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千祁第一部》Judy爱捉弄

37、春宴

　　春宴上，张灯结彩的宫殿，祈君觞坐在中间，一旁是贵妃曲云岫，淑妃秋昔亭，另一边事善妃善柔儿，善妃一身华服总是格外的入眼，下面都是文武百官，唯独不见正在养伤的沈言沈将军。
　　盛穆站在祈君觞的不远处，与台下的善昭对视，两人平静的滑过视线，波澜不惊，伴随着堂前的歌舞起伏，随着时间停歇，终是伴着窗外的夜景落幕。
　　善妃一如既往的艳丽娇俏，不同于与世无争的淑妃，祈君觞总是会看过去，越过贵妃，曲云岫早已习惯了冷落，没有任何的表情，又是将杯中酒一口饮尽，一旁的侍女小声提醒，切莫贪杯，曲云岫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善妃，放下手中的酒杯，长袖拂过，桌上的酒杯落地，地上是厚厚的地毯，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就如自己一般，形同虚设。
　　善妃眼里的不善，曲云岫嘴角轻蔑的一笑，尝着面前的珍馐，早已没有了味道，只有着那热酒下肚才能感觉到与着春宴还有一丝联系。
　　秋昔亭和祈君觞相视一笑，眼里的云淡风轻早已羡煞旁人，却只有秋昔亭自己知晓，这份宠爱，只有宠，唯独没有爱，每一个陪伴的漫漫长夜，她都格外珍惜，唯独爱，得不到，不强求。
　　歌舞尽兴，宰相杜衡带着百官举杯同饮，舞尽，曲罢，那大殿之上的朝拜声，就像一场盛大的祭祀，祈君觞坐在高位之上，听着顺耳的话，如今再也没有人敢忤逆自己，这天下，犹如自己的囊中之物，这样的成就感一天天的淹没着自己，不断地让自己从沉睡中醒来，想的却是这千祁的千秋万代。
　　曲贵妃因为酒力不胜，自行离席，身后的朝拜声，让自己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她又能如何，越过宫廊，前面不远处，是熟悉的身影，自己的胞弟曲永旭，阴冥一战归来，自己还未曾好好的跟他说上几句话，曲贵妃示意曲永旭跟着自己来到一旁的凉亭，夏日乘凉的地方即便是春日风依然冷冽，身边的侍女将披风及时的披上，曲永旭看着自己姐姐眼里的落寞，她的处境未曾不艰难。
　　“最近可好？”曲永旭先一步开口，不同于曾经的嬉戏模样，一战归来，却是成长了不少。
　　“本宫很好，你呢？阴冥一战后本宫未曾探望过你，一是避嫌，二是被困着深宫。”曲云岫也只有在自己亲人面前才卸下来一切的防备。
　　“姐”。曲永旭轻唤一声，岁月蹉跎，他们早已不是孩童的模样。“我一定争气，绝不给您丢脸，我知道去阴冥是您为我求的恩典，也是您暗中求沈言看护我，我再也不会像曾经那般顽劣了。”
　　“那就好，曾经的县丞已然告老还乡，我们暗中多给了很多钱财，回乡也是君王亲自指派人员护送，也算是给了最好的体面。”曲云岫说道。“其实你就没有必要去县丞的家乡，受那样的气。”曲云岫眼里都是心疼。
　　“我做错的，我必须亲自承认，亲自登门道歉，这样也不枉费您在宫内周旋一番，我知道，您的生活是如履薄冰，近些年曲家在朝中的话语权也不如从前，他们只会怪在您的头上，从不曾想想，自己做的事。”曲永旭说完，有些愤愤不平。
　　“这些都不重要了，如果不是当初我陪君王走过最艰险的日子，恐怕这皇宫早就没有了我的一席之地，我空守着贵妃的头衔，未曾得到过他的爱，只有那份尊重。”曲云岫淡淡的说道，一旁的侍女早已按耐不住，侍女茹胭自小跟随着曲云岫，看着自家小姐一路过来不易，却总是不听刘嬷嬷的争宠法子。
　　“小姐，就是必须最早诞下嫡子，这样才不会有人撼动您的位置。”茹胭说道。
　　“不要再说这些了。”曲云岫加重了口吻，却并未责备她。
　　“我们曲家世代文官，当今君王重视武将，我会好好的在前线拼搏，不仅仅是为了曲家，更是为了姐姐你。”曲永旭说道。
　　“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性命，战场上刀剑无眼，虽然有沈言沈将军照拂，但是总归是血肉之路，你知道阴冥之战的时候，我夜夜不能寐，担心君王和你，我只要我的家人平安。”曲云岫说道。
　　“姐姐，你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你，旭儿长大了。”曲永旭说完，外空的烟火便绽放了，此时此刻的弟弟就像自己的救世主一般，他眼中的诚恳和懂事，让自己便不觉得有多难，这深宫，自己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步，生怕连累自己的家族，那种腹背受敌的感觉并不亚于战场上曲永旭的处境，此刻，曲云岫拉着曲永旭的手，温热的温度传递到自己的指尖，就像小时候一般，两姐弟手牵手在院中玩耍，如今他们真正的站在了一起，有人守护的感觉，真好，伴随着他身后的烟花一般，热烈和诚挚。
　　“我的永旭终于长大了。”曲云岫不由自主的说道。
　　夜里的穿堂风，吹过贵妃的披风，步摇轻摆，眼里重新温暖了起来，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是一个人，身边有茹胭、刘嬷嬷，如今自己的弟弟也长大了，背后的曲家依旧不听的索取，索取自己身上所有的价值，宠爱、权力、子嗣，统统都要。
　　春宴结束在春日，欲望发芽，便再也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