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15、凶宅中介

　　泪水顺着眼眶滚落，越过颧骨流过脸颊，最后无力地落到地上，悔恨、愤怒、不甘、绝望、恐惧……混杂在女人的泪水中交织酝酿，“你疯了！把刀放下！孩子还在呢！”她试图唤醒男人那早已湮灭的良知。

　　“小兔崽子在又怎么样，还不是吃我的花我的钱！”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什么以前，不过是为把女人骗到手的假把式，婚前才多久装一装总能挺过去的，男人回忆着不禁讪笑一声，得意自己的机智，嘲笑被骗到手女人的傻。
　　这声笑，打破了仅剩的希望。
　　被绝望充斥时泪也出不来了，只能用通红的眼瞪视着，刀刃落下的一刻女人将孩子护在身后。
　　□□被劈开的声音伴随着男童的尖叫，“妈妈！”血柱喷射而出，在洁白的墙壁上印下数朵嫣红的花。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妈妈！你个混蛋放开妈妈！”一瞬间，男孩特别期望自己已长成个男子汉，那样就可以将妈妈护在身后，想象着，男孩便冲了出去，抱住男人欲再次落下的胳膊。
　　可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根本意识不到血肉亲情的意义，论理道德在他心中也不过是盘散沙。男孩的阻挡不过是蚍蜉撼树，一刻也没停顿得，刀刃再次落下……脖颈被生生砍断，绝望的眼神随头颅无力滾落，那只护着孩子的手也垂下了。
　　“你个混蛋！放开妈妈！”男孩哭嚎着，用浑身的力气不断拍打着男人，对死亡尚且懵懂的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母亲渐渐冰冷的皮肤让他想起幼童时离自己而去的小动物，他不想妈妈离开。

　　“小崽子，你别急等下就到你了！”男人被小孩打烦了，抓起男孩脑袋就甩了出去，在疼痛晕眩中，男孩的身体也抽搐着失了生气。
　　单单杀人似乎并不能平息男人的怒火，他愤怒地挥动刀刃，砍牲口般将女人的四肢身体剁成数节，男孩的身体也被他弯折蹂躏至骇人的形状。
　　做完这一切，他也不急着收拾残局，反而将刀插在尸块上，带着满身血污悠闲地坐在床边点了根烟，袅袅升起的烟雾令他的发泄更加畅快，一支烟末了，烟蒂被按在不知是那块肢体上熄了。
　　祁景弋伫立在旁，双拳死死攥着，指甲在掌心留下一排痕迹，他几欲冲上去解决了那个男人，可木已成舟不是他可以改变的了，只能红了眼眶，在心底无意义地谴责咒骂。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必须销毁现场，他将尸块用床单捧起一趟趟装入冰柜，搬运过程中还不断地啐着：“两个麻烦货，活着烦人死了还要麻烦我，你们啊就好好得去下面给我攒功德吧。”
　　终于最后一块也塞进冰柜了，男人把刀也顺便往里一扔，畅快地关上柜门，没想到一下还没关好，被反作用力悠悠地弹开了，男人又上去按了按，却发现怎么也合不上，难道是卡住了？复打开门查看，原来是臭婆娘的一只手没放好，卡在了外头，男人也不在意，随意抓起断手便往里放，找到了合适位置想放下时却发现甩不掉了，是被血水粘住了？男人心疑，用另手去拽，可越拽似乎粘得越紧，直到他的手被女人的指尖抓出血痕他才意识到根本不是粘上了，而是那手在抓着他！
　　男人大骇，连转身取刀欲将其砍下，可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冰柜内，被剁成数块的女人正一点点扭曲着接连在一起，带着恨意报复爬出，男孩也扭转回身子跟在妈妈后面，这一次他有能力保护妈妈了。

　　厨房里剩下的刀都是菜刀不够锋利，男人砍了好几次也没将抓着他的手砍断，只好返回去取丢在冰柜里的那把。刚一转身，一张熟悉的脸便贴着他的面门出现在视线内。

　　不可能！你已经死了！脑内快速复盘刚刚的一切男人确信女人已经被自己杀了，可现在的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的皮肤青灰无光，方才被切断的连接处仍保留着狰狞的伤口，脸上挂着勒痕，但此时她的眼神已没有绝望，而是深深的恨意，她必须将这个负心的混蛋杀死，撕碎，刮成肉沫然后生吞。
　　“你……你是谁！？”男人试图欺骗自己。
　　“我是谁？我是你的发妻啊，我是吃你的用你的臭婆娘啊……”女人声音凄厉幽深，似自黄泉之地而来，蹒跚着步子缓缓逼近。
　　“不！你不是！”男人哆嗦着后退着，明明刚刚自己挥刀的时候一点也不怕，现在却吓得一股热流从裆部渗出，他失禁了，“你不要过来！”

　　“这可不行……”从爱意而变的恨意最为彻骨，也最恐怖，女人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喉咙中不时传出细微的咯咯声，“我亲爱的老公，我必须把你怎么对我的都还给你才行！”
　　不等女人出手，一个黑影突然窜了上去，是男孩直接扑向了男人，一口尖利的牙齿毫不犹豫直接撕咬在男人油腻的脖颈上，顷刻血水四溅，厨房被嫣红斑驳。
　　男人想要呼救，但喉管被咬住只能发出无力的气流声，身体半靠着案板，试图去够一旁的刀柄，然而女人不会再给他机会，以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已铸成今日的惨剧。
　　眼看着指尖碰到刀柄，女人那只断手突然暴起，一抓将不安分的手抓得皮开肉绽，森森白骨混杂在血肉之中。男人吃痛，想要反抗但他的反抗只会更激起女人的怒火，霎时女人已至其身前，男人的一只胳膊同手撕鸡般被轻松扯下，接着是躯干，女人不急着给予致命一击，不断用锋利的十指在男人前胸后背来回抓挠，皮肤血肉被刮成肉条，一点点剥离，皮下油腻黄乎的脂肪也被一点点掏出。
　　疼痛让男人几欲昏死，然酒精的作用仍在，他不得不清醒得看着自己被拆卸，被刮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