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为霜》澄三火

4、月考

　　沈寒露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早上06:40，距离早自习还有20分钟，她匆匆洗漱完，把牛奶和三明治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只喝了牛奶，三明治被她放进书包，准备带到学校再吃。

　　门刚打开，对门住户的门也被人打开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沈寒露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是顾则屹先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早上好，沈寒露同学。”

　　“早上好。”沈寒露把门带上，又转身问他，“你怎么会住这儿？之前都没碰见过你。”

　　“昨天半夜刚搬来的，这里离学校近，上课方便。”顾则屹笑着说，露出一口小白牙，“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多关照。”

　　沈寒露一直都不太会说话，性格也很内敛，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热情又外向的少年。

　　少年双手抄兜，单肩背着书包，他的头发还是半干不干的，似乎刚洗过头发，空气里都能闻到鼠尾草洗发水的味道。

　　沈寒露莫名想到这味道有点像北川迎风朝阳的山坡上那些雨后初晴的嫩芽，又像山野间野蛮生长的野草，总是充满阳光和希望。他也是如此朝气蓬勃，闪着光的少年。

　　“一起去学校吗？”顾则屹问她。

　　“好。”

　　楼道很狭窄，无法两人并排走，沈寒露先下楼，顾则屹跟在她身后慢悠悠的走着。

　　从筒子楼到附中的这条长街上开着不少店铺，只是现在时间尚早，除了几家早餐铺，很多店铺都没营业。

　　“你吃过早饭了吗？”顾则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两人从前后变成了并肩。

　　“我带了三明治在书包里，等会去教室吃。”沈寒露侧头看向旁边的少年，她的身高只能看到少年利落流畅的下颌线。

　　他的五官真的长得很精致，整张脸好像是被上帝偏爱且精心雕琢过的，很像沈寒露很喜欢的一部动漫《青春之旅》里面的男主角，但他的性格比洸更温暖更开朗，他真的很像照进她孤独内心的一道光。

　　“月考准备的怎么样？”顾则屹换了个话题。

　　他不提月考还好，提到月考，沈寒露叹了口气，说：“文科应该没什么问题，数理化还有很多没开始复习。”

　　“老周还有理化那两个老师上课都讲的很快，而且不细讲，知识点都是一笔带过，你要先把公式和知识点搞清楚，再去刷题，上来就题海战术没用。”顾则屹帮她简单分析了一下她现在的处境，“你转学过来没几天，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学完我们高一高二上过的内容，现在距离月底的考试还有15天，你可以把重点放在数学和物理上，其他几门科目临时抱佛脚，这样整体的成绩应该还是能看的，附中月考的传统就是理科难文科简单。”

　　“嗯，谢谢你。”沈寒露说。

　　“不用客气，你等我一下。”顾则屹说着走进边上的一家沙县小吃买了份煎饺。

　　结果，月考成绩放榜的那天，沈寒露的总分成绩只能用没眼看来形容。

　　虽然她每门课都及格了，并且英语还拿到了全班第一名的成绩，但是数理化拖了后腿，再加上附中这么卷的地方，她最后也就混了个年级吊车尾和班级中下游的成绩，顾则屹也没比她好多少，因为她发现顾则屹严重偏科，数理化能考满分，语外政史地全都是采着及格线过的，所以总分成绩也就排在年级中游和班级中游。

　　难怪之前荣誉奖上他的奖章也都是关于数理化竞赛的。沈寒露认为，顾则屹这种学生应该就像是牛顿、伽利略、爱因斯坦那种理科天才，但他是文科小白，或许他有一天真能成为和写出心形函数曲线的笛卡尔一样伟大的数学家。

　　顾则屹完全不知道沈寒露心里想什么，他正低头认真的订正着试卷上的错题。注意到旁边人的视线，他转过头，对上沈寒露的眼睛。

　　沈寒露愣了愣，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上课铃声打响，周涛气势汹汹地走进教室，把月考的数学卷子和班级成绩单往讲台上一扔，“明天开始就是国庆假期了，月考就考那么点成绩，你们还让不让我安心过个节了，真是气死我算了，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底下都没什么学生接话，周涛自顾自的往后说：“这次咱班总体成绩下滑明显，被高二（5）班和高二（17）班反超了。目前高二年级20个班级，去掉不参加高考的直升班，咱班排在第十三名，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底下学生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周涛继续发话：“另外我要点名表扬一下咱班的沈寒露同学，她才刚转学到附中一个月，月考能考到现在这个成绩，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沈寒露被班主任点到名，条件反射般抬起头，其他学生都纷纷转头往她这边看过来，忽然成为集体中的焦点，她很不适应。

　　周依依也瞥了她一眼，然后很不屑的转回头去。

　　“其他同学都要学习沈寒露同学这种不畏困苦、激流勇进的精神，下次考试希望大家都有所进步。新的座位表，国庆放假回来我会贴在讲台上，到时候大家就按新的座位表坐吧。”周涛说完，拿起讲台上的数学月考卷，“接下来我讲一下这次数学月考卷，没时间把每道题都讲了。我先挑你们大家错的最多的题讲吧，剩下如果还有时间，你们再举手提问。”

　　-

　　国庆七天长假，沈寒露除了在家刷题，就去了一趟家附近的新华书店，挑了几本教辅材料，买资料的钱是林玉宜给她的，总共200元。买完以后还剩下68元。她刚来南里不久，对这个城市还不太熟悉，不敢一个人去离家太远的地方。

　　放假这段时间，李清嘉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全都是关心她最近的学业和生活是否顺利的。

　　沈寒露逐一回复他，并感谢了他给她整理的数学笔记，这份笔记真的帮了她很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