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景前》白鹄09

2、第 2 章

　　马车极快穿梭在竹林之中，马蹄落地声又快又稳。四周竹子高且密，郁郁葱葱的一大片，一眼看不到尽头。

　　想要在这里面隐藏身形，轻而易举，极难被人发现。

　　温池鱼脚尖落在一处竹节，不时有雨点打在她的脸颊处，沾染了湿意。

　　耳边是竹叶和风雨的呼啸声，穿林打雨，她的心在狂喊。

　　她她她，居然能飞！作为从小看金庸先生和武侠片长大的她来说，能飞在空中，是一件做梦都会笑醒的事。

　　这种感觉，简直无法用文字形容。身子翩然，脚尖一点，就凛然于空，俯看身下万物。

　　她开始喜欢这一趟奇妙之旅了。

　　不仅轻功，连眼力也有很大的提高。作为一个苦读诗书二十多载的她，常年面对电子用品，已然造成五百多度的近视，不戴眼镜六亲不认的地步。

　　但是现在的她，裸眼就可以清清楚楚看到竹林小道的另一侧，那几个人黑衣人隐在竹叶后面，偶尔有风吹过，隐约露出黑色的一小片衣角。

　　神了！

　　马车很快来到他们这处，两厢距离不过数十米。

　　──嗖──

　　一声利箭忽地破空，打破雨夜的寂静，带着凌厉的风劲，一下射中了前面赶马车的随从。

　　箭的速度极快，甚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没了意识，直愣愣的翻身滚落在官道上。

　　温池鱼脸色的笑容僵住，亲眼目睹一场凶杀案对她弱小的小心灵冲击很大。

　　数不清的利箭在下一秒紧随而来，空气中只剩“──嗖──”的箭啸，一声接着一声，听着就让人心惊。

　　马车很快被逼停下来，前面的白马身中数十箭早已倒地不起。在马车旁的几个随从也抵挡不住如此突发且猛烈的攻势，只听得一声惊叫就没了动静。

　　只剩下付节还能应对一二，他挥剑速度极快，剑影飞掠，没有让一支箭射中马车。

　　竹林里凌空飞出数个黑衣人，蒙着面纱，提剑直冲马车，显然是有备而来。

　　付节浓眉一皱，提起精神，对着马车内的人低声说道。

　　“殿下，五人，看着武功不错。”

　　说完，脚尖轻点，一下落在他们面前，挥剑缠打在一起。

　　几人刀光剑影，在惨淡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冷的寒光，莫名让人心头胆颤。

　　商时青挑开布帘看来，一张长得极好的皮相，恍若水墨画里头的世家公子，浑身上下透露出寒月冷泉的清冷孤傲。

　　一颗忽然被人掀开绒布的明珠软玉，轻易晃了人的眼。

　　温池鱼愣住，看来此人就是本书的男主角了。

　　雨越发大了，大有毁天灭世之势。豆大的雨点击落在地面上，混合的马和人的血水，暗红色的一大片，汇成一处血淋淋的血泊，又四处蔓延开来，蜿蜒流淌，看着极其渗人，若是个胆子小的怕是要当场吓昏过去。

　　此人只淡淡扫过一眼，神情毫无变化，不见一点害怕之意。

　　“果然是男主，看到这幅画面脸色都不带怕的。”

　　温池鱼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呕吐。

　　这血淋淋的画面看了不得做一个月的噩梦。她本来就没吃什么，只能干呕，胃酸都快出来了，脑中声音缓缓响起。

　　“第一个任务，刺杀商时青。”

　　！！！温池鱼满头问号。

　　“这个人不是男主？”

　　“是男主呀。”

　　“那刺杀他干什么，我不是来帮助他渡劫的吗？”温池鱼愤怒。

　　“现在的剧情是这样发展的，温池鱼误以为男主是杀害其姐姐的凶手，冲到过关闸口欲行刺杀。”

　　为自己家人报仇没有问题。但是，为什么要她来出手，作为一个从小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共产主义接班人，熏陶在自由平等的法治国家之中，突然间让她去杀人，这怎么可能呢！

　　温池鱼当即表示拒绝。

　　“而且，杀人是要坐牢的，留有案底，我还要考公呢。”

　　考公人，考公魂，绝对不做犯纪人。

　　“你是在这个世界做的事不会牵扯到现实生活的。”

　　温池鱼不松口。

　　“你这是什么话，法律是立在心中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只要你犯下了事，就算别人不知道，能逃脱了处罚，但自己会知道，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脑中声音沉默，委屈巴巴出声。

　　“这是剧本设置好的剧情，又不是我要你这样做的。”

　　似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真的拒绝完成任务的话，就会......”

　　就会怎么样，温池鱼等待下文。

　　脑中一阵晕眩刺疼，等回过神来，她已然站立在官道上。

　　声音继续说道。

　　“就会被强制执行。”

　　“！！！”

　　“你们这是损坏我的人身自由权，我可以告你们的。”温池鱼气急怒骂，可是没用，她明显感觉到一种不明的力量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人任人摆布。

　　这股感觉，真是很可怕。

　　温池鱼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朝马车破空一挥，力道极大，形成一道极其猛烈的剑气直冲马车，硬生生把整个马车劈开两边，木板碎片和灰尘漫天飞舞。
　　我这么厉害的吗？

　　在黑衣人中间打斗的付节听见声响心神巨骇，大惊失色高喊一声。

　　“殿下。”

　　挥剑的温池鱼比他还要惊慌。

　　完了完了，她杀人了，要把牢底坐穿了。

　　温池鱼乱神之际，忽见朦胧雾气中一个身影。

　　木尘散去，雨幕之中，站立着一人。

　　身姿清越，气度风华，丝毫不受刚才的一剑影响，鬓发微微飞扬，翩翩公子的好模样。

　　黑眸冷漠深邃，看过来的眼神冷淡如水。

　　还活着，温池鱼见状眸色一喜，这样她还不是杀人犯。

　　等下，温池鱼反应过来，这样的一击之下还能毫发无损，此人怕是武功非同寻常，可怕之际。他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是不是意味着等下躺板板的是她。

　　温池鱼短短几瞬间情绪跌宕起伏，悲欢交杂，堪称精彩。

　　又是系统控制，温池鱼一把抓紧手中的剑，连愣神的机会都没有，又是挥剑劈去。

　　商时青眼睫微微垂下，站在原地身形一动不动，似根本不在乎杀气腾腾而来的人。

　　温池鱼脑子里狂喊快停下，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样子这人肯定在憋大招呢。

　　电光火石之间，在冰冷的剑刃堪堪挥到他颈边的时候，抬手用两指一挡，其中暗含内劲，用一种微妙的巧劲化了温池鱼的力道。

　　同时，另一只手极快朝温池鱼的颈部袭来，瞧着是想要将她活捉。

　　温池鱼脚尖一点，飞快后退躲开商时青的手。

　　心头只觉可怖，任由她挥剑近身，就只想着要亲手抓住她，这等心机大胆，绝非常人可比。

　　商时青轻掀眼帘看来，神色淡漠，声音如珠玉落清泉般好听，说出来的话却是渗人的可怕。

　　“是谁派你来的，说出来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温池鱼闻言胆颤，但是脸上却不受控地露出不屑，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

　　“等我杀了你，在你的坟头上我会烧纸告诉你的。”

　　这是什么不要命的挑衅，温池鱼心头凉了半截。兄台，我是被迫的！

　　商时青眼眸微眯，看向她的神色莫测，眼珠的颜色是和黑夜一样极致的黑色，看人时带着迫人的冷淡。

　　要是一边的付节看到，肯定吓得屁滚尿流，自家殿下可不是个温和的好脾气。

　　温池鱼感觉一股死亡的气息逼来，完了完了，这下肯定完了。

　　两人来往十多招，招招都是下夺命的死手。温池鱼一个翻身，猛地挥剑直逼脑门。

　　商时青眼神一凛，还是空手接白刃，两指准确挡住了刀刃，刀刃微微颤动发出清越吟声，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过多的花招。

　　温池鱼唇角微勾，直接松开了手里的剑，果然见商时青微微一愣，她抓住机会以极其快的速度一把扑向他，手掌运力压住他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扑倒在地，时间掐得极好，接着落下来的剑，一剑刺向他的脖子。

　　如此变化不过是一瞬之间。商时青快速侧首避过，只觉得耳边是刀锋带起凌厉的风劲。

　　一小缕发丝微微落下，触之剑刃，霎时断成两节。剑刃几乎是贴着他的脖子擦过，只要他慢一秒，怕是要抹脖子了。

　　他眼神猛然一沉，白皙的脸面上是阴沉沉的冷意。

　　他刚要出手，温池鱼立马起了身躲开，手腕微转便要再补一剑。

　　关键时刻却生生一顿，体内一股莫名力量相冲，疼得她骤然起了一身冷汗，手被定住一般使不上力气，就连双脚也似灌满铅铁一般动弹不得。

　　温池鱼如遭雷击，脑中一闪，瞬间明白过来，红颜毒发作了。好家伙，怪不得刚才还提醒了她，原来在这里等着。

　　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面上，清脆入耳，如同死亡的钟声的敲响。

　　温池鱼神色慌乱，额间冷汗连连。

　　真是会掐时间，偏偏是这个时候毒发。不过还好让她停手了，不然搞出人命更糟。

　　商时青以手撑地利落翻身，看着温池鱼的动作已然明白过来发生什么。

　　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淡笑，神色悠闲，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都好似一把利刃一下下扎在温池鱼心口。

　　终于体会了一把死刑犯行刑前的心情，温池鱼神色复杂。

　　这种慢慢等死的感觉比直接一剑杀了她还难受，简直就是在精神上的凌虐折磨。

　　温池鱼忍着毒发的巨疼使劲动了动手，还是不能动弹丝毫。

　　“我再问一遍，你背后的人是谁？”商时青清浅开口，看似温和的话间却是隐约藏着无边的危险。

　　温池鱼沉默。

　　幕后主使是她脑子里面的声音，可是说出来，应该没人会相信。

　　下一秒，温池鱼又被控制成木偶人，脸上微微一笑，肆无忌惮的冷哼，言辞轻缓，话间带刺。

　　“你喊我一声爹爹，我就告诉你是谁。”

　　此话不是一般的嚣张，向来养尊处优的商时青何时听过这样的话，从来只有他在别人面前放肆的时候，还没有人敢如此无礼张狂，蹦迪到他面前寻死。

　　温池鱼心如死灰，这下是真的死到临头了。

　　商时青微微弯腰，捡起来温池鱼的剑，看着她眼底似带阴冷笑意，看得人血管收紧，绝望笼罩心头。

　　气氛一下子凝固到冰点，冷得像一把利刃高悬于顶，冷不丁的落下便是一命呜呼的凄惨。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商时青提着剑，刻意放慢速度，一点点的，尖锐的剑身泛着寒光，刺进她的肚子，温池鱼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和听到剑身刺入皮肉的声音，毛骨悚然。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被放慢了速度，时间一分一秒，格外漫长。

　　额间冷汗滴落，温池鱼只觉得眼前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明明可以一剑杀了她，偏偏要这样一点点的折磨。

　　“小助手，快点救我呀，我死了还怎么帮助男主渡劫。”心底大喊。

　　“尊敬的客户大人，不用担心，你有复活甲。”小助手鼓励。

　　温池鱼内心一百匹小青马奔腾而过，就算有复活甲，也不能对经受的痛苦视而不见呀。

　　温池鱼背后一身冷汗，这个男主看着就不好惹，只怕现下还只是个开头，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狠辣的手段等着她。

　　想到此，温池鱼眉目微蹙，咬紧牙，使出全身的力气抬起左手，在这样的生死之际人总是能被激发出巨大的潜能，运气于一掌，猛力朝商时青一击。

　　商时青瞳孔微缩，反应很快，当即反手一掌还击，白色衣袖带起猛烈风劲，衣诀翻飞，两股气流碰撞，激得人耳鸣生疼，回荡着如龙鸣游走的巨大风啸。

　　不过一瞬间，温池鱼就被这股力掀飞。她本就是极其虚弱之际勉力拼起来的一掌，威力不大。

　　可商时青这一掌可不简单，毒辣之极，生生让她在空中飞了好几十米才停下来，像一块破布翩然掉在地上。

　　温池鱼一落地，就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像是被马车碾压过一般，疼得她眼睫都被冒出的冷汗沾湿，混着落下来的雨水，视线模糊，很是狼狈。

　　胸口忽然闷疼，喉间一紧，感觉到一阵腥甜，温池鱼忍不住，偏头吐了一口鲜血。

　　这就是险象环生的武斗世界吗，温池鱼想，她还是回家好了。

　　雨幕之中，商时青离得有些距离，雨水朦胧他的身影，却是挡不住身周那一抹戾气。

　　温池鱼忍着疼，转身就遁入竹林里面。刚才她故意激他使出一掌，就是想抓住机会逃跑。

　　她并不知道这世界的武力状况，可看商时青的出手威力，应当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但也亏得他这一掌，把她体内的毒素给压下来，暂时让她恢复了活动能力。

　　红颜毒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温池鱼速度极快，求生的本能促使她拖着残破的身子也要一步不停，竟是比正常的速度还快，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

　　付节解决了最后几个黑衣人，匆忙上前。

　　“殿下，还要去追吗？”

　　商时青浑身的戾气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面容在雨水中更显姝色之姿，神情散漫，闻言只淡淡开口。

　　“不必，中了我碎骨魂一掌，断然是没有了活路。”

　　付节一惊，想不到此人居然可以让殿下使出碎骨魂一掌。

　　到底是何人敢在此处刺杀公子，他们回京的消息隐蔽，路线也鲜为人知，莫非有了内鬼。

　　“殿下，你的脖子！”付节忽然惊呼一声。

　　商时青微微一愣，伸手在脖子一抹，感觉到指尖一点湿润，一看，指尖上沾染血液。

　　鲜红色的血，在白皙的指尖上分外明显。

　　商时青眼中一道凌厉冷光闪过，一瞬而过，仿佛错觉。

　　末几，他淡淡吩咐。

　　“把护卫带回去好生安葬。”

　　付节回神，恭敬应好。

　　温池鱼在竹林一路狂奔，察觉后面没有人跟来才慢慢放慢脚步。豆大的雨点打在她的身上，她全身都是湿漉漉的，五脏六腑在她这样的极速奔跑之下，更是疼得她几乎背过气去。

　　温池鱼抬手在耳边摸索，沿着微微的一处凸起一撕，把脸皮上的假脸面具揭下来。

　　男主商时青的势力非同小可，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所用。

　　她受了重伤，本就呼吸不畅，脸上的东西不透风，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脑中的声音急促响起。

　　“快，你中了碎骨掌，不到半炷香全身的骨头就会碎裂而死，快去挖个坑把自己埋在里面。”

　　“......”温池鱼已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挖坑把自己埋了，她应该是史上第一人。

　　她跑到一处小山坡下，在旁边的凹陷处奋力挖着。

　　雨势渐大，打在脸上几乎睁不开眼来。

　　温池鱼一手按着肚子，一手快速挖坑。伤口不小，加之她先前的猛力奔跑，现下又不停用力，都能感觉到血汩汩流出来的声音，把她身下的泥土染红了一大片。

　　商时青的一掌让她吃尽苦头，不愧是碎骨掌，名副其实。雨水哗啦声中，她还能清晰感觉到体内骨头碎裂的声音，真是渗人。

　　早知道行动之前就给自己挖好坑了，现在这样忍着巨痛挖坑，她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挖好了一个浅坑，温池鱼慢慢地挪进去，还没有来得及在身上覆上泥土，眼前一黑，整个人彻底失去意识。

　　温池鱼脸色苍白如纸，显得五官越发精致如玉，躺在浅坑里无声无息，似一个了无生机的瓷娃娃一般。

　　白皙的额间，一道细长的暗红色细线，在她脸色尽失的脸上，似白纸上的一点朱砂，更显鲜红。

　　昏暗天空中猛然一声惊雷，雨水越发猛烈，冲刷着小土坡的泥土，滑动下来，一点点覆盖住温池鱼的尸身。

　　春去秋来，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酷暑夏日渐渐远去，冬日已然靠近。

　　一月一，空气依旧是寒冷萧索得很，行人皆是裹着棉袄大衣，匆匆而过。

　　竹林旁小山庄的孩童们却是半点不畏寒风，约着三三两两的小伙伴就出门，竹林就是他们抓迷藏的最好地方。

　　“哎，这棵树木怎么大冬日里就结果了？”

　　一小孩惊呼，瞬间吸引了其他小伙伴的注意。

　　冬日里，树木凋零，唯有这处的一颗不仅长得茂盛，还结出又大又红的果实，实在令人称奇。

　　小孩子爱玩，当即想着爬上树木摘个果子尝尝，余光中看到底下的泥土一动一动的，他停下动作，低身探头想看清楚那是什么。

　　却看见一只苍白瘦弱的手从泥土里伸出来，似久日不见阳光，上面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小孩子哪里见过这般惊悚的场面，当即被吓得六神无主，一下从树下摔下来，连滚带爬的逃走，嘴里大声喊着：“有鬼呀！”

　　余下小伙伴被他这么一喊，也看到从泥土里爬出来的一只手，此刻还在不停往外爬动。众人大惊失色，尖叫地跑回家。

　　等温池鱼整个人从土里面出来，小孩子们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温池鱼不知道，她的骇人出场给几个年幼的小孩子留下了多么可怕的童年阴影。

　　她拍了怕身上的泥土，大口呼吸空气，顺便做一套体操活跃筋骨。

　　“尊敬的客户大人，真高兴时隔半年又看到你了。”

　　温池鱼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皮笑肉不笑。

　　“是吗，我可不太高兴。”

　　要不是这家伙拉她去刺杀商时青，她怎么会躺在冰冷冷的地底下长达半年时间。虽然这期间她并没有意识，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总会对这方面有几分畏惧。

　　尤其是，一想到地底下可能爬过的蛇虫鼠蚁，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客户放心，我们严格看管，绝对没有蛇虫鼠蚁。”

　　“......”

　　“所以说，接下来呢。”温池鱼顿了顿，咬牙切齿。

　　“再给我安排这种离谱的刺杀活动，我一定要跟你没完。”

　　小助手尴尬笑，当即极为诚恳保证。

　　“放心，接下来的剧情正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