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164、鼠疫

　　枯树后徐徐转出一角浅色衣摆，是个男人，面部被大兜帽遮的严严实实，右手持一柄玉化的骨雕笛子，伴随他的现身恶魔也转向了众人，长枪同与骨笛持同一走势。
　　“是你啊。”毫不犹豫，祁景弋提起枪口对准这位熟人。
　　“哼哼哼，别太紧张。”男子摆摆左手希望对方可以把枪放下，“拿枪口指人多少有点不礼貌了，是不是。”
　　起初陶佑然还没反应过来，但听到刻意拖长的虔诚语调后她想起来了，是那名一直跟着他们的护工！没戴口罩声音有些变化，一直穿着防护服身材也不便辨认，更奇怪的是他们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好像问过却始终想不起来。
　　“是不是在想我的名字？”男人微微偏头转向唯一的女士，“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塞拉潘·格洛米昂，或者可以称我为佩特。”
　　“嗷，你是吹笛人！”罗森拍了把脑门，“传说中可以操控老鼠的吹笛人！”
　　“差不多，不过并不准确，我只是他诸多子孙后代中的一个。”被认出来塞拉潘很是得意，敲了敲手中的笛子。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目的，传说吹笛人因为镇民的不诚信而带走了儿童，但是你为何要将瘟疫引至于此？”神父不停祈祷比划着。
　　“唉，我那老祖宗的事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我很中意笛子的力量。”指尖点着笛身发出清脆的声响，“多么美妙，明明是如此不起眼的生物，却能带来如此疯狂的报复。”
　　“都是人你不怕自己被感染吗？”
　　“怕？为什么怕？当我和它缔结契约时我已经感染了！”一把扯开胸前固定衣袍的扣子，裸露的胸膛前大片溃烂自腹部蔓延，仅剩的完好皮肤苍白如同薄纸，“不，这不是感染，这是我和它连结的证明！你看我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甚至一切都在向好发展，哈哈哈哈！”袍子被丢到地上，他将手揉进溃烂中沾起脓血陶醉地抹到脸侧，又将手伸向前方，“是你们发现了我，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加入我！我们一起利用这份力量，惩罚那群自大的人类！”
　　“艹！你给我把衣服穿上！”祁景弋赶忙腾出手捂住老婆的眼睛，“鬼才要加入你！”
　　“你简直疯了！”罗森吼道。
　　“我疯了？一个被亲人当作疯子送进精神病院的病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也是被抛弃的，为何不同我一起，惩治不听劝告的愚民？”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我认同每个人的信仰，倘若不允许分歧存在，世界将多么单调。”
　　“哼，是你没有力量罢了！”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主会原谅你的。”
　　“别拿你那一套说辞来感动我！如果主有用又怎会有今天的我，不过也是要感谢他的没用，哈哈哈哈。”渐趋狂放的笑声被枪声扼断，他展开双手怀抱着自己的抱负倒下了——
　　“你怎么能打死他！”罗森惊愕地转过头质问祁景弋。
　　淡然地接连开出几枪打在尸体上，“反派死于话多，听说过没。”确保对方不能动弹后潇洒收枪合上保险。
　　“那恶魔怎么办！”
　　“笛子唤出来的再用笛子唤回去呗。”试探走向尸体，踹了两脚，捡起滚落的骨笛，“这玩意谁会吹？”余光瞥到塞拉潘腰间别着本泛黄的册子，是本乐谱。
　　“我学过笛子可以试试。”陶佑然道。
　　“哦，你看看。”祁景弋将乐谱递给走过来的陶佑然，“上面应该有讲怎么把这玩意弄走。”
　　主子死了，恶魔变得无精打采，佝偻着身躯耸拉四肢，长枪的红光也哑了火，枪头无力地垂在半空。
　　林间传来不易察觉的响动——
　　杀意！？
　　一柄利刃贴着祁景弋下意识闪过的发尾划过，深深扎入树干底端。
　　“得手了。”池泽从纪洵身后的树上跃下，起身一瞬扯住少年发尾将其强制拉往怀中，匕首抵上纤细脆弱的脖颈，“你可真香啊…”鼻尖埋在耳畔贪婪嗅闻，陶醉的神情不可自拔。
　　“纪洵！”祁景弋怔住了瞳孔骤缩，他不该离开的，“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枪口果断抬起。
　　“现在你居然还敢拿枪指着我？不看看什么局势？”抓住头发的手和握匕首的手同时发力，疼痛让纪洵不得不扬起脖子，纤薄的皮肤渗出一串血珠，眉间泛起波澜，双唇因紧抿失了血色。
　　“混账！放开他！”
　　“我拒绝。”真想尝尝什么味道啊，视线划向脖颈的延伸处，舌尖挑衅地刮过到手猎物的耳尖。
　　这一幕彻底激怒了他，愤怒点燃了理智炸响在胸腔，“你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