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251、槐下

　　这双脚晃晃悠悠像只牵了线的气球被一点点拉向下，沁满黑血的指甲盖泛着流光，浮肿的小腿进入视线，乌青的血管虬结攀缘，延伸至遮盖大腿的红色衣裙下。
　　红裙的出现过于突兀，它红得过分鲜艳，重重叠叠的重工刺绣如赤红锦鲤的鳞片，在店内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舞动出炫目的光泽，这妖异的红侵略了每一处原本黯淡的角落，令一切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心甘情愿地被其镀上层灼目的红，但这颜色还是冷的，只剩一具艳丽的躯壳。
　　它还在下移，腰部空荡，过于纤瘦的腰身撑不起裙子，能看出肋骨线条的胸口跃着两朵金丝勾边的立体玫瑰刺绣，削薄的肩背堪堪挂住一席红色丝巾披肩，脖颈被一根拇指粗的麻绳近乎勒断。
　　落幕般的登场，脸出现了，错位的上下颚，收不回去的舌头，乌青的面色，凸出的眼球，斑驳的妆面依稀能辨认出原本的精致，高盘的黑发簪着一支金色凤簪，凤尾处缀着两枚被缀上血光的金珠。空洞的视线不知在看向何处，或许是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抬起关节凸出的手臂指向一处桌椅，嘴唇翕动只能发出微弱的咳声。要坐那里吗？
　　祁景弋还在思踌怎么应对，阿雙阿单先一步迎了过去，手中拿了双红纸折的鞋子，“哎呦，云姨来了！”路过这群没反应的小声责了句，“客人来了也不知道迎！”
　　店长亲自为云姨提上了鞋子，又拉起云姨的手一点点将她带到地上，纸鞋在触地的一瞬间变成了双毡面的红色高跟鞋，在惨白肤色的衬托下同衣裙一样刺目。
　　“你们快去摆盘子碗筷啊！”阿雙冲几人吆喝，阿单跟客人解释，“新来的不会来事！见谅啊！”
　　刚想抬屁股上手，这店长嘴怪快，都成他指挥的了，工作热情急转直下，但还得去，寅珏的尾巴不耐烦地来回甩，砸在桌面上邦响。
　　云姨被搀扶着坐到座位，脖颈间的麻绳另一端隐没在天花板内。正襟危坐，抬起双手优雅地将舌头卷回口中再掰正错位的上下颚，稀松如平常餐前用湿毛巾擦手。
　　“老样子。”云姨开口道，声音轻柔。
　　“好嘞！酱香心肝片一份，温酒一壶。”
　　“是男人的吗？”
　　“给您上的保证都是！”
　　在坐的男性不觉都挪了挪，生怕被大姐掏了小心肝。
　　几个平常客人后又来了个难缠的，四肢短小却有张大嘴，嘴下面就是浑圆的大肚皮，吃的巨多，需要人帮忙喂饭，一口牙几乎派不上用场，所有进嘴的食物都被囫囵吞了下去，几个人轮流喂才勉强跟得上节奏。最要命的是它体型巨大根本进不了店门，踩着梯子才能把饭菜投进去，万一脚滑就玩完了，一个人还没它嗓子眼粗。
　　老板娘出来才把它请走，差点把饭馆库存炫光。
　　一行人累瘫在板凳上，趴在桌面不想动，光全猪全羊全…认不出来的动物就抬了几十只。好在过了饭点，店内已经没有食客。
　　又喝过一口酒后街道渐渐又变成了初见的橙红，这里的天空只有两种状态，傍晚和深夜。
　　丹姐忙完了，坐到大堂柜台后小憩了阵又提了茶壶茶碗坐到新员工间独给自己沏了碗茶喝，“现在没客，打牌吗？”
　　“什么牌？”小道长问。
　　“牌九。”
　　“不会。”
　　“麻将也成。”
　　“这个我会！”梅见川快无聊死了，听有麻将打立马摩拳擦掌提了兴致撸起袖子就要干，“我来！”
　　“那我也来！”寅珏说。
　　“小孩子会打麻将吗？”老板娘撑着脸斜眼打量。
　　“不就是打吗，简单！”小虎崽握起拳头展示一番。
　　“噗，这可不能让你玩，我的牌可都是骨玉雕的珍贵得很，打坏了你这身虎皮都赔不起。”
　　“寅珏！”梅见川憋不住笑，“打麻将不是真的打，是一种娱乐游戏。”
　　寅珏才明白自己出了洋相，羞愧到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耳朵都别成了飞机耳，“我当然知道！”脸颊已经红透了。
　　“哈哈哈哈，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梅见川笑到肚子疼，捂着肚子拍着寅珏的肩，知道笑话别人不好但真的忍不住。
　　“两位玩吗？麻将。”丹老板又转向祁景弋纪洵。
　　“突然要打牌你不会打算把我们的工资赢回去吧。”祁景弋一语中的，老板娘瞬间收了闲散的姿态，把茶杯拍在桌上，不是生气，而是因为计谋被看穿鸡飞蛋打心已死的震惊尴尬。
　　“你……这怎么可能！”抽嘴角，扶额头，“不玩就不玩吧…哈哈哈…我们聊聊天，我跟你们说哦今天来的几位都是店里的大客户！”
　　“别看云姨就点了盘心肝片那东西要弄到可难呢！比那些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珍贵不少！不单单是男性的还必须是负心汉的！是不是云姨一尝就知道，我是尝不出来有啥区别。”

　　没忍住，又开始水了（望天）
但是写得开心！（耶）
打麻将的梗很烂，但是他只是个个把月的虎妖baby，确实不知道啥是打麻将～～（知错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