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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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斯年有很多手机号码，每次打来电话都是匿名的，因为我知道是他，就会立刻拉黑，然后过段时间他就会换一个新的号码。”
江以杭声音平静，给人一种静水流深的安逸错觉。
“然后我拉黑，继续换——不过前几次是给我发的短信。还有我在国外的时候，也会发信息。”
那时候，之前让人刻骨铭心的事件还没过去多久，出国是在所有选项中选了最适合逃避的一项——其实并非是最适合江以杭的。
他家庭条件不仅不宽裕、还十分捉襟见肘，虽然拿了学费全奖，在国外的一年生活也很不好过。
而深夜在餐厅打完工回到住宿处，又看见庄斯年换了一个号码发来的短信时，更是百般疲惫和恐惧萦绕心头。
“他这个人非常偏执，那时候我对他态度很强硬，所以他用尽一切手段想毁了我，只是没想到我会直接离开他能掌控的地方，出国，然后回国之后直接进了S大。”
“我一下都不碰排球，在国外校园里其实也有排球队，有些同学也邀请我去打，但是我一次都没摸过球，甚至没看过比赛。”
受了强烈刺激又没有接收到及时的安抚，庄斯年那句“离开了Z大就再别想打球”掺和着那晚酒吧里的霓虹灯光，成为最深刻的疤，被藏在心底最深最隐蔽的位置。
而排球就是揭开那块血肉的利器，让人太痛。
“其实之前我胃也没什么毛病，就是在国外那段时间，一来是自己太忙吃饭时间不规律、再加上刚开始出国外面的味道也吃不惯、水土不服；二来是……自己喝了段时间酒。”
他在酒吧里做过服务生，同时终于在那段时间里尝过酒水最烈性的味道。
借酒浇愁地十分放肆。
“还是要多谢我的朋友，徐一啸寒假去看过我一次，那天他把我从酒吧里拎出来，然后我才清醒。”
应知槿有些心惊。
原来徐一啸会知道江以杭胃不好，是这个原因。
“但是要命的是，我会在偶尔得来的短暂休息时间里坚持做核心力量练习、坚持跑步练体能——一切身体素质，我都不允许我自己落下。”
“我害怕，可是我放不下。”
应知槿嘴角抽动了一下，心中跟着一起痛。
“然后最近——”江以杭笑了笑，“我以为我该放下了，没想到的是最近他安静地不得了，我反而还会在自己的训练场上患得患失。”
早已走进校园，在隐蔽的小路拐角处，应知槿上前一步，正面抱住江以杭。
“是不是有时候还会想起他那句话？”
声音温柔，但一针见血。
江以杭噤了声，点了点头。
然后有点自嘲地笑笑，“我知道其实这很不好，而且没必要，但是——”
“这没什么不好的，是正常的。”应知槿打断了他的话，耐心地继续抱着他，“我知道，我看出来了。”
手指微微用了力，把人更紧得扣在自己怀里。
开始入夏的天气已经很热，紧紧相拥的时候其实会使得身体更加燥热。应知槿抬起一只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江以杭耳垂，随即温热的气息吐进耳廓。
一缕若有若无的暧昧顺着耳廓蔓延，不知不觉驱散了方才被回忆的冰霜笼出的一方冷冽气息。
“我知道我多说也无益，那些也都过去了，但是——”应知槿突然语气转严肃了些，“重新站到赛场上，记住你是S大排球队的首发二传。”
“这就是，最好的，打他脸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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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练习赛，S大毫无悬念地3:0拿下C大。
和上次打练习赛一模一样的结局，但是其中明显的不同是——这次的3:0，S大格外轻松。
“你们上次不会真隐藏技术了吧？”李云乐输了球也没多大情绪波动，“不是，虽然我们是已经做好输球的准备了，但是万万没想到这次输这么惨啊。”
第一局25:16，第二局25:17，第三局25:15。
“这样下去我们说不定今年连八强都危险了！”李云乐突然感觉惊悚，话锋一转，“你们今年可一定得拿冠军啊，让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我们太菜，是因为天花板太高。”
应知槿轻轻喘着气站在场边，闻言爽朗一笑，毫不掩饰地说：“隐藏技术当然得有，那是打大赛的时候用的——今天倒是真没用。”
比赛过程中，江以杭一直站在安游身边，看起来和上一次没什么两样。
横竖三局比赛都已经结束，氛围早就轻松地不得了，李云乐见状直接把应知槿拉到一边，笑嘻嘻问：“你们队真放这么个宝贝不用了？”
“什么？”应知槿故意装傻。
李云乐笑了笑：“别装了，江以杭在你们队，真打算今年联赛就当个助理教练了？”
众目睽睽之下，应知槿打太极道：“怎么，你对他有想法？”
“不敢。”李云乐耸了耸肩，“但是谁不知道前年联赛最棒的接应在你们队闲着呢？”
应知槿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反问道：“你们难道是都想抢人么？”
宁市大学生排球联赛不是没有过外援的历史。联赛规则并没有明确提及此，虽然默认大多不会外援，但依然没有明文禁止说不准。
大部分队伍在大多数年份都是自家学生参加自家队伍打球，但是曾经有过毕业后继续在球队不走的情况，因此庄斯年才在挖空心思挖走江以杭的时候笃定地认为规则允许。
近来S大在发过声明搞过大动作之后就没了消息，点进官微看到球队成员信息中，江以杭的名字后面跟着的已经不是“教练”，而模糊成了“队员”。
虽然是十分低调的改动，但是同为参加联赛的球队，对此都是颇为上心的，立刻就有眼尖人发现了这个变动，但是参不透其中玄机。
李云乐当然没有真的想挖江以杭的意思，但是多少好奇，问也是为了打听。
虽然不可能让江以杭到自己的队里打球，只不过大家都对这个曾经的联赛第一接应这一赛季回归之后的归属表示极大的关注。
江以杭曾经驰骋赛场也不过就是两年前，大多数现在的球员都是记得江接应在场上英姿的。
所以，但凡江以杭现在不是在S大排球队，这个“队员”都可以直接被外界笃定地实锤成“首发接应”。
但S大的队长应知槿，却恰恰是江以杭之后联赛圈子里默认的在江以杭之后最配得上“最佳接应”称号的球员。
这两个人，谁来做谁的替补，都是暴殄天物。
而这场练习赛，C大众人只失望地看到S大依然是以前的老阵容出场，江以杭还是空悬在场外。
任谁都会心中生疑，不知道S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别白费心思了。”应知槿说，“出去之后跟有这点心思的都散布一下消息，江以杭会上场的，让大家别急。”
尽管有心理准备，李云乐还是瞪大了眼睛：“应队，你、你这是为爱让位了？”
应知槿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句，倏地满头黑线：“你说什么？！”
“现在谁不知道你和江以杭的事儿啊？”李云乐反将一军，说出口之后又怂了，“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愿意为江以杭做替补。”
应知槿抿唇一笑，收放自如地没继续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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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江首发二传的消息就算现在传出去了，问题也不大。”安游坐在会议室，悠闲地喝了口茶，“以前大家都不知道，也没见过，想研究针对也没谱啊。”
所有人都只知道江以杭打接应有多厉害，但是除了应知槿，包括安游在内的其他人，几乎都不知道江以杭打过二传。
“不，最需要对付的对手知道。”应知槿摇了摇头。
“Z大知道？”安游有点惊讶，迅速反应过来，十分惊讶道，“小江以前在Z大打过二传？”
“只打过很短一段时间，后来庄斯年定了Z大排球队的首发二传，我就改接应了。”江以杭回答。
原来还是因为他。
应知槿在心中暗暗给庄斯年又记了一笔。
安游若有所思，“怪不得C大都不知道，这么说……你打过二传这件事，是只有Z大排球队知道了？那万一他们对外传播，咱们这不也就白瞒了。”
重点是第二个问题，但是应知槿忍不住接了话，也同时带歪了重点，“其实也不止他们知道，我也知道，我早就知道。”
安游意外地看着应知槿：“小江告诉你的不算。”
“网上有一段比赛视频。”应知槿说出口之后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升了温，“就……我很久以前就看过，是江以杭打二传的比赛视频，只有一小段，也只有那一次。”
江以杭不想听应知槿在安游面前再重复一遍他曾经看遍自己比赛视频的往事，轻咳一声，把已经歪了的话题扭回来：“我觉得Z大不会往外说。只不过视频应知槿能看见，其他人也都能看见，稍微检索一下就能完成的事情，他们至今不知道，其实都是出于一个原因——”
他微微一笑，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定神闲。
“他们不相信。”
“我金牌接应的名声响了很久了，所以所有人的目光依然放在这个名头身上，所以一致认为我和应知槿有冲突，我们在同一支队伍里必然会有一个是替补。”
思路清晰，结果满分。
可是他们觉得我们两个人必然有一个是替补，我偏要和他肩并肩站在赛场上，一起托起排球，一起挥洒汗水，一起争取荣誉。
“所以咱们还要不要继续瞒？”
坐在会议桌另一侧的孟浩听得有点懵，但又感觉都有道理，于是一击直中他们开会讨论的根本问题，“联赛近在咫尺，虽然正式联赛前不会再有练习赛了，但是小组赛开始也就是不到一个月之后，我们小组赛以什么阵容上场？”
江以杭背靠住会议室的椅子，单臂撑着下巴。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真正成为了这个队伍的一员，也成了所有队员在开会的时候除了教练和队长之外都经常会投入目光的存在。
“联赛开始，我是队员之一这件事肯定是会世人皆知的。”江以杭慢慢说，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还有多长时间开始小组赛抽签？”
秦远把手中平板反立一下，推到会议桌中央，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最新发布的关于联赛事项的一个PDF文件。
【小组赛抽签时间】
小组赛正式赛程在三周半之后开始，抽签分组定在一周之后。
“看分组情况而定吧。”
平淡的声音却仿佛重重一锤击打在会议桌桌面。
一锤定音。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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