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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今天不亲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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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食堂的甜品窗□□火,几乎所有人都会来这里买奶黄包,食堂的负责大婶万分感激二营长给她带回来的这个做甜品的哑巴大神。
这里的奶黄包最开始吸引到的是安三队长,她最近不仅爱上了这里的奶黄包,而且和做奶黄包的刘厨师越走越近,每天安队长都会在窗口找这位师傅聊天,隐隐有种忘年交的意思。
最要命的是这个厨师只能打手语,而满月不仅能看懂,而且聊起天来一点都不着急。
两人天南海北聊的高兴,能从艺术、动物、烹饪、聊到武器、露营,话题包罗万象什么都有,安三队长没事就跑来了窗口和她聊天,全然不顾派对买奶黄包的顾客们有多着急,每天这里的队伍都是长龙,各个抓耳挠腮生怕卖完了排不到自己。
但这个霸占着窗口第一个慢悠悠聊天的人,却没人敢得罪。
而窗口里的人手也快,丝毫没有因为聊天耽误手底下的面团,偶尔有一两个催促的,在满月一个眼神下就闭嘴了。
最近满月的生活很平静,平常就来找妈妈聊天,该出任务就去,平常闲来无事还有挨个上门找她的帅哥们。
这天,刘厨师才下班,满月本来想送她回六营,但却被她笑着拒绝了,她打着手语说:“满月啊,你这个年纪也该找个男朋友啦,阿姨就不打扰你了。”
她朝满月挤了一下眼睛,往她身后看去。
满月转身,看到了食堂门口正翘首期盼的罗言井。
她叹了口气,正准备回头叫刘西翼回来,“刘阿姨……”却发现她已经走远了,她只能朝她挥挥手,然后无奈的转身去找那个男孩。
她不是没想过把她们是母女的关系说出来,但是她怕吓到她。同时担心她一个人住六营会被欺负,所以三番四次叮嘱六营营长对刘阿姨要多多照顾。
“今天怎么啦?有什么事吗?小言。”她无奈的走过去,然后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她会停下。
因为他会主动走过来。
这几天每一天罗言井都会在各种各样的路口等她,只要他做完实验就跑来,而且一定会带着几束野花,如果他今天的实验做的比较晚,那就会来敲她的门。
如果她不想开,那过一会隔壁的安衿言就会开门出来把他赶走,如果她开门那么隔壁就会很安静。
落日下的男孩子脸色白皙,冷白的眼皮薄薄的,因为紧张而不停的眨,手里抓着几束不知道他从哪里摘来的野花,几步走过来,抬起眼睛朝她笑。
因为他这样手里捏着花,抬起眼睛朝她笑的时候她最受不了,一点招架能力都没有,她尝试过控制住自己,但就是忍不过几秒钟。
“哎……”满月捂着脑袋叹了口气。
罗言井走过来脸色有点红,在金色的夕阳下看上去太漂亮了,他停在她面前,期待又紧张的张口叫她:“满月姐姐,你……”
“住口!别说话!”
罗言井一下子站直了,双手下垂绷紧,像个士兵。
周围人来人往被满月这一声吓了一跳。
满月气势汹汹走过来,拉住他就走。
太阳西落之后,外面的人就少了很多,这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每一个人都在为了活着而努力,每个人基本上都要起个大早,所以自然夜晚也睡的很早。
他们两个住楼上楼下,回家也自然走一条路,路上碰见了不少士兵,有在打篮球的,有在收拾器械的,有结伴往宿舍走的,看着满月又拉着那个手里捧花的小男生都见怪不怪了。
他们三队长这么英勇神武,配一个最好看的研究员还说得过去吧!
二营楼下,寂静无比,幽暗的路灯上环绕着飞虫,夏日夜里的虫鸣也喧闹至极。
能住进这里的无非是各个队长,以及安衿言这样的主治医生,和罗言井这样的研究人员。
他少年天才,研究上面智力极高,就是生活常识和情商低的离谱。
如果不是之前满月曾经教过他一些东西,大大提升了他的生活能力,不然这一次回到游戏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满月相处。
满月拉着他胳膊用力一甩,他瘦弱的臂膀撞上了后面的栏杆,“唔!”他痛呼出声,靠着栏杆坐了下来。
还没等他说什么,“嘭!”一只靴子踩了上来,将他脸旁边的栏杆差点踹变形。
他吓的脸色一变,都忘了喊疼。
“满月姐姐、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满月一条腿踩着他脸旁边的栏杆,她工装裤裤脚收的紧,塞进了靴子。她俯下身靠近他,“干什么每天都来找我?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就是想见你……没有什么事。”罗言井手里捏着已经快要断掉的花,垂着眼帘乖乖的回答问题。
“不是警告过你再出现就打断你的腿吗?”
“可是,虽然会疼,但我只要登录出去刷新数据我就又会健康起来啊。”
她气恼的抓了抓头发,整齐的马尾被抓乱了,也没想出个法子让他不要再跟着自己了。
“就这样遵从本心,不好吗?”罗言井嗓音突然低下去了。
他原本声音不高,是刚过了青春期不久的少年音,但此时声音低下去之后,却有种让满月呼吸都会受到影响的魔力。
“游戏世界里的身体和过去一样,但是姐姐,我现实世界里已经成年了。”
他一只手抓皱了自己胸口的衣服,这句话他说的很慢,好像在向她展示自己。
他张嘴轻轻抿了一下自己的粉唇,那双嘴唇颜色稚嫩,满月亲过,知道它有多软。他头稍微歪了一下,拿脸颊轻轻蹭了一下满月的裤脚。
树梢顶上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升了起来,月光浓稠,满月能听到少年身体里传来的心跳,砰砰,砰砰。
“所以,姐姐……”少年垂下的棕瞳抬了起来,他头发有点乱,垂下来了几缕细细的软发在眸前,他浅色白皙的眼皮在路灯下反着光,声音调子哑哑的。
“今天,不亲吗?”
满月呼吸一滞,不敢置信地瞪了他一眼,接着抓着他的领子吻了上去。
少年手中的鲜花掉落,花瓣香气隐约萦绕在他鼻尖,却在满月靠过来的那一瞬间都被遮盖消散。
像这样吻到他们再也呼吸不上来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候满月都能克制得住自己,但今天好像有点失控了。
不知道是他最后那句单纯的疑问,还是他勾引一样的蹭她的裤脚。
……
把罗言井赶走后,满月坐在楼下的台阶上,抱着头陷入了悔恨。
为什么!又没有把持住!
只要看到他,就想要亲近,就觉得他好看。
这有什么办法克制吗?这种东西能克制住吗?
要不要找个医生问问,姓安的不行,哪天去问问张博士?
啧。追随自己的本心不好吗?她又想起来了他的疑问。
追随本心不好吗?
好!但绝对不能是男人!她能把自己的心思用在杀敌,搞物资上,但绝不能是男人!
她捂着脸在楼下坐了好久,让自己沸腾的身体冷却下来,直到有人站在了她面前。
她从掌心里抬起了头,一双长腿最先出现,然后是肌肉感明显的大腿,与胯对比之下很细的腰,被肌肉撑满的胸膛,紧抿着的厚唇,和那双有点冷的丹凤眼——
满月很久没见过这双丹凤眼露着冷光了,现在这么近距离被盯着,还有点吓人。
其实前几天杨绮云经常会在她晚上出门溜狗的时候偶遇她。
但是她最近不是很想理会,因为他拦下了六营来给她报告的人。
于是每一次偶遇都会是杨绮云单方面的尬聊,满月则冷着脸和狗玩,对他的话全部无视。
杨绮云原本就不像安矜言那样厚脸皮,于是过了两三次,这样的偶遇就再也没发生过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又出现了。
她还没开口杨绮云就说话了,“今天放他走的很早啊?”
这句话带着点情绪,满月抬头盯着他眨了几下眼睛,在确认他的情绪。
“你在吃醋?”
杨绮云快速眨了一下眼睛,闭着嘴不讲话,然后坐到了她旁边来。
好几次他胸口起伏想要张口,最后都一个字没说出来,满月也不催促,更不着急,就这么等着。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好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工作一样,最后憋了半天,吐出来了一个字:“嗯。”
说完就像没了气的气球,气势肉眼可见的扁了下去。
“……”满月惊讶的盯着他闹脾气一样的脸,没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
她低头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咯咯笑得抬不起头。青色的路灯下围绕的都是她轻巧的笑声。
杨绮云抿着嘴巴,臭着脸,眼睛盯着面前的地面,听着她笑。
过了好久,“对不起。”杨绮云突然说。
满月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双臂交叠勾着自己的后脑,脸从臂弯里转了出来,淡淡望着他说:“为什么?”
“因为没有让你第一时间见到你妈妈。”他抓了抓后颈,好像不是很擅长道歉,在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愧疚。
“……”满月没讲话,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开口:“我觉得你挺可爱的,杨绮云。”
“我好像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听到这话杨绮云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她,有点惊讶。
“平常高冷的要命,表情那么少……”说到这她又笑了,“道歉的时候也太可爱了。”
她顿了一下,嗓音语调一变,“吃醋的时候更可爱。”
她声音轻柔,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眨了一下。
这一下不快,却叫杨绮云愣住了,他视线贴在她脸上挪不开,喉咙动了一下,往她这边靠了一点,“满月……”
她的嘴唇很润,有点红红的亮光铺在上面,漂亮极了,缓慢眨眼的那一下,他看到了她眼眸里自己的倒影,像失了魂的鬼。
那天的惊鸿一吻让他这几天辗转反侧,却又心生亏欠。
之后看到每晚她对自己冷淡的态度,都让他既觉得痛,又觉得爽。
也许满月醒来之后,记起来一切之后,她就会这么对待他。
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伤害之后,他每夜都活在痛苦与自责里,为了能见到她,能再见到她,他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为了失去记忆的她不对自己感到怀疑,他忍着没有登录游戏,看着屏幕里那个ai拿枪指着她的头,带她回营地。
这一切都与过去所差无几,但等他发觉安矜言偷偷登录了之后,自己的ai仅仅在游戏里见了她两面,他就也迫不及待的登录,亲自去见她了。
满月察觉到他不对劲是正确的,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神。
“满月,我们确实见过,我们早就见过。”他因为不擅长表达情感而紧张的攥紧了双手,“我,过去喜欢上你了,满月。现在也是!”
他憋在心里了两年的歉意,以为终于找到了机会说出口:“对不起满月,我当初应该……”
“嘘——”满月皱着眉摇着头,竖起来一根手指贴上了他的唇,“别剧透,杨绮云。”
杨绮云抓住她的手,他轻蹙着眉,原本冷酷、淡然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心疼,“你不知道没关系吗,满月,我不像让你再受伤……”
满月收回手,说:“你将我加入这个庇护所的路程缩短了很多对不对,也是因为不想让我受伤?”
“满月,你肯定不记得你当初的样子了,现在想起来我都害怕。”他情绪有点激动,哪里还有平常的扑克脸,“我不敢再见到你那么冷漠的表情了。”
“你太疼了!满月,我不想让你再……”
“嘘——”满月垂手摇头,示意他闭嘴,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这事别再说了,行吗?”满月抬起眼睛看着他笑了一下,“谢谢你担心我,杨绮云。但是我不需要你来帮我改变什么。过去的事情,都是我经历过的。”
她张开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接下来的人生,不管是死亡还是胜利,我都会亲自去体会,我不需要任何人告诉我。”
杨绮云死死盯着她,心中有万千的情绪想要向她说,但是她不允许了,不需要了。
过去是她教会了自己如何表达感情。
教他不能把情绪憋在心里,高兴了要学会笑,喜欢了要说出来,被冷落了要发脾气,吃醋了要直白的告诉她,做错事了要低头道歉,受伤了要学会喊救命,得救了之后最好再加一个笑脸和谢谢。
这些都是她教给他的,现在他学会了一切,她却说不需要了。
杨绮云吸了吸鼻子,垂下了头,不再看她。
满月看着那双丹凤眼忽然红了,暗中叹了口气,说:“对了,杨绮云,我想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