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察觉到清清皱了皱鼻子，孟舒瑾不着痕迹地摁熄了夹在指节里的烟，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屋外的风吹了进来，吹散了屋内缭绕的烟雾。
“你看着点，我吃得不多。”她倚靠在窗边，由着夜风拂过脸颊。
清清跟了孟舒瑾快三年了，对于她的口味也算是了如指掌，点了点头后合上了房门。
周围再一次归于寂静，孟舒瑾斜倚在窗台，目光浅淡，披散的长发随风浮动，如一颗孤独的树，沉浸在沉沉的夜色里。
……
用了一整夜的时间，缓冲莫名的情绪。早起后孟舒瑾已经从昨夜的失态恢复到了平日的冷淡模样。一言不发地用过早饭，抬眼一看，清清将打开的平板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些是老板发过来的，一个是电视剧《月华录》，导演是郑姚郑导，现在也在海城选角。一个是综艺《消失的npc》，只签两期的飞行嘉宾。另外一个也是综艺，《演员已就位》邀请您当评审嘉宾……”
电视剧《月华录》也是大IP改编，只是原著粉没有《没落》多，所以之前孟母第一考虑的是《没落》。现在《没落》女一号被人截胡，以孟舒瑾如今的咖位，也没法饰演女二女三，帮那位白涟月抬咖。所以现在如果要选择剧本，那么《月华录》是比较好的选择。
至于另外两个综艺，一个是密室逃脱类，一个是演员演技评审类，都比较出圈，也是不错的选择。
并且孟舒瑾从前没有参加过综艺，观众眼里的她一直是冷傲的高岭之花，要是这会儿下凡参加综艺，展现出亲和的一面，或许会让她更圈粉。
这也是孟母给了两个综艺选择的目的。
孟舒瑾大致扫了眼，心中有了数。
她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手腕微动，玉白的食指点在了屏幕上，“安排这个吧。”
目前她还没有参加综艺，展示自己的想法。太过于靠近观众，会让大家失去对她的期待，甚至综艺里的形象会长久地停留在观众的心里，对演绎影视剧的角色有一定的影响。
而且拿了影后之后，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参演电视剧，先试试水，看看反响如何。
经纪人和《月华录》剧组接洽后，试镜的通知在晚上的时候就发了过来。孟舒瑾熬夜看了发来的一小段剧本，背下了试镜的台词，揣摩着主角疏玉在这一段剧情里的心理变化过程……
第二日午后，简单眯了一会儿的孟舒瑾坐上了保姆车。
清清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人，点开平板仔细看着上面的剧本，即便是隔了一段距离，她都清晰地看到了她眼里的血丝。
“姐，要不你歇会儿吧？昨晚你已经看了整整一夜，我怕你身体吃不消。”她关切地说道。
“没事。”孟舒瑾指节轻点，又翻过一页，“等试了镜再休息。”
清清知道劝不动她，在心中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抵达试镜的大楼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好在上午已经试了一大波人，下午人已经不算多了。
乘坐电梯上了二十七楼，门口已经有工作人员等着她们了。孟舒瑾刚摘下墨镜，这人忙迎了上来：“孟小姐你好！我是郑导的助理，您叫我小骆就行，您跟我来，我带您先进去换服装……”
孟舒瑾浅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她进入了化妆间。
……
云清清拿着孟舒瑾的东西，在外面等待着。虽然看不到什么，但她仍旧时不时往试镜的房间里望上一眼。
周围陆陆续续又进去了好几个眼熟的演员，几名在外等候的小助理扎堆闲聊，叽叽喳喳的声音很是吵闹，像是早上的菜市场。
她不爱和这些人凑在一起，索性拿着东西去了角落。一屁股坐下，拿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翻开来看，发现是有人给孟舒瑾打电话，不过手机被静音了，她刚刚没听到。
看着上面显示着熟悉的人名，她按了接听。
“祁总你好，我是孟姐的助理清清。”她忙开口，说了孟舒瑾没能接电话的原因，“孟姐现在在试镜，可能还需要一会儿才出来，等她出来了，再给您回电话？”
祁昭沉默片刻，问：“你们在哪儿试镜？”
云清清不明所以，但她知道这位祁总是孟舒瑾的至交好友，不用对她隐瞒行踪，便报上了她们所在的位置。
“知道了。”祁昭话不多，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走出机场，门口的宾利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她回头看着磨磨蹭蹭的祁洛洛，面无表情地说道：“还不快点跟上？”
洛洛轻哼一声，到底是加快了脚步，钻进了车后排。
随着车子启动，周围的高楼极速后退。她看着陌生的城市，默默叹息。
今天中午，她还在家里躺着，舒舒服服地吹着空调，吃着王姨切好的西瓜，感慨着岁月静好。结果没想到祁昭一通电话，就把她从悠闲的躺平生活里拉了出来。
说是什么孟舒瑾被人欺负了，她作为她的新婚妻子，得去给她撑腰。
当时她就不乐意了，撑腰？撑什么腰？孟舒瑾那么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还需要别人给她撑腰吗？
简直是笑话！
可是祁昭大魔王的话，她不得不听从，只能拎着包随她一起来了海城。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车子停在了一栋大厦的停车场，跟着祁昭坐上专用电梯，看着楼层一层一层往上跳跃。
红色的光闪烁，最后慢慢停下。
“叮——”电梯门朝两边移开，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平层。
偶尔走过几个身穿古装的人，手里拿着本子，嘴里念叨着什么。
不远处一名模样清秀的女孩朝她们招了招手，提着包拿着手机一蹦一跳地朝她们飞奔而来。
祁洛洛认得她，是孟舒瑾身边的助理，好像叫云清清，婚礼上和她见过一面来着。
看着她欢欢喜喜地跑过来，祁洛洛这会儿才真切地感受到要和孟舒瑾见面的紧张。
算起来她们似乎已经有七八日没见过了，还……挺久的。也不知道孟舒瑾在海城受了什么委屈，竟然能让忙得脚不沾地的祁昭丢下公司的一切，领着她赶过来？
“祁总，祁小姐好。”清清十分嘴甜地打了招呼，又指了指仍旧关着门的房间，“孟姐还在里面，我们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
祁昭点了点头，朝跟在她身旁的大厦经理扫了一眼。
经理会意，忙领着她们去了贵宾室等候。
沏上热茶，摆上甜点，经理十分有眼色地合上房门，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祁昭洛洛和小助理三个人。洛洛摸着空荡荡的肚子，喝了一口清茶，捻起一小块甜点放在嘴里，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祁昭瞪了她一眼，而后朝清清问起了正事，“上一个剧本被人截胡，舒瑾怎么说？”
对于孟舒瑾家里的情况，祁昭一清二楚，只是孟舒瑾一向固执，从不让她插手，她也只能私底下帮衬她一把，而无法光明正大地护着她。
午时看到那份资料后，她知道舒瑾的那位alpha母亲会逼迫她，但也知道依照舒瑾的性子，极有可能是会阻止孟母向她求助的。
她不放心舒瑾独自面对孟母的胁迫，也为了让洛洛慢慢了解舒瑾的处境，所以接到消息后，她第一时间让助理订了飞海城的机票。
倒是没想到舒瑾会选择放弃那个剧本，而试镜这个制作班底弱一些的《月华录》。
“孟姐说这两部剧类型相似，剧本打磨得也好，虽然导演有一定的差距，但或许这部《月华录》也能带来惊喜，所以她就让徐姐接洽了这部剧……”清清心里有数，没将昨晚孟舒瑾和孟母的争执透露分毫。
祁昭抬眼：“孟姨那边怎么说？”
清清咬了咬下唇，“阿姨也觉得这部剧不错。”
从她犹豫的神色里，祁昭看懂了她的欲言又止。考虑到清清助理的身份，她没再继续多问。
沉默许久，清清悄悄松了口气。
而坐在另一边的祁洛洛嘴里的甜点不少，咽下一块，又塞了另一块，吃得欢快得很。
祁昭本想说她两句，门口就传来了高跟鞋踢嗒踢嗒的声响。而后门把手旋转，房门被推开，一身古装的清冷美人被经理领了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孟舒瑾撩动飘逸的长裙，坐在了洛洛的身边。
浅淡的幽香迎面而来，浮动的轻纱在手背上一扫而过，酥麻的痒意悄然袭来。祁洛洛一个激灵，慌张地丢下了手中的甜品。
“为什么不通知我？”祁昭反问。
孟舒瑾余光瞥见慌乱的少女慢慢挪动着身子，坐得端端正正，粉嫩的脸颊边染上了甜点的一抹白，那灵巧的小舌一卷，卷走了那片白，残留的水渍莹白透亮，倒是……诱人得紧。
她支起手臂，撑在下巴处，懒懒一笑：“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麻烦你出面。”
祁昭无奈，往后一靠，问：“那你母亲呢？她为难你了？”
孟舒瑾摇头，只说道：“《月华录》是她推荐的。”
她的语气平淡得好似在谈论别人的事，祁昭看了她许久，咽下了所有的话语。
“洛洛她想你想得紧，正好我出差，就带她一起来看你了。”她将目光落在了坐得板正的少女身上，试图转移话题。
闻言，祁洛洛不可思议地瞪圆了双眼，看看一本正经的祁昭，又看向笑得意味不明的孟舒瑾。
“想我了？”女人涂着淡红口脂的唇轻轻开合，吐出几个字眼，尾调弯了又弯，莫名流露出些许撩人的意味来。
洛洛小脸一红，手指搅个不停，又接收到祁昭警告的目光，她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女人莹白的手拂过，落在了她的头顶，动作极为轻柔地揉搓着。
“那今晚我陪你在海城玩一玩？”
淡漠的声音里含了一丝温度，温柔得像是一阵春风，轻巧地诱哄着不谙世事的小孩儿。
洛洛心尖一颤，又低低嗯了一声。
放在头顶的掌心温热，一遍又一遍轻轻抚摸，夹杂着女人身上浅淡的酒香，像是被笼罩在绵软的云雾里，逐渐迷失了方向。
眼前只余下女人悄然勾起的嘴角，绽放出一抹揉碎月光的浅笑。
“咳咳咳。”祁昭咳嗽两声，打断了眼神逐渐拉丝的两个人，“那我先去忙了，洛洛就交给你了，你们……你们要干嘛就干嘛去。”
……
夜色弥漫的街道两旁亮起了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高大的树枝被风吹得轻晃，投下的阴影在脚下来回跳跃。
祁洛洛拢紧了身上的外套，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包裹严实，只留下嫣红的薄唇露在外面。
“你这样……真的不会被人认出来吗？”
毕竟哪有人晚上压马路还裹得这么一丝不漏？尤其是孟舒瑾这身段、这气质，任谁看了不会认出这是一名女明星来？
“那我们往人少的地方走。”孟舒瑾轻挑眉梢，一把拉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带着她拐进了旁边的公园里。
“诶诶诶！这里这么暗，万一有坏人怎么办？！”女人的发丝飘落，在洛洛的脸上游移，痒意窜至四肢，她害羞得脸颊绯红。
“海城治安很好，你不用担心有坏人在这里出没。”孟舒瑾听出了少女声音里的颤抖，嘴角不自觉上扬。
“那……那……”洛洛眼见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灯光越来越暗，幽幽的酒香盈满四周，她听到心口处的心跳逐渐加快，“那你走慢点……”
周围的树影摇晃，遮住了清淡如水的月光，昏暗的路灯发出暗黄的光，落在停下脚步的女人身上，在她的侧脸上投下暧昧的阴影。
“你很害怕？”孟舒瑾坐在了树下的躺椅上，眉眼一抬，低笑出声。
洛洛看着她摘下墨镜，又解开了外套的扣子，露出了纤细的肩颈，细嫩的肌肤如月光一般柔和，缠绕在侧的发丝微动，像是撩动心弦的纤纤玉指，正拨弄着她心中难以抑制的旖旎浪潮。
鬼使神差般，洛洛移步过去，忸怩地坐在了孟舒瑾的身边。
茂盛的灌木丛枝叶繁密，遮挡在了她们两个人的左右两侧。
“我才不是害怕。”洛洛看着她，透过那双晦涩的眼，她瞧出了里面夹杂着一星半点的怅然来。
她咬了咬下唇，悄悄凑了过去，望进了女人暗淡无光的眸子里，歪着脑袋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孟舒瑾扫了一眼少女嫣红饱满的唇，笑了起来：“为什么这样问？”
“我看出来的。”洛洛噘嘴，十分傲娇，“这么晚了，你明明很累了，却不回去休息，拉着我到这么一个人影都不见的地方来……是想透透气？散散心？”
少女娇俏地挑了一下眉，粉嫩嫩的模样，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孟舒瑾嗅了一口香甜的白桃清香，拿手抬起了少女小巧精致的下巴，眸光倏然深邃，“再猜猜？”
指尖肆意磨蹭，撩得少女心发慌。
“不……不猜了……”
“回答错误。”孟舒瑾轻轻一捏，在光洁的下巴上留下了一道红痕，“要接受处罚。”
女人声线轻柔，酝酿出让人想入非非的暧昧。洛洛探出舌尖，舔舐着嘴角，颤抖的语气里满是紧张：“那你要……怎么处罚？”
轻颤的尾音还未落下，她压抑不住，低呼出声。异样的感觉袭来，她的眼角挂上了生理性的泪水。
稍稍低头一看，粉色水手服的领口被扯开了一个口子，夜风悄无声息地灌了进去，凉意侵袭，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你……！”洛洛一声娇呼，绵软的嗓音根本没有一点儿威慑力，倒是像乖巧的小猫崽，轻声喵呜，可爱得紧，让人更加……爱不释手了。
孟舒瑾眼眸半阖，舒展开来的眉眼流露出一丝笑意来，随后俯身靠了过去，低头含住了少女嫣红的唇。
短小的水手服从衣摆处被撩起，堆叠在腰际，层层叠叠的褶皱被一只纤长的手按压，温热的指腹往下轻移，似有若无地擦过腰间那一片软肉。
“不行……会……”洛洛紧紧咬着唇，含糊的声音里夹杂着压抑不住的低呼，“会有人……来……”
孟舒瑾惩罚似地咬住了少女的舌尖，又安抚般卷起这团软肉，轻轻吮吸。
“不许讲话。”
夜风很凉，吹动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身后偶有几道缓慢的脚步声，惊得洛洛使劲抱住女人细软的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不要释放信息素。”孟舒瑾闷声轻笑，握住少女的手腕，轻轻翻转身子，坐在了她的腿上，“不然会被人闻到……”
她低下脑袋，在少女后颈处落下一吻，手腕往下带，停留在长裙的开叉处，而后贴身靠近，在少女耳畔低声说了句话……
洛洛羞得满脸通红，泛白的指节紧紧拽着裙摆，“你……我们……怎么能……这是在外面……”
长发披肩的女人沐浴在月光里，如画的眉眼荡漾着潋滟秋水，像是施展妖法的精怪，一颦一笑都格外勾人，“你怕了？”
女人娇媚的嗓音里含着一丝挑衅，洛洛沉默片刻，一把圈住了靠近的柳腰，拨弄着裙摆的开叉。
纱质的长裙随风飘荡，修长的腿弯曲，搭在了冰冷的躺椅上。
洛洛经验不足，其实还不太会，她慢慢回想着前几次的过程，一点一点试探着女人的底线……
夜更深了，公园里散步的人少了许多，这一处幽静的角落更是无人踏足了。
含着凉意的风愈发猛烈，高大的树枝摇晃，茂盛的枝叶晃动不止。月光从树叶缝隙中投下斑驳的阴影，灌木丛里的人影几不可见。
洛洛的腰被盘得很紧，紧绷的肌肉像是坚硬的石块，硌得人生疼。
她的额角冒出了汗水，沿着垂落的发丝滴落，水手服的衣领被浸湿了一大片。
……
“……你是不是没吃晚饭？”孟舒瑾圈住了少女的后颈，皱眉闷哼，却是在少女耳边低声呢喃，“不够……”
闻言，祁洛洛脸上的潮红褪去，悄然泛白。她的手一顿，不可置信地抬眼盯着长发凌乱的女人，眼里的控诉根本抑制不住。
孟舒瑾皱眉，抬了抬腰，捏住了少女的肩膀。
洛洛轻哼一声，不肯再看她。
“乖……”女人呵气如兰，轻声诱哄。
洛洛还想继续傲娇，可下一瞬，指节在冷风中感受到一阵温热，挤压着她不许退却。
她怔愣在原地，瞪大了双眼看着怀里的人，如头顶的枝叶随风起伏，搅动着潺潺如流水的盈盈月光。
……
公园里树林茂密，虫鸣阵阵，枝叶轻响，交织出缠绵的乐曲。
深夜时分，风停树止。
洛洛扣上扣子，仰头看了一眼清淡的月色，发皱的手指悄悄藏在了身后。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此刻还在发懵。回头看向整理着衣裙的女人，明明那张清冷孤傲的脸看起来分外正经，可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又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过来。”孟舒瑾扶着腰，朝洛洛抬了抬手，“扶我回去。”
洛洛咬着唇，身比心先动，忙不迭跑了过去，十分乖顺地来到女人身边，扶着她慢慢往回走。
……
第二日一大早，洛洛还在睡梦中，听到身旁些许动静，翻了个身捂着耳朵继续陷入沉睡。
可女人低低的声音依旧传入了耳中，她分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但这如蚊子般嗡嗡嗡的声响恼人得很。
睡意逐渐消失，她缓缓睁开了眼。
“……好，那我等您通知进组。”孟舒瑾坐在床边，身上拢着一件宽松的睡裙，海藻般茂密的卷发散在身后，遮挡住了大半的身形。
看着她挂断了电话，稍稍侧身，饱满的雪团暴露在眼前。洛洛无意识地盯着，问起了刚才那通电话：“你昨天的试镜有结果了？”
孟舒瑾随着少女的目光低头看去，随即轻笑出声，手掌撑在床边，俯身贴了过去，“嗯，郑导定了我的角色，大概五日后开机进组。”
雪团子垂落，在手臂上轻轻摩挲，洛洛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那你这次进组要拍摄多久啊？”
“估摸着需要三四个月吧。”孟舒瑾抬起纤瘦的胳膊，细长的手指撩开了柔顺的长发，夹在了耳后。
细腻的肌肤如瓷一般，在日光中闪着轻盈的光。嫣红的薄唇一开一合，吐露出极淡的清香。
祁洛洛心神荡漾，悄悄拉起松软的被子，隔在了她和孟舒瑾的中间。
“那你是在海城拍摄吗？”
“对，在这边的影视城拍两个多月，再去琼山取一些外景。”孟舒瑾将少女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低低一笑，又往下贴近了几分。
“啊！好饿啊！”祁洛洛一把挥开了被子，穿着一件背心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得起床吃早饭了。”
她慌慌张张地跑进洗漱间，又从里面探出脑袋来，“那你还是快做准备，毕竟要进山里取景，要准备的东西可多了！”
说完便“啪”的一声合上了门，一同关上了自己汹涌澎湃的心绪。
孟舒瑾慢慢直起身子，撩起滑落到臂膀处的肩带，顺手扎起了一头长发。
……
当天夜里，飞机抵达了京都。
回京的两人没再提起海城发生的事，心照不宣地过起了从前互不打扰的日子。
洛洛日日赶，用早餐后就让李叔送她出门去驾校学车。
好在科目二早早就报了名，她和岑心微练习了三四日，觉得没什么问题后，便一同约着去考了试。
没有什么意外，两个人都过了科目二。
“走，再去大吃一顿庆祝庆祝！”岑心微拉着洛洛去了商场，直奔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烤肉店去了。
点了一大桌菜，开始烤着肉时，她抬眼一看，发现和她一样对美食不可辜负的洛洛竟然在发呆。
眼珠一转，她拿着夹子在洛洛面前晃了晃，试图让她回神：“想什么呢？”
洛洛：“……没什么。”
岑心微嘴角一撇：“我不信，”
“这么多好吃的在眼前，你都无动于衷，这可不是你啊！”
见对面的少女脸色有些难看，似乎在害羞，又似乎很是茫然不解。
她来了兴致，起身来到洛洛身边坐下，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你那位姐姐？”
洛洛转过脸，拿起夹子翻着烤盘里的肉，“……没有。”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岑心微摇着她的手臂，“说不定你有什么疑惑，我还能帮你解答呢……”
闻言，洛洛又转过头来，打量着眼光晶亮的岑心微，似乎在思考她这句话的可信度。
岑心微忙拍了拍胸脯：“虽然我还没谈过恋爱，但我看得可多了，理论知识绝对是很丰富的，你可以无条件地相信我！”
洛洛想了想，自己的烦恼好像确实没什么人可以倾诉……虽然岑心微看起来有那么一点不靠谱，但跟她说说，或许还真的可以解个惑？
“你知道的，我之前和姐姐结婚了……”她艰难地开了口。
岑心微支着下巴，熟练地接了话：“嗯嗯，然后呢？”
“然后……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我很讨厌住在隔壁的那个姐姐吗？
岑心微从记忆深处努力回想着，慢慢有了一点儿印象，“你是说那个盯着你写作业，不许你出门玩，又忽悠你零花钱用的那个姐姐？”
“你是和她结婚了？！”
祁洛洛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岑心微抿着唇，不敢笑出声，“怪不得你这段时间看起来惨兮兮的，原来如此啊……”
可她想起前些日子和洛洛的谈话，又眯了眯眼，啧啧两声：“所以你和你讨厌的人结了婚，还和她羞羞羞了……”
闻言，祁洛洛臊红了脸，紧张地一把捂住了岑心微那张什么浑话都敢往外说的嘴。
“哎呀！”岑心微拍开了她的手，耐心劝道：“我看你这样，其实也不怎么讨厌她的。你烦恼什么啊？”
洛洛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面对孟舒瑾时，心中乱得很。
“我也以为我很讨厌她，但……但有些时候我又觉得并没有那么讨厌，反而……反而还挺喜欢的……”
岑心微挑眉，一针见血地问：“有些时候是什么时候？”
洛洛沉默了。
岑心微明白了。
她大手一挥，豪爽地表示：“这很正常啊！她是omega，你是alpha，本来就是互相吸引的关系。你在床上的时候……”
“唔……”她刚说到这儿，又被洛洛给捂嘴了。
“你小声点儿啊！”洛洛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她们后，慢慢放开了手，“小声点，我害羞！”
岑心微呸了一声，“你个小流氓，害羞个屁！”
见洛洛又抬起了手，她往后直起身子，告饶道：“好好好，我尽量小声点。”
“……所以你标记她的时候，对她很喜欢，这是很正常的事。这是生理反应，和你的心理反应并不冲突。”
洛洛陷入了沉思，“是这样吗？”
岑心微点头：“没错，所以你不用纠结对她是什么感觉。”
“反正你们都已经结婚了，绑定了信息素，再纠结这些感觉也没什么用了。”
“还不如好好享受结婚带来的好处。”
见她分析得头头是道，洛洛觉得似乎挺有道理，“……什么好处？”
“标记的快乐啊。”岑心微点了点她的头，没好气地说道：“而且说不定你们标记久了，感情也会慢慢变化，生理性的喜欢堆积得越来越多，就会压过心理的厌恶，最后你会发现她每一个地方都很迷人，你对她的感觉只剩下喜欢了……”
洛洛被这话吓了一跳：“我会因为标记多了……而喜欢上她？！”
她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喜欢上孟舒瑾时的模样，像只小狗一般乖巧地待在她身边，只要看到她就会很满足，心里的情绪被她拉扯，跌宕起伏，眼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有点陌生，还有点惊悚。
“反正我看你现在对她好像是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岑心微不知她心里所想，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她的看法。
洛洛皱紧了眉头，抿着唇，一言不发。
“你害怕喜欢上她？”岑心微看得透彻。
“搞不懂你。”少女的沉默让她脑门胀痛，“都结婚了，你还想这么多。”
“我看你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
她夹起烤得焦黄的五花肉丢进了洛洛碗里，结束了这个有点古怪又不正经的话题。
……
暮色来临，吃饱喝足的洛洛回到了和孟舒瑾的家里。
门口亮着灯，照亮了眼前的路。推开门走进去，客厅里也盈满了柔和的灯光。
环顾四周，没有瞧见孟舒瑾的身影。
她抬脚上楼，目光瞥了一眼主卧紧闭的房门，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心里稍稍失落。她关了灯，推开了次卧的门，悄声走了进去。
没有开灯的房里漆黑一片，她按着墙上的开关，正要打开，忽然闻到一阵极淡的梅子酒香。
她的手顿住，视线缓缓落在了宽大的床上。
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就着窗户处散落的月光，她瞧见一抹人影斜倚在她的床上，不知穿着什么贴身的睡裙，凹凸的曲线尽收眼底。
“孟舒瑾？”她屏住呼吸，不敢再吸入分毫梅子酒的气息。
“怎么不过来？”床上的女人朝她招了招手。
洛洛踌躇着，脚步没有往前移动。
“明日我就要进组了。”柔和的月光里，女人往后一靠，给洛洛让开了一个位置，“你不陪陪我吗？”
洛洛轻呼一口气，想着明日分别后，就可以过三四个月没有孟舒瑾的好日子了……她慢慢走了过去，解开衬衫扣子，一溜儿烟钻进了被窝里。
手掌附在雪团上时，她的脑海里只闪过一句话——
“那就再放纵一次。”
……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在万众瞩目中，《没落》和《月华录》两个剧组都逐一放出了演员阵容。
在看到两部剧的女一号分别是白涟月和孟舒瑾之后，网上一下子就沸腾了。
「我的天！宋导好眼光！居然真的选了我的月来演闲音！」
「啊啊啊啊啊啊！月月就是天选古人！闲音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角色！」
「楼上有些粉丝能不能别尬吹了，就白莲花那做作的模样，她能演心怀苍生的闲音？！」
「就是楼上空瓶的粉丝看得我头皮发麻，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吹白莲花的……」
「救命！我的闲音不会要被毁了吧？！能不能不要让白涟月演她啊！！！」
对于《没落》这个剧组，大多数原著粉并不满意白涟月，但又因为导演是宋知雾，又暂时抱有一丝期待。
而《月华录》讨论的人就少了一些，虽然也有人担心孟舒瑾这个电影咖能不能演好女一号，但想到她在大荧幕里的演技，也算是稍稍放宽了心。
「舒舒这可是第一次演电视剧呢！一把子期待住了！希望快点拍完播放啊！」
「反正舒舒的演技我是放心的，不像隔壁那位，演吃惊就是瞪眼，演伤心就是不掉眼泪好得多呢！」
「我真是服了，都是矜矜业业的好演员，能不能不要拉踩啊！」
「点了……这二位都是第一次下凡演电视剧，感觉演技也差不多，没必要这样踩一捧一吧？」
「什么叫演技差不多啊？！你的眼睛有问题就去医院治一治，很明显孟舒瑾的演技比那个面瘫脸好很多啊！！！」
两家粉丝在路人的对比之下开始互撕，骂得天昏地暗，网上顿时变得乌烟瘴气。
偏偏这时候《没落》剧组放出了试镜的花絮，好巧不巧还正是女一号的试镜戏份。
几名演员都换上了同样的妆造，只不过花絮里的每个人截取的片段不一样。一人仰头望天，试图展现出与天对峙的磅礴气势，可惜眼里情绪不够，让人失望。轮到孟舒瑾的片段时，她手挽剑花，回眸凝视。情绪给得很到位，长剑在她手里划出一道飘逸的弧度，单薄却又坚定的背影看起来就是神女的模样。
在众人感慨不愧是孟舒瑾时，花絮下一个场景给到了一身白衣仙裙的白涟月，她负着长剑，眼里流露出的孤寂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悲凉。两种情绪转变十分自然，即便只是看到这个场景，都能让人心口一痛。
观众顿时心服口服，表示已经开始期待白涟月的演绎了。而她的粉丝则愈发高傲，直接拿着这个花絮回怼之前说白涟月演技不如孟舒瑾的人，气势昂扬，有理有据，倒是唬住了好些路人。
白涟月适时地转发了这条官博，评论道：“第一次演电视剧，有不足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容哦/俏皮～”
谦虚的态度又让她圈了一些粉，《没落》电视剧就此炒热。
……
热闹的开机仪式结束，孟舒瑾坐进了保姆车里，瞥见小助理清清闷不做声地抱着手机，指尖飞快地打着字，一看就是和以往一样在网上和人对线，她翻开剧本，挑眉问道：“怎么了？”
清清打下最后一个字，忙不迭把手机递到了孟舒瑾面前，指着上面的标题，愤愤不平地说道：“想不到《没落》的工作人员这么狗！居然放出这么似是而非的片段，让大家都以为您演得不如白莲花好……”
清清跟了孟舒瑾很久，对于她的为人很清楚，对于她的演技更是心服口服，所以才会对《没落》剧组这么不做人的手段感到愤怒。
本来之前她还挺喜欢宋知雾导演的，但现在看她为了捧白莲花而专门踩孟舒瑾一脚，她对她只剩下不屑和恼恨了。
孟舒瑾接过手机，漫不经心地将整段花絮看完，心中毫无波澜。
“姐，你不生气吗？”清清见她拿起了剧本，似乎并不在意网上这件有损她名誉的事，就急得不行。
“没必要为此生气。”孟舒瑾拿着记号笔，在需要标注的地方做下记号，“不用理会这些声音。”
“圈里这些事很寻常，我如果因为这件小事就生气，那或许我所有的时间就要浪费在不值得思考的事情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