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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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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金色的一束束光照射进森林里，公寓走廊扶手的影子便也一同出现了。
满月一身轻装拉开门，身后跟着一只大狗，她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那个男人。
男人站在大门口，看见她来了，朝她笑了笑。
满月停下，她看着逆光的男人俊朗的轮廓，和他脸上熟悉的小表情。
“早。”她低头给盛光拴好链子，“今天你有空登录啦？”
过去一阵子都是那个ai陪她晨跑，让她觉得又有趣又别扭。
好像每次都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有一种过去的痕迹被埋没之后，再一点一点从被尘土里扫出来的感觉，她尘封的一些感觉在渐渐回到她熟悉的身体里。
男人被问了问题，点点头，大拇指轻轻撵着食指关节：“嗯。前几天太忙了，城里有人来谈合作，费了点时间。”
很多天没见她了，杨绮云又有点不习惯了，他小心地问：“满月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满月看着他压抑喜悦的拧巴表情，自己都觉得难受。
突然，她想想问问关于李橙的事情，但是长了嘴巴，又没问出来。顺滑的换了一个表情，说：“没什么。大概就还是训练训练，然后为后天的任务做准备吧。”
日常任务还是要做的，说不定哪一个小小的画面，就能让她想起来有些东西呢？
“好。后天，把李橙带去吧。”
“李橙？她那个水平、你是说让她本人登录进来？”
杨绮云笑了，没回答。
满月皱了皱眉，“我们过去一起出过任务吗？”
杨绮云还是没回答。
“哦对了。”满月想起来了，“让我自己去回忆，别剧透。对吗？”
“嗯，我不剧透。”杨绮云说，他面色纠结，“然后，满月、你、你还好吗？
我听李橙说，你知道了她们学校的老师……”他隐晦的提起了前几天的事情。
满月知道了刘西翼死去的地方和原因，上一次她知道时消沉了非常久。
但这次看上去好像反应没有上一次那么大。
听到这个问题，满月这才知道，为什么杨绮云突然今天登录了游戏，还是这么一大早。
她走过去拍了拍杨绮云的肩膀，语气有点夸张地说：“没事，第二次知道，比上次的接受能力好多了。”
她轻松地转过身就要走，却突然被杨绮云抓住了手腕。杨绮云主动的时候不多，所以让满月有点惊讶。
杨绮云不信她这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不由分说把她抱住了。
满月也非常少见的没反抗，将侧脸埋进他的肩膀。
盛光走过来乖乖的坐在旁边，低头轻轻舔着她的手。
杨绮云手臂交叉，将她全部罩在怀里，手臂抱得有点重，但又怕她疼，所以浅浅在克制着，“要报仇吗？”他垂下头问，“这里是游戏，我可以、”
“不用。”满月摇头拒绝了，“我不做自己骗自己的事情。”
她轻轻推开杨绮云，抬头望着他紧张的神情，慢慢笑了起来，但眼里的红光一闪而过，让这份笑意看上去有点瘆人，“等我出去再说。”
杨绮云被她的表情惊到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有仇必报。
这才是满月。
杨绮云松开满月，不好意思的表情又浅浅浮现：“我没什么事了，我只是……想确认你好不好。我外面还有事情要处理，得先出去了。”他点开太阳穴的主菜单，就准备下线。
“外面、很忙吗？”满月少见的主动问了未来的事情。
杨绮云停下手，转头看到了满月好奇的眼神，他表情变得很温柔，同时语气又非常笃定：“外面有好多事情等着你醒来处理呢，大家没了你不行的。”
听到这话，满月高兴了起来，“好，那你等我出去！”
二人相视而笑，杨绮云说：“那我走啦？”
“再见。”
杨绮云这个人登陆出去之后，他的眼神和行为变化倒是不大，只是敢直视她的时候会变少。
也许是之前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杨绮云意识到了人生可贵，有话就直说。
所以现在他表达情绪上直白了不少，但游戏里的ai还不会，满月也懒得再去教一次了。
而外面三个男人其实有时候看着游戏里自己的表现又是羡慕又是着急。
如果他们在游戏里的ai知道基地两年之后就会因为敌袭消失，如果他们知道满月会因为那次灾难三年都醒不来，他们还会拖拖拉拉的不敢行动吗？
但是他们又不能干预过去曾经发展过的事情，因为故事的女主角需要唤醒真实的自己。
晨跑结束之后，满月和杨绮云挥挥手：“我先走啦。”
看着这个杨绮云无数次欲言又止，生生把自己想说的话憋住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杨绮云还是和前几天一模一样，眼巴巴看着满月离开，也张不开嘴说一句。
现实里的男人刚摘下头盔，望着高楼窗外的照样，愣愣得有点没回过神来。
他嘴角带着不知名的笑意，好像在为什么事感到高兴。
“啧。”旁边有人发表了自己的不满。
他转头看去，看到了手拿病例，靠在门上，满脸不爽的白大褂。
安衿言阴阳怪气的说：“把她哄好了？”
杨绮云皱眉想了想，在理解他嘴里‘哄好’的意思，愣神期间，安衿言已经打开玻璃门开始给满月做日常检查了。
“我觉得她并不需要我哄。”杨绮云的语气有点失落。
“哦？”安衿言高兴了，他斜着眼睛睨了对方一眼，明知故问：“她说了什么？”
杨绮云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偏不想好好回答：“你猜？”
安衿言一点没生气，反而转头嗤笑一声，“我猜，她会想要醒来之后就去复仇对吧？”
杨绮云面露惊讶，“你怎么知道？”
安衿言用鄙夷的表情撇了他一下，然后小心的在给满月做日常按摩，同时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被嘲讽脑子不好，杨绮云暗骂了一句，放下头盔往外走，“我先走了，她就拜托你了。”
“废话。”
杨绮云开门出去之前，回头又说：“这有监控，你别耍花样。”
安衿言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游戏里，第二天夜晚，满月刚刚结束和几个小伙伴的篮球比拼，高高兴兴的往宿舍走，刚走到宿舍楼下，她发现自己鞋子的鞋带开了。
无光的角落有人朝她靠近，脚步很快，声音不大，却仿佛暗含恶意。她刚刚蹲下并没有去管，随着黑暗里的银芒一闪，“啊——”
那个人被盛光扑了出去。
“放开我！你用召唤兽！你作弊！”
满月系完鞋带站了起来，看着这位无理取闹的小姑娘，表情无奈。
最近这个小姑娘为了缠住自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次连暗杀都想出来了。
“哪来的？”她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小把水果刀，拿在手里抛了一下，之后习惯性的拿在手里转了起来。
躺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小姑娘看呆了，“你好厉害啊！”
小姑娘想坐起来，却被盛光死死压着动弹不得，她的表情因为肩膀痛扭曲了一下，但好像并不在意，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刀：“师傅，师傅，你能教我吗？”
第二次经历被小女孩“刺杀”这件事，满月不由想到了什么。
她缓缓收敛起了无奈的笑意，严肃了起来，又问了一次：“你这刀，哪来的？”
察觉到满月认真了，李橙有点被吓着了，她爬起来，乖乖坐在地上抬头回答：“四营，四营后头的森林里。”
满月皱眉察觉到了什么，问：“你平常去那吗？”
“去、去的。每天都去。”
“去那干嘛？”
“练练师傅你交给我的东西。”
满月不想这个时候再去和她争执师傅不师傅的事情，因为她意识到了，这把刀可能是有人想借李橙的手让自己受伤。
自己明天出任务，如果今天受伤了，多半对明天的任务有影响。
知道自己明天出任务的多半又是二营三营的人……
满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夜里，月亮被隐去，四下更黑了。周围的树悉悉索索被风吹动，她缓缓站直，扬起下巴细细闻着夜里被背叛的滋味，衣角也一同随心而动。
原来这个时候，前三队长就已经叛变了吗？
比她预想的要早啊。
她张开眼睛，对上了李橙不安的眼神，笑了笑，伸手揉了一下李橙的脑袋。
手指在鸡窝头里被埋没，李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满月说：“以后别去那了。”
“为什么？”
“你就听话就好了。”
“好吧……”
看着小姑娘失落的表情，满月转而问：“为什么想要刺杀我？”
说到这，小姑娘眼睛又亮了，“如果我向你证明我的能力，说不定你会想要接受我。”
满月不得不佩服这个小ai的脑回路，不知道是该敬佩她的勇气，还是该先批评她的一意孤行。
“你就没想过我直接一枪打死想要刺杀我的人？”她伸手指点了点自己绑在腿上的枪。
“呃、”满月阴沉下来的表情好像吓到了李橙，她脸色僵住了，但过了两秒突然又变了表情。
月光显现，照在了空地上，让二人好像旁边有银白的瀑布垂落，绚丽夺目。
稚嫩的脸上笑容非常富有感染力，李橙说：“因为你是好人，我觉得你才不会伤害我！”
满月愣愣的看着那张笑脸，缓了好一会才失笑摇头：“那你估计是对我有误解的。”
“有什么误解？你给我住的地方，给我吃的，还这么厉害，你保护了这么多人，你肯定是好人！”
满月补充道：“对这个庇护所的人来讲。是的。”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杨绮云说过的话，“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事情对吧？”
“对！我想说，就是、”李橙眼神闪躲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你明天出任务，能不能带上我？”
“不带。”
“为什么呀！？”
满月问：“你杀过丧尸吗？”
李橙点点头：“杀过。”
“是什么感觉？”
李橙皱眉思索，“嗯……感觉有点吓人，但杀死了之后又很爽快。”
满月看着她的表情又问：“那你杀过人吗？”
这句话把小女孩问住了，满月明显看见她嘴唇抖了一下，“没有？”
“为什么要杀人？你出任务又不会遇见人，不是只是杀一杀丧尸就好了嘛？”
满月无言看了她几秒，把水果刀收了起来，就准备走了。
李橙站起来追过去：“师傅，那你明天带我吗？”
“明天早上六点，别赖床。”
“谢谢师傅！”
只听见满月懒懒的声音从黑暗的楼道中缓缓传来：“我还不是你师傅。”
李橙愣了一下，随即笑的很高兴：“还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