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11、凶宅中介

　　果然是小孩子，恶意表达都如此明目张胆，祁景弋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小男娃怨毒的表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唉，熊孩子真麻烦。
　　祁景弋抱着胳膊，一脚架到另一大腿上坐在床沿，静候小鬼的“恶作剧”。
　　同俗套的恐怖片一般，屋内的灯开始疯狂闪烁发出嗡鸣，直至“嘭”一声，灯管碎裂，噼里啪啦散落一地，一团粘腻混浊的黑雾顺着门缝渗透进来，渐渐堆聚形成一个高大的鬼影，鬼影的头还是那颗稚气未脱的娃娃脸，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为示尊重，祁景弋愣是忍住没笑出来，克制着表情抬头望着加大码的小鬼头。
　　“叔叔，你必须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威胁话语配上稚嫩的声音听起难免儿戏，但小鬼不这么认为，反觉得自己威严厉害无比，表情学着动画片里的反派，咧着嘴大瞪着眼。

　　治理熊孩子的办法就是比他更熊，这个祁景弋最有经验（小时候没少找事）。
　　“说吧，什么代价？”
　　“……”被问到了……明明动画片里反派这么说后没人敢反问的啊！？这个人怎么回事！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对小细眉毛拧在一起，犯了难，“代价就是代价！这不是你该问的！”明显底气不足了。
　　“哦，让我付出代价但是我连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知道还怎么付。”
　　有道理哦，“你等等就知道了！”准备不充分的男孩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化回滩黑雾窜了出去。
　　客厅内，相框中的女人悄然走出，朦胧苍白的月光披在她深色的裙摆上，莹莹点点，露在衣袖外的肌肤被镀上层寒霜，不断散发着寒气，头颈交界处横亘的狰狞的伤痕，破坏了皮肤原本的光洁美好，殊不知重重叠叠的衣褶下也有数不清的红黑色疤痕。
　　女人迈着诡异的步子转入卧房，眼眶被黑漆的眼球布满辨不出她在看向何处。
　　祁景弋察觉到变化，寒意细针般直冲毛孔，顷刻间五脏六腑如坠冰窟，门侧的墙壁，凸显出团黑影，渐渐的那黑影愈发立体，显出人形，原来是熊孩子他妈来了，小东西还会搬救兵。寒意昭示了来者不善，祁景弋深知跟成年人玩欺负小孩那套是没用的，必须做点什么。他放下架起的腿，绷紧神经，紧盯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女人的神态木讷僵硬，身子似乎也僵直的很，但感觉上跟外面那些家伙不一样。她的肢体同人偶般，各个关节并不相互连接。头颅转动，仿佛脖颈处的齿轮锈了，每转过一个角度便顿一下，颈部的伤口被错开，血痂摩擦发出“咔咔”声，凝结的血水再次簌簌渗出。
　　“你……欺负……孩子…我的…”声音也同老旧的收音机般沙哑断续，“你…惩罚……必须…受到…”

　　“额，是这样的女士，我想我们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祁景弋一点点挪着屁股，试图同女人拉开距离。
　　但女人并不吃这一套，成为母亲后她的眼里只有孩子，再帅的男的在他面前也只是“那男的”，“误会…没有……”说着，她僵硬地抬起大臂到九十度，接着悬垂的小臂向前转动又内收，连带着肩部关节，突然一阵发力，她居然将自己的手插入了胸口，一串粘腻的翻搅声后，一柄锋利的满是血污的砍骨刀被拉了出来，黏连出一地带冰碴的碎肉。
　　寒意愈发彻骨，肉眼可见的冷气从那破碎的胸口中溢出，陡然女人上半身向前一探，持刀的手臂甩下，床垫瞬间被砍出个缺口，床板发出一声闷响。
　　祁景弋反应迅速，即刻跳起，拉开距离，然女人一改方才僵硬姿态，拔出刀又是一下，由于关节相互并不钳制，因此她的手臂可以伸出比正常长度更长的距离，这一刀便是擦着面门落的。
　　卧房面积不大，一张床占据了大半，祁景弋不得不在狭小的空间内躲避。
　　又是一刀！这一刀砍在了窗户的墙沿上，整个刀身全部没入墙体，可见若躲闪不急再硬的头都能被剁碎。
　　趁女人费力拔刀间隙，祁景弋翻身自床上跃过，闪至门口，他必须找到可以对付女人的东西。
　　客厅什么也没有，厨房有刀，但明显拼不过非人类，那家伙体表温度极低也不一定畏火，浴室呢？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口红？粉底液？衣服？包包？不对都不对！好好想想，她是为了孩子来的，所以……是孩子！如果能用那个小鬼威胁她肯定管用！
　　可那熊孩子也是鬼，自己又不是道士抓是肯定抓不到，再好好想想，人死了肯定能留下什么纪念物件……作为母亲肯定会将其好好收藏，但会在哪里呢？
　　此时，女人已经将刀拔出，惯性让她并不牢靠的上半身折了过去，但她并不在意，提着刀边扭转恢复着半截身子边缓缓向欺负他孩子的恶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