么了？”
陶女士气愤地指着兰云章，“你们剧组就做这种妆造给演员？简直是——”
“这妆造怎么了？”赵海丰打断她的话，仔细看了看兰云章，意味深长地道，“在模板的基础上做了几处改动吧？可以，实践出真知，看来云章的改动效果还不错。”
效果何止是不错，直接把在场人的眼睛看直了好吗？
刚才大家都被陶女士吸引走了目光，这会儿一看到兰云章，个个都惊讶得瞪圆了眼睛，一起上来夸夸：
“云章呐！你这个妆太棒了！这伤疤，这竖瞳！美瞳是你自己带过来的吗？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好像还会动会发光？！”
化妆师小李激动地走上前来，和试镜那天一样，极力感叹兰云章的化妆功底，一边咔嚓咔嚓地拍摄细节。
别说他们，就是小廖都一脸震撼地盯着兰云章不放，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刚才他家兰哥不是让他闭着眼睛，给他化妆的吗？！
怎么一眨眼，他自己的妆造也做好了？？
被一大群人围着的兰云章，却还是垂着头眼尾红红，似乎很受不了被陶女士言辞激烈地骂的那几句。
萧问戟的目光扫过对方眼角贴着的墨绿色鳞片，落在眼角那颗要落不落的泪珠儿上，清清嗓子，道：“妆造不错。”
说完，他便抿着嘴唇，移开了视线。
兰云章嗯了一声，终于抬起头来，冲着萧问戟弯弯眼睛，展露笑颜。
“嗯……上次的西装，谢谢您。”兰云章小小声地道谢，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还有上上次。”
萧问戟诧异地挑了挑眉，眼前突然闪回在酒店里第一次看见考生的情景，想起那件要露不露，欲语还休的白色西装，以及藏在西装下面，紧紧贴着他泛红肌肤的白色蕾丝。
当时萧问戟就很想知道那些蕾丝究竟来源于一件什么样的衣服，这种好奇无关绮念，只是单纯地觉得，白色的细细的网格里，凸出薄薄一层皮肤与纤细的绒毛，应当是十分难忘的盛景。
但他一向克己复礼，即使对方中了药，昏昏沉沉，任由他抱来抱去，萧问戟也没有偏过哪怕一刻的目光。
只是那个场景这时回想起来，依旧让人莫名地烦躁。
“没关系。”萧问戟的声音低沉下去许多，目光也连续下移，落在了兰云章面前的地面上，好像这样，就能把脑海里的画面挥斥而去。
两人旁若无人的氛围令周围众人尴尬了一瞬，随即又热热闹闹地聊了起来，没有一个人理会没事找事害得自己崴了脚的陶女士。
她被保镖背着，气歪了鼻子，不过疼痛令她没有心情继续作妖，恶狠狠地瞪了兰云章几眼，哀声叫着让人赶紧把自己送到医院去，可惜她再怎么叫喊，也没吸引来一分一毫的关注。
唯有兰云章还远远地看着她，越过人群伸出手，想要给她温暖的关怀。
然而陶女士根本消受不起这青皮水鬼的关心，当即打了个哆嗦。
与此同时，小木也立即在兰云章耳边播报：
“恭喜考生，主线任务一进度达到10%，获得阶段性奖励：演技宝典盲盒×1，考生可以随时开启盲盒，其中包含的演技点将以秘籍形式出现在考生手中，具体的内容还需要考生自行学习哦！”
“恭喜考生，直播间人气突破新高，主线任务二目前进度：-90%，请考生再接再厉！”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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