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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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一杯后，顾深舟没停，眼都不眨地把剩下两杯都喝了。
他酒量很差，这会儿三杯灌下去，眼底已经有些恍惚起来。
这完全也在安若故意料之外。
他怔然片刻，迟疑着想开口时，就听见傅宴先笑了一声，道：“顾深舟，你这是什么情况？”
听着话里带笑，但语气里已经有着明显的质问。
即便是个小小替身，安若故也是他的人。
和他顾深舟有什么关系？
需要他来当这个挡酒英雄？
场上刚才还热闹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在三人内来来回回。
顾深舟垂眼，指尖用力地扣住见了底的玻璃酒杯，有些发了白。
片刻后，他声音平静地开口了：“傅总让我当安若故的私人医生，那么作为医生，我就需要对我的病人负责。我说过了，他的身体不适宜喝酒，如果今天喝多了，出了事，依旧是我的责任。”
他看向傅宴，眼神里反带着一些同样的质问，“如果现在傅总说，我今后不再需要负责安若故的日常诊治，那么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这段话说得极为锐利，又不好听。
但是却让傅宴松了口气。
是他多想了。
顾深舟还是他从小认识的那个顾深舟，古板无聊，但做事认真负责。
他只是出于工作负责，禁止安若故喝酒，才会帮他挡酒的。
和其他的没关系。
傅宴安心下来，抬起眼，扫过卡座内一群人，又笑了声道：“都听见了没？顾医生这么负责，你们还要继续为难他吗？”
一个替身或许不值得他出面制止。
但是顾深舟作为他多年旧识，又是顾家的人，或多或少还是要给点面子。
“好了好了。”
识趣的听懂傅宴的态度，连忙出来打圆场道，“都说了小安身体不适合喝酒，你们就别逗他了。还害得人家顾医生陪了三杯，来来来，小安，我们来玩点别的。”
“就是，钱涯，别欺负人家新来的嘛。”
有了傅宴的发话，没人再敢明着针对安若故。
安若故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他稍稍松了口气，随后看向了顾深舟。
顾深舟却站起身道：“你们继续玩吧，我去个洗手间。”
……
玩骰子像是欺负新人，大冒险玩多了又无聊，一群人嚷嚷着接下来玩什么。
安若故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讨论，有些心不在焉。
顾深舟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怎么还没回来？
安若故不经意地一次又一次地扫过表，直到等了十分钟也没见他回答，终于还是找了个借口，说这里太闷想要出去透透气。
然而他站起来，没往酒吧出口的方向去，而是径直转向了洗手间。
洗手间外面，顾深舟正靠着大理石墙站着，目光不聚焦地落在地上，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想什么。
安若故走近他，生怕他是因为喝醉了不舒服：“深舟，你没事吧？”
顾深舟抬起眼看他，肩膀猛地颤了一下。
接着，安若故的手腕忽然被捉住，接着就被顾深舟往旁边带着走。
洗手间旁边是一条灯光晦暗不明的走廊，顾深舟带着他闯了进来。有对男女本来正躲在这里悄悄接吻，听到有人过来的动静后被吓了一跳，匆匆朝着后门的方向走了。
这里将酒吧热闹嘈杂的环境隔开一点，仿佛在另一个世界。
安若故背脊靠着墙，被顾深舟抵在了这。
“吵。”
顾深舟手撑着墙，圈住安若故，低声说。
他醉得厉害，只凭借本能行动。
外面太吵太乱了，他不想回去。
看到安若故来，只想把气质干净、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安若故也一起拽出这个环境。
你不属于这里。
你不该来这里。
安若故离他很近，闻到他身上有酒的味道，但不重。他的领口和袖口都沾了水，松松垮垮地解着，像是刚刚洗过手又洗了把脸，但因为醉意昏沉来不及扣好了。
平时服装都整洁得一丝不苟的顾深舟，此时显得有些凌乱狼狈。
安若故仰头看着他的混乱，唇角却忍不住扬起。
这样有些潦草的顾深舟，反而更添了一层反差的魅力。
这里离他们的卡座说不上太远，也没有单独设门。
如果傅宴发现他离开得太久，过来找，很有可能发现他们正躲在这。
很危险。
却也很刺激。
“深舟。”
安若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语气带着担忧，“你喝醉了。”
“没有。”
顾深舟声音已经有些含糊了，“才三杯。”
往往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安若故笑了声，道：“那三杯我看过，度数很高的。”
言下之意，喝醉也不丢人。
“……”
顾深舟却嘟囔了声，“那幸好，是我喝的。”
还好他今晚跟来了。
要不然，今晚这几杯酒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安若故，非得给他灌下去不可。
他从来没喝过酒，不知道酒原来是这么难喝的东西。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胃疼，头也疼，整个大脑搅成一片，连完整的逻辑都思考不出来。
安若故：“……”
其实如果是他喝的话，或许还真不至于如此。
“——今天都看到傅总新找的小情人那个样子没？啧啧，我真是从来没见过……”
外面突然传来了钱涯的声音。
他像是要去上洗手间，边走边和同伴调笑。
安若故忍不住背脊一紧，下一秒，耳朵却被人捂住了。
他怔了一秒，随后抬头。
不要去听。
顾深舟昏昏沉沉地想，不要去在意他们的评价。
酒醉让他难以思考起自己的行动逻辑，但是他就是不想让安若故听到其他人的议论。
他的脑袋垂下，搁在了安若故的肩头。
“走。”
他手捂住安若故的耳朵，让他只能听到自己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走吧。”
安若故觉得自己快被顾深舟被包围住了，眼前，耳边，鼻尖，全是他的气息，染得他腿都有些软。
其余的世界皆在他之外，而他们的世界只有这里。
“他不好。”
顾深舟顿了顿，又说了一句，“他们都不好。”
“别和他们……玩了。”
他含糊不清，却又很坚持地说，“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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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酒吧外有专程等候、送人回家的专车。
毕竟能消费的起这个酒吧的人非富即贵，有的时候出来玩回家太晚，顾不上让人接，大半夜打车也不一定能打上，非常麻烦。所以酒吧特意备了一部分专车，也算是留住主顾的一种方式。
安若故算不上大主顾，但不坐白不坐——大不了结账刷傅宴的卡就是了。
他从后门走，扛着顾深舟就上了车。
顾深舟歪歪斜斜地靠在安若故的身上。
他一米九的个子，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司机工作多年，对这间酒吧所有的一切见怪不怪，只公事公办地问：“去哪儿？”
安若故摇了摇顾深舟，问：“你想回哪？”
“……”
顾深舟半闭着眼，被摇了好久才慢吞吞地报了个地址。
是他自己家的地址。
说完后，他就重新靠回安若故身上。
安若故身上有一股令他安心的气息。
他今天没有喷香水，但他用的沐浴露是这个味道，很好闻。
顾深舟捂着胃，只觉得胃里的翻江倒海感觉都好了一些。
安若故重复报出了这个地址，随后听见顾深舟含糊又小声地问，“你是和我一起去吗？”
安若故一愣，随后笑了笑，反问他：“你想要我一起去吗？”
顾深舟看着他，随后说：“……想。”
这么坦诚，倒是让安若故感到有些惊讶。
平时的顾深舟内敛沉默，但喝醉时，他的心情似乎格外外露。
安若故起了两分兴味，又问道：“那深舟还想让我做什么？”
“……”
还想做什么？
顾深舟皱起眉，只觉得好难想。
他现在喝醉了，喝醉真讨厌，什么也不能做。
但是傅宴好像也喝醉过……他上次喝醉的时候也是这种样子，安若故依旧对他很好。对了，安若故会像上次照顾傅宴一样照顾他吗？
顾深舟低声说：“想喝粥。”
“好。”
安若故当然一口答应，“我给你煮。”
他顿了顿，问，“还有吗？”
“还有……”
顾深舟喃喃着想。
他凭借潜意识，摸索着牵住了安若故的手，几乎称得上是用力地扣住了他的十指。
还有……就是不想放开他，想让他待在自己身边。
他醉得昏沉，却还觉得只有自己才能保护好安若故，安若故只有在他身边才安全。
顾深舟：“还有……”
安若故的手机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
“……”
他想按掉，但怕自己月底的工资因此被扣了，于是在心里骂了傅宴一通后，还是接了起来：“傅总。”
“你现在在哪？”
是傅宴带着怒意的声音，“你没和我说一声就走了？什么意思？？”
我吗？
安若故看了一眼靠在他身上，和他十指紧扣的顾深舟，忍不住嘴角扬起。
我正和你最信任的、最得力的下属在一起，准备回家呀。
“谁？”
安若故还没说话，顾深舟却听见了他电话里傅宴的声音，心情顿时不爽。
他害怕傅宴要叫安若故回去，更害怕安若故真的会走，一把握住了他拿手机的那只手，大声道，“别回去！”
而电话那头，站在酒吧门口吹着冷风质问安若故去哪儿的傅宴，突然从手机里听到了顾深舟的声音。
他忍不住捏紧了手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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