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公主的黑月光》秋水无言

24、大草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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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姑姑回房间之后也没闲着，她的内心也出现了和温夭夭相似的问题。公主为什么会和药人联系呢？难道公主早就知道了，苏侯爷练就药人的事情。

　　其实，李姑姑和这药人之事确实有些联系。李姑姑虽不是苏侯爷的手下，但是，她在梁京之时，便已经发现了苏侯爷，利用职务之便，炼制药人。

　　那时她去苏府参加宴会，偶然之间看见在院中嬉戏打闹的几位幼童，他们虽只是孩童，但却能扛起石头，武刀弄枪都不在话下，且力量巨大，甚至超过了院中的成年仆役。那时她就在心中产生了疑惑，之后跟随她的师傅，她才了解到，那便是药人。

　　苏侯爷正在行秘术之事，这件事情涉及甚广，为了彻底铲除药人这件事情，李姑姑至今不得，返回梁京，蛰伏在外。难道这一切粉饰太平，如今就要被一个桃夭公主捅开来吗？倘若将公主至于这个漩涡之中，想来她将会受到巨大的生命危险，苏侯爷也必不会容她继续活在世上，倘若这一条条暗线都指向药人，到时候被苏侯发觉，那他们的处境，便会更加凄惨。

　　这件事情越想越复杂，李姑姑心中藏着几十年的秘密，就要慢慢的被撕扯开来了。

　　她一方面想要保护公主，一方面却又想将药人这件事情，在她有生之年，彻底撕开了。

　　她想做这件事情很久了，只是缺少了一个机会，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她仍然觉得准备不够充足，不敢下定这个决心，无论如何，明日先帮助公主找到青蛇草，再谈以后吧。

　　*

　　温夭夭如约，和李姑姑在院子里相见。这件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通知谢清寒。另外一方面，她也有自己的私心，不希望谢清寒被其他人知道。

　　让她意外的是，李姑姑带着村长一起来了。两人顾左右而言他，全然不提青蛇草之事。

　　温夭夭只得跟着他们一起骑马离开。他们行了许久，这才下马。

　　温夭夭也不便多问，只是跟着他们一起来到这个地方，此处，与大草原其他处并无不同，仍然是青草蔓延。李姑姑指着地上的一跟藤蔓，对她说，“那就是你要找的青蛇草了，小心一些。”

　　这青蛇草也是青色，在草原中基本上是看不出的。温夭夭蹲下身去，刚想探个究竟，没想到那青蛇草却疯长了起来，眼看就要将她的腿缠住我。温夭夭躲闪不及，一个不小心，脚腕被青蛇草团团围住，她重心不稳，跌坐了下来。

　　“啊——这是怎么回事？”

　　“夭夭小心，这就是青蛇草。”李姑姑以为温夭夭昨夜问起，应当是对这件事情颇有研究，没想到她竟这般不小心。

　　李姑姑赶紧拿起配刀，砍断了青蛇草藤，但那草藤却又继续疯长起来，它似乎是受到了冲击，此时竟然将众人团团围住。

　　村长，这时候，才对上了温夭夭的眼睛，“公主这是找青蛇草有何用处？”

　　温夭夭没有想到，村长竟会在如此生死关头，询问这个问题，她来不及思考，看着他说，“我有一个朋友需要青蛇草治病。”

　　“你那个朋友可是药人？”村长继续问道。

　　温夭夭点点头：“没错。”

　　“那你可知他的上司是谁是谁？把他变成如今药人的模样的？”村长继续追问。

　　温夭夭心中有些惶恐，难道这位村长也是局中人，他们也都知道苏侯爷所行之事？不过，她决定相信李姑姑，便回答他，“是苏侯爷。”

　　“果然是那个人。”村长低声说。他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和那藤蔓斗在一处。

　　李姑姑抓住了她的手，“夭夭，快跑。”

　　苏侯爷这个名字，自然是响当当的，他的手段令人闻风丧胆，倘若真有苏侯爷什么事情，在外均没有人敢随意说出口来。

　　只能说一声“那个人”。

　　但温夭夭乃是一位公主，居于深宫之中，苏侯爷那些手段她是没见过的。她平日里，见到的苏侯爷，只是夸她年轻貌美，知书达理的叔伯。这使得她自然也不害怕提起“苏侯爷”这三个字。

　　三个人均飞身上马，然后，骑着马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成想，这青蛇草得来竟然这般复杂，温夭夭跑出一阵才突然发现，忘记拿青蛇草了。

　　李姑姑从背后扯下一段青蛇草的藤蔓，递给温夭夭，“在这儿呢。”

　　“幸好有姑姑在，不然就是白跑一趟了。”温夭夭拍了拍胸口。

　　李姑姑宠溺地看着她。

　　好在那青蛇草毕竟只是一株草，它的根在那处，并不能够追击他们。

　　见危险已过，三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酒肆, 坐下来喝口茶压压惊。

　　“你是要帮那个药人朋友解毒，便应该知道如何解毒吧？”村长问她，村长的语气直愣愣的，虽然没有昨日那般亲和友好，但是从刚才的行为上来看，村长应该和他们是一路人。

　　“我虽没有见过如何解，但我从一本书上读到过。大草原的青蛇草，沙漠的枯木竹，雪山上的雪莲和圣古草，天外天的星眸。炼在一起便可制成解药。”温夭夭回答他。

　　“公主博学，居然读了《上古药录》。只是这本书上所记载的东西，都极为难寻。”看来，村长知晓她的身份。

　　温夭夭却也丝毫不惧怕，“虽是极为难寻，但也总能寻得到。”

　　“倘若是寻不到呢？”

　　“那就在这条路上，了却此生，我也没什么遗憾的。”

　　温夭夭说出这话时，脸色平静，全然不像一个小女生应该说出的话。

　　村长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又问公主，“你可知道除去这些，还有一味药引更为难得。”

　　温夭夭点点头，“确实还有一味药引。”

　　“你可知这药引是什么？”

　　这个问题却难住了她，她摇摇头，她并不知道这药引是什么，因为在那古书上，药引那一段，并不是用中原文字所写，那图形如鬼画符一般，她曾询问过宫中的药师，和藏书阁的先生，但是没有一人告诉她那是什么意思。好在她看过数遍，已经把那段图形记在心里了。

　　“我虽然不知道这药引所说究竟为何物，但我可以写下来，没准村长能知道。”

　　村长看着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你居然什么也不知道，就敢踏上这条路，这条路，可是，《上古药录》中的‘黄泉之路’。”

　　“为何称为黄泉之路？”温夭夭虽读过《上古药录》，却不曾看见过“黄泉之路”的称呼。

　　“因为啊，许多想要走这条路的人，都没有回来。”他说这话的声音异常的低沉。这里是本来是无人问津的小村庄，却成了这条黄泉之路的起点。

　　可温夭夭却不会退缩，“那些人都没有回来，倘若我找到了，我便带回来了希望；倘若我没找到，我也只是这众多踏入黄泉之路中的人们中的一个，也没什么可惜的。”

　　李姑姑的脸上也露出一副痛惜的神情，两人皆是沉默了很久。此间安静，只能听见烹茶之声。谁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对了，公主说知道那药引，不如把那药引画出来吧。”村长提议。

　　不过这里没有纸笔，三人决定这就启程，重回青草村。
　　*

　　等到他们回村之时，恰好看到谢清寒站在村口来回踱着步子，远远的看见他们三人，就招手，向他们问好。他大声的喊着，“温夭夭”。

　　温夭夭远远地回答他：“在这儿呢。”

　　只见村长和李姑姑在他们两人后面偷笑。

　　“原来只是跟夭夭打招呼啊？”村长笑着说。

　　“不然，跟你这个老头子打招呼吗？”李姑姑笑他。

　　温夭夭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回村之后，谢清寒问到她，“你跟他们去干什么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温夭夭这才告诉谢清寒，昨夜和李姑姑商议之事。

　　“青蛇草？”

　　看来谢清寒从来没听说过青蛇草。

　　温夭夭解释说：“青蛇草就是一种中草药，是用药人的解药之一。”

　　谢清寒听到“药人”这个词的时候，突然身体一震，他默默的转过身，看着温夭夭，“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夭夭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谢清寒却说，“不，我是说解药。”

　　温夭夭这才笑着回答他，“原来你是说这个呀，这是我原来在宫中看过一本书，书中所记载的，所以当你跟我说药人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它的解法。”

　　“那你在宫中势必也看到了药人的炼制过程？”

　　温夭夭仔细搜寻自己的记忆，关于药人的记载有些，却不曾想起其中的细节。她摇摇头，“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有道理，应该先记载制法，再记载解法。《上古药录》中确实也有些许记载，但只是寥寥几笔，这样想来，也许中间的页数是被人撕掉了。可能就是被苏侯爷撕掉的。”

　　谢清寒脸色不好。

　　温夭夭赶紧补救说：“也许是我记得不清楚了。我只记得西域十三味奇药，可能里面具体说了，我没记下来。”

　　谢清寒也知道这不可能。温夭夭怎么会只记得解法，却刚好不记得制法。他的声音低沉：“我是担心另有他人。”

　　“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