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249、槐下

　　罚跪持续到午时的钟声落下，青山道长才让两个逆徒起身，虽然嘴上是硬的但手上还是关心地揉了揉见川的膝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寅珏也殷勤地帮忙扯了扯衣摆，这么一看才发现见川新换的衣袍和寅珏软甲下的是套“情侣装”。
　　打开大门，粘稠腥臭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各种腐败血腥的味道，残存的嗜血杀戮的因子仍在周身颤栗，仔细听还能听见猎物的哭嚎和猎手的啸叫。
　　一具被开了膛剖了心肝的尸体横在门口，鱼一样的脑袋，眼睛被挖走只留下两个已经干涸的血窟窿，一对生鳞的绿色爪子被生生掰断，寅珏认得这是先前想闯入的家伙，大概是其他精怪寻着味道找了过来，他正好在门口被误以为是美味。一脚踢开，怪挡道的。
　　梅见川愣是忍住了，捂住嘴跟在师父后面一步三回头踮着脚绕了过去，回头是怕鱼头怪诈尸。
　　拐出巷子，大街上更是一片涂炭，鬼婴群早被分食殆尽只留下零星碎片，更多的是各类鬼怪的残骸，被掏空的躯干、开了瓢的脑袋、尚在啃食却被后来者撕去半个身子、七零八落的肢体、器官、被划开的胃袋里还有未消化的鬼婴脑袋……
　　“呦——你们还活着啊？”饭馆老板娘惊喜的声音传来，她单手挽起发钗，另一只手被个脑袋上只有一张对开大嘴的怪物咬住小臂，但显然那怪物已经死了，形似家畜的身子被削成几节，每结只剩一点皮肤连接，堪堪保住内脏没有流到地上。
　　当着几人的面她微笑着眼睛不眨一下生生将手臂从被咬住的地方扯了下来，森白的臂骨从皮肤被不断拉扯增大的破损中探出，看得人不禁呲起牙花子倒吸凉气。
　　随后出来两个伙计，一个端出一只蒸笼，另一个将怪物拖着去了馆子后巷。笼屉中盛了只被蒸熟的鬼婴，鲜嫩透红像只富含蛋白质的红焖肘子，老板娘抓起鬼婴直接全部吞入口中，不嚼一下便进了肚子，同时那只断臂生了出来，从骨髓到皮肉，跟原装的分毫不差。
　　老板娘活动了几下新长的手，非常满意，从怀中掏出手绢淑女地擦了擦嘴，跟刚刚的囫囵吃法判若两人。
　　“你们过来啊？站在那里做什么？”老板娘指挥手下回去，重招呼起祁景弋一行，“怎么了，吓到了？习惯就好，每天一到子时总有些跟饿死鬼一样的疯子乱啃，唉，害我又损失了好几个手下。”勾起小指拂了下鬓角滑落的碎发，目光也随发丝勾了一下。
　　“正好你们没钱来我这充个人数吧，工资日结，你们也经不起折腾，现在起到申时一刻，一个时辰二十文如何？”
　　将近十四个小时的工作时长，这店忒黑了吧，二十文一个时辰共一百四十文，几个人加起来才七百文，这钱够问路吗？
　　老板娘看出几人犹豫，“这年头招工的店可不多，即使有也是那些要伺候人的店，没名气的根本拿不到钱，我看你们几个也干不来那种活，不如在我这帮忙端端盘子招呼招呼客人，简单还轻松。”

　　“师父，这样算一小时才十文钱啊，连续干十四个小时还没有加班费，太压榨人了吧。”
　　梅见川在师父耳朵边念叨，却全被耳尖的老板娘听了去，“下面就这行情，不信你们大可去别家看看！”甩手转身要走的架势。

　　“寅珏，这里你熟你怎么看？”
　　“师父，我认为……”寅珏哪里熟，他只是来这里临时上个班。
　　“一个时辰四十文。”纪洵突然发话，不带一丝商量的语气，“五个人的工资一起用银子结。”
　　见过对半砍价的还没见过百分百涨钱的，在场所有人的惊讶不亚于出钱的那个。
　　“五十文！？”老板娘惊呼，扶着额头想晕过去，但再看看发话的人，四十文也不是不能接受，“好吧，五十文，我亲爱的新员工们，请进…”欲哭无泪抬起没有袖子的手比了个请的手势，“你们先随便坐，我去喊店长来指导你们。”音调沮丧完全没了一开始的娇艳顿挫，像朵被霜打了的朱顶红……

　　祁景弋：跟老婆混准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