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31、大喜之日

　　料想的剧痛并未袭来，郭启茂挤着眉头小心睁开眼睛，一张棱角分明满是压抑愠怒的脸霸占了他的视线，余光处贴着太阳穴的便是方才差点落在自己面门的拳头，而此时这拳头却重重砸在了身下的茶几上，一声微不可查的碎裂声，茶几裂了……裂隙越来越深，咣当一下茶几哗啦碎了一地，郭启茂也随之摔在了地上，玻璃碴刺入皮肤的疼痛旋即而来。
　　“只敢欺软怕硬的狗东西！”祁景弋啐了一口，不再理会转身去查看少年情况。
　　少年躲也不躲，静静地坐着，用手捂着被抓疼的胳膊，神情平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让我看看。”不等回应，祁景弋直接抓起少年的手臂抹起袖子检查，纤细洁白的小臂上被生生捏出了几道手指印，红肿一片。
　　“疼吗？”男人小心用指尖触碰那片红痕，明明自己都舍不得用力碰触，那个混蛋却敢！
　　不疼是不可能的，但少年只是摇了摇头。
　　若即若离的身影，看不出情感的少年总是这般仿佛会随时离开，“屁，怎么可能不疼！”早知道陪他一道回来了，自责又给眉头添了把火，“别…离开我的视线……”这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周舟和方宝悦正纠结着要不要去帮帮倒玻璃碎片里的那位，看样子伤的不轻，可帮了他又怕得罪祁景弋，或者象征性的问候下？
　　“额…你怎么样……？”
　　“嘶……”嵌在皮肉的玻璃片少说十几个，疼得他直冒虚汗，已经不是怎么样能形容的了，他也想站起来，可是一使劲就疼得抽抽，不如多躺会…
　　看来不咋样，要不还是扶一下……周舟试图用眼神请求祁景弋能不能允许她去扶一把躺着的，不过人家根本没空搭理她。
　　算了，就当同意了，周舟拉着方宝悦一边一个去拉郭启茂的胳膊，女孩子劲小，难免拉不住，刚抬起来点又手一滑，二次创伤。
　　“哎！嘶！”为好面子，郭启茂愣是忍住了叫。
　　“不好意思，我们慢慢来。”周舟给了抱歉的眼神…

　　一阵交谈声由远及近传来，双方亲家交谈完了来招呼他们了，陈大爷最先推门进来，一看这场景当场宕机，“哎耶！这做啥呢？赶紧赶紧给扶起来！哎呦呦！”
　　听着动静，后面的人抓紧进来一看，干啥了咋就把茶几干碎了？张大爷和张芳大姐脸都绿了，自己带的人把亲家东西打了怎么说，肯定得陪……
　　“不好意思……这您看…”芳姐为难地发了话，余光使劲撇搭着几位罪魁祸首。
　　祁景弋突然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愣是把几位老人吓了一跳，大有要给他们一人开个瓢的架势。
　　“不好意思，这位兄弟不小心摔倒，砸碎了您家茶几，他会赔偿的！”
　　居然是道歉？小伙砸长得又高又帅，还这么有涵养，亲家两口便没再追究，张罗着叫人给郭启茂送小诊所包扎去了。

　　一趟折腾到下午才回了张家，听张大爷说明天一早还得去趟集上拉东西。
　　疲惫了一天，众人便早告了晚安睡下。按部就班跟着张家安排走下去顺利办完婚礼应该就行了，周舟、方宝悦、郭启茂都是这么考量的，但他们却没意识到最大的变故就在身边。

　　夜深人静，只余窗外簌簌风声，晦月无影，云层投下一片阴翳，走廊尽头处，星光也无法涉及之地，门开了——
　　“啪嗒…”，“啪嗒…”脚趾甲刮过地面…
　　“…找到了…”凌乱的发丝下一双涣散的眼睛正透过屋子面相走廊的窗户向内窥伺，狭长锐利的指甲滑过玻璃发出刺耳的声音，“吱……”，“吱…”。

　　刚沉入梦乡的周舟陡感浑身一阵恶寒，不觉一个寒战将自己打醒了，以为是做了噩梦，想翻个身继续睡，但一阵刺耳的刮擦声闯入鼓膜，是什么！恶寒再次随着声音铺天盖地入骨入髓而来，瞬间席卷全身。
　　好像是窗边传来的？现在她正背对着窗户，而且睡前是拉了帘的，她哄骗着自己大着胆慢慢转过去——
　　还好，什么也没有！窗帘还好端端地挂着，只是今晚似乎是个阴天，透不进一丝光亮。
　　咦，没关窗户吗？细察下，窗帘好像在前后摆动，而且幅度越来越大。刚欲放下的心脏又突得提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窗帘越晃越高…
　　“方宝悦…宝悦……！”她怕极了，想要叫醒同伴，但不知为何却如何也喊不醒，手脚并用得去晃也无济于事！
　　终于，窗帘被掀开了，一张可怖惨白的脸正贴着玻璃阴恻恻地同周舟对视！
　　“啊啊啊啊！”周舟吓得直接弹了起来，“宝悦…方宝悦…快醒醒！”怎么办，为什么醒不来啊！

　　被发现的对周舟的表现似乎很满意，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两双抓挠玻璃的手也愈发疯狂，整个身子一下跳到了窗台上，一手扒着窗框，另一手仍在疯狂抓挠玻璃。没有光线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出个头发凌乱身型扭曲的轮廓，还有一对泛着寒光的眼瞳。

　　指甲发出的噪音仿佛上万只细小蜘蛛涌入大脑，奔向四肢百骸，堵上耳朵也无济于事，这声音和恐惧快将女孩折磨疯了，她痛苦的尖叫着，抓挠着头发，滚在地上…好痛苦，好想死……不觉间她的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脖颈……

　　“那儿趴了个啥？”半夜起来打算完成开棺计划的祁景弋刚出屋门就看到隔壁窗户上趴了个什么玩意。
　　“她跑出来了…”身边的少年默默回答了问题。
　　“谁？”
　　“棺材里的…”
　　“哦……嗯！？？”祁景弋大惊，“那她现在在这儿，我们去她屋里是不是很安全。”
　　“……”少年未做回答。
　　正欲溜走，那东西回头了！准确来说是脑袋向后折了九十度再转过来的！搞什么，以为自己是人偶哦，这么掰脖子！
　　看得祁景弋一阵脖子痛，“cao（一种植物）
　　！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