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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男人作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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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坐在食堂里吃饭,周围人来人往,她最近食欲不是很好,觉得吃得少了以后扣扳机都没以前爽了,于是她狠下心还是逼自己多吃了几口。
旁边地上的盆里狗粮和肉类正以飞快的速度被盛光炫进肚子里,吃的他直摇尾巴。这只狗倒是胃口从来都这么好,最近吃的越来越多,个头也越长越大了。
“嘿,你哥哥的手术不是今天做吗?你怎么还在这?”
“主治医生突然病了,没办法。最近他所有的手术都延后了。”
旁边坐着的两个人的话传到了满月的耳朵里,他们说话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刚好够她能听到。
“安医生吗?他怎么啦?”
“好像是积劳成疾吧,他每天都很忙,救活了那么多人,反倒把自己累倒了。”
“哎呀真是太辛苦了……”
后面的话满月没听了,安医生……姓这个的应该就安衿言一个吧?
她和安衿言碰巧一个姓本身就很少见了,在这个基地里做医生这个濒危物种的……
她叹了口气,弯腰揉了揉狗头:“盛光,吃快点。”
“啊呜……”
“砰砰砰。”满月站在她自己家隔壁敲她邻居的门。
“啊呜。”盛光舔了舔嘴,拿头蹭她。刚刚它吃的太快,这会感觉撑得慌,坐在她旁边踩了踩前爪。盛光现在坐下狼头到她腰间,看着高大威猛,在满月面前却是个嘤嘤怪。
“砰砰砰。”满月耐心的等了一会,让门里面的人把自己的戏演完。
有盛光在的走廊显得有点拥挤,她抬头望着天际边缘的青色被新绿的密林埋没。
穹顶中央的色彩,今天出奇的蓝。远处森林的树梢随风而动,带起一阵绿色的波浪。
咔吧。门开了,黑漆漆的门缝里,探出来了一颗毛茸茸的头。
安衿言身上裹着一层深色的毯子,那层层叠叠的柔软布料上露出了他有点虚弱的面孔。
他的细软头发看上去乱糟糟的,身上带着一股他原本的清香,但这次参杂了一点淡淡的药味。
他脸色不太好,薄唇有点苍白,双眸被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阴郁,这让他看上去有点憔悴。原本那双黑白分明而又澄澈的黑眸,此时底色有点泛红。
可能是疾病导致的,他看上去比前一阵子瘦了一点,显得面部线条更硬朗了。
“满月?”看到门口的人,他露出了惊喜的目光,阴霾的目色一扫而空。
满月敢保证任谁见了这样的反差都没办法不心动。
“盛光,先回家等我。”满月不慌不忙的转身去开自己家的门,让盛光进去,“啊呜。”狼头上的耳朵向后缩着,它不情愿的钻进了门缝里。
满月关上门,走回安衿言面前,用一点刻意关切的语气问:“哇,安衿言,你的脸色!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我能进去坐坐吗?”
“呃……咳咳。”安衿言裹着毯子,赤着脚,咳了几声,露出了一点为难的神色,“满月,你来看我,我很开心,但是我现在……咳咳,我怕传染给你。”
“不是积劳成疾吗?怎么会传染?”满月帮他打开门,斜靠在门上问他。
“呃……太劳累之后,可能感染上了什么流感……”
嗯嗯,一个医生还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啊。满月没忍住嘴角扬了起来。
“我来帮你开窗通通风吧。”她不等他拒绝直接往里走,身后的手顺便就把大门关上了,“进去吧,今天风大,小心受凉。”
“等等、满月……”他还做出推脱的动作,满月一点没放在心上,强势的就这么进了屋子。
看来这栋楼每个房子布局、大小都差不多嘛。她环顾四周,看了看这个独居男性的房子。
其实她心里有点期待,有点兴奋的。
在她目前有限的记忆里,成年之后没有单独进过男士的房间,更何况她明确的知道这个男性为了靠近她不惜说谎、造假、甚至伤害他自己。
她脱掉鞋子,穿上他早就准备好了的拖鞋走进了他的客厅。
嗯,看来这位独居男性还为了她的到来提前打扫过卫生,还有一点精心布置过的感觉——沙发上摆着一个枕头和几件衣服,让人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喜欢干净,但最近生病了又有点不修边幅的感觉。
真是用心了啊。满月心想,问:“你最近睡在客厅?”
“啊……”仿佛被戳穿了,安衿言露出了一点窘迫,快步走过去把沙发上的枕头拿回了卧室,一边回答:“嗯,对。我最近在卧室睡不着。”
之前睡客厅是为了能听到罗言井来敲隔壁的动静,现在,就是单纯的睡不着。
在卧室的时候,一闭上眼睛就感觉整个房间里空的可怕,感觉墙壁、家具所有这间房子里的一切都冰冷的像极地里的洞窟,让他睡过去之后再也醒不来。
客厅还能透过窗子看清整片天空和偶尔飞过的鸟兽,能让他觉得夜里不那么寂静。
满月走过去把落地窗打开了一点,“开这么多我应该就不会被传染了吧?”
“应该可以了。”他点头,“我去给你倒水。”
他把毯子搭在沙发靠背上,露出了里面的长裤长袖的居家服——与其说是居家服,满月知道这是他的睡衣。
深蓝色,带着白色边的领口和袖口,上面印着棕色的小熊。好像她来敲门的时候他还在睡觉,于是衣衫有点凌乱——比如他的半截衣服被塞进了裤子里,露出了一截腰。
那腰上的肌肉紧实,还有隐约微微隆起的肌肉。
坐在沙发上,满月看着他拿着水壶去接水,觉得安衿言这个人真是又让人生气,又让人无奈,还让她觉得可爱。
安衿言乖乖的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接水,突然,“安衿言。”
声音离的很近,他吓了一跳,回头看,发现满月站在门口笑着看他,“怎么了?”他问。
满月走过来,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他紧张的缩紧了肩膀。
“腰露出来了。”满月耐心帮他把衣服拉好,之后抬起眸子看了一眼他稍稍红了的脸,“小心着凉。”然后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转头坐回了客厅。
安衿言觉得有点丧气,下一个呼气有点重,“阿嚏!”有点冷,他打了个喷嚏。
水在烧着,两人挨着坐在沙发上,安衿言沉默了一会先开口了,“那个,满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嗯?我没有担心啊。”满月露出了一点莫名的表情,“你自己就是医生,谁会比你更擅长治病呢?”
“……”
看着他强忍着自己心碎受伤的心情,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满月觉得有意思极了。
“我在食堂听见人说,你病了之后好多人都没办法做手术了。”
“对,我、咳咳,这个状态没办法再工作了,要休息几天。”他很不自在的抓了抓裤子。
“太糟糕了。”满月叹息的摇了摇头,“要是病情恶化了就糟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那么多人都等着你呢,要是都恶化了他们也太可怜了。”她忍着笑故意去戳他的痛处,这句话说完她明显感觉到安衿言表情更糟了。
“……”
两人陷入了沉默。
“啪嗒。”水烧好了,水壶的开关响了一声。
“矜言,你这里有茶吗?给我泡一杯茶吧。”她笑嘻嘻的问。
“……好。”也许是因为疾病,也许是因为被刺痛了心,他答应下来的时候嗓子有点哑。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满月幸灾乐祸的表情里站了起来,赤脚去找柜子里的杯子和花茶。
他走的慢,满月悠闲自得的坐在沙发里等着被服侍,一点都没有去帮他的意思。
想要骗人,那她就看他表演,反正她一点都没觉得自作自受的人有多可怜,他自己是个医生,挑选了什么病毒让自己感染,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他越想装可怜博得同情,那就帮他更可怜一点。
花茶沏上热水,在杯子里逐渐舒展身体,转眼铺满了水面,花香开始蔓延在房子里。
她看着安衿言刚刚坐下,便又开口了,“矜言,有糖吗?我不知道你放在哪里了,可以帮我拿来吗?”
安衿言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了,他转过头看到了满月虚假的笑容和撒娇之后,还是温柔的扬起嘴角,说了声:“好。”
他再次起身,这次满月感觉他的身体比刚刚状况更糟了。他走路的时候掌心在抖,每走一步腿都变重了。
满月心安理得的靠进沙发里,看安衿言能表演到什么程度。
他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袋子白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回客厅,打开袋子将一点晶莹的糖撒进了她的杯子里。
“矜言,有勺子吗?糖化不开的。”这是第三次了。
安衿言拖着病重的身体从沙发站了起来,有求必应,“有,我帮你拿。”
满月看着他走去厨房的身影,觉得有点不耐烦了,“对了。”她语调上扬,嘴角带笑,充满期待,“你最近见小言了吗?”
“我最近好忙,都没见他。”
安衿言手里捏着勺子,双手撑着着厨房的柜子大口喘气。
满月语气带着一点娇嗔和不满,“现在唐队长能正常恢复工作了,我没那么忙了,好想见见他啊。就是他最近实验室是不是事情也很多啊,都不来找我了。”
安衿言咬着苍白的嘴唇,忍着喉咙里的呜咽。这听上去很痛苦的声音刚好能被在客厅的满月听见。
她收起笑容,给他最后一刀:“那两个人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几点去食堂吃饭?你给了他们两个什么好处?”
“咚。”安衿言脸朝地的摔倒在了厨房门口。
满月冷着表情看着那个勺子从他手里掉落,然后顺着地板滑倒了她的脚下。
她缓缓站起来,走了过去。
“喂,起来了。”她踢了踢安衿言的腿。
没动静。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扫视着房间里的陈列,心不在焉地说:“行了,安衿言。我之后不那么忙了,我不出任务的话,每天会见你一次的。”
“可以了吗?”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还不行吗?我说你别太贪心行不行?”
“……”
“喂,你要什么你说,别装死。”她蹲下,利落的掐了一把他的大腿。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满月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把人翻了过来,只见安衿言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呼吸急促,体温高的吓人!
“安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