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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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裁判就示意双方队员上场了。是以江以杭没顾得上回答，就眼睁睁看着应知槿回到了赛场上。
然而那句话却萦绕在心底，时时刻刻回荡，时而碰到原本绷紧的心弦，不住铮铮作响。
手指触摸排球带来的悸动，曾经赛场上挥洒汗水的荣光，都在这一瞬汇集成密密麻麻的箭，隔着时空朝他射过来。
而一片虚空中没有被射中的疼痛，他穿透绵密的往事看过去，目之所及都是应知槿在对他笑，笑着说“我特别期待我们两个人一起站在场上、站在同一边的那一天”。
“好。”
身边已经空下来，应知槿在场上已经进入全面准备状态，不可能听得见江以杭的回应，但他还是用极低的、或许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这一个字。
而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Z大场地一边，有一个人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脸。
从方才休息，江以杭凑近应知槿单独和他说话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忘却了周遭其他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还有人在看着他们。
都说陷入恋爱的人会变傻。
江以杭一直克制，自从那晚答应之后最多止步于牵手拥抱，甚至连浅尝辄止的亲吻都还不曾有过——然而这样就会让自己的视线在没有正事的时候不知不觉黏在应知槿身上，旁的什么都顾不上。
庄斯年眼神阴冷，再加上刚刚输了一局比赛，脸色不太好看。
忠诚小跟班陆文浩凑上去，不忿道：“队长，咱们这局得赢回来，要不然岂不是让江以杭他们小人得志了？”
庄斯年挪开了目光，稍稍收敛了自己露骨的表情，并没有接腔。半晌，两人都走到赛场上，终于到了第二局真正要兵戎相见的时候，庄斯年才低声说了一句：“我看现在，小人得志的是应知槿。”
声音实在太低，以致于陆文浩根本没听清楚。
开局S大发挥很好，应知槿在第一次发球就来了一个ACE。中场休息的时候安游一针见血给所有队员都提出了改进方案，也指出了队员在上一局中场上的失误，所以第二局的整体调度、以及一传稳定性都比第一局好得多。
S大抢占先机，小比分一度来到7:4，算是稳扎稳打，在比赛开始不久就咬住时机拉开分差。
“不错。”安游小声评价，“算是渐入佳境，上一局这个分数的时候我已经想叫暂停了，不过这局节奏把握地很好——应队尤其不错。”
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赛前心理状态调整得特别好。”安游笑了笑，“不是说之前状态不好，但是这场开局已经有一个发球直接得分，还有暴扣，看起来情绪特别……激动。”
江以杭莫名有点心虚：“应队一向都不错。”顿了顿，转移话题赞赏道，“其实要论心态，林恒经历过上次的事情，现在倒是好多了。”
林恒前几次打练习赛都或多或少出了点心态崩盘继而水平坐过山车的事端，这一次倒是十分稳定，在副攻端打开了局面，让场上的进攻可以多点开花，牵制住Z大。
“论整体水平，不相上下。”安游一笑而过，对S大和Z大整支队伍做出评价。
林恒一个背飞打入Z大防守空档，S大再得一分。
S大稳稳拿着发球权，继续发球。
这球还是追发到Z大主攻陆文浩，但是陆文浩这次接了到位一传，随后庄斯年二传上步传球……江以杭突然蹙了眉，看到庄斯年一个背传，但球并没有到位，而是给身后副攻立了一个很不舒服的球。
二传给球对进攻队员来说十分关键，如果给的球很不合适，进攻队员其实很难能扣好球。
几乎毫无悬念，副攻勉勉强强扣出球，然后被S大拦死。
庄斯年……怎么会在赛场上犯这样的错误？
而且还是作为团队核心的二传连续犯起来就是十分致命的失误？
江以杭皱眉不语，继续看球，而就在这段时间，Z大连续被S大卡了五分的大轮次，风向一改先前比分生生被S大带到12:5。
而这段时间，庄斯年几乎没有很到位的二传。
就江以杭了解来说，这绝对是小概率的大事件。
只不过，若是落在不懂行的门外汉眼里，这场比赛并未出现什么大bug，也没有状态特别有起伏的队员。
应知槿屡屡高光是本来就经常存在的事情，而Z大虽然表现平平，表现出来被S大克制，但并没有哪个队员扣球效率锐减。
看起来只是这一局方方面面都没拼过S大，稍弱了些，可也不算离谱。
只不过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看起来不太离谱的球中，比分被拉大。
Z大破天荒主动叫了暂停。
暂停后回来，S大的发球节奏没有受影响，依然颇为自信地追发Z大的主攻。
将近二十分钟之后，S大以25:17拿下了第二局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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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赛场上走下来的所有人都异常喜悦。
毕竟上一次对阵Z大的阴影并未完全消去，这段时间队里又因为Z大闹出了不少糟心事，所以倏尔赢球，也颇有些扬眉吐气之感。
“安教练，学长，你们看我拦网是不是还需要改进一下？”林恒今天终于在不死爱结束后情绪很好，中场休息时主动走上来问，虽有些踌躇，但脸上也洋溢着喜悦，“我感觉对着陆文浩的时候我拦网时机总不是很对。”
“我……后来复盘，也发现有些球我调度得不好，有时候节奏也不好。”文涛有点不好意思。
听到队员开始询问技术上的问题，江以杭退后半步，把最多的和队员交流指导的位置全部留给安游。
毕竟他很快就不再待在教练的位置上了，应该早点习惯。不单单是自己，还有眼前这一群队员。
安游趁着这一会儿中场休息的间隙，耐心给两位副攻包括二传强调了拦网起跳时机和手型标准性，随后还针对性提出了几个队员们自己在场上时很难意识到、但是从教练的角度很容易观察到的问题。
另外一边，Z大场边的氛围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身为队长，庄斯年头一个表情最差，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发挥很差，但碍于面子和平日积威，其他几位平时就是庄斯年小弟跟班的队员们并没说什么，只是脸色跟着晴不起来。
教练不得不看着前两局的实际情况多有提点，大家都认真听着，只是连丢两局——而且是原本不屑一顾、甚至上一次对战还轻松打败的对手，每个人脸上都挂了些不忿和输了球的丧气。
“学长。”
应知槿听完安游把他的一次防守失误剖开讲了一遍，揣摩清楚之后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后面的其他队员，悄悄绕到安游身后半米的位置，低着嗓音求夸，“这局打得怎么样？”
“很好。”江以杭不带任何主观色彩，夸奖地真心实意。
应知槿靠得近，又比他高，于是他微微仰起头，认真道：“讲实话……我现在就是重新去打接应，也比不上你了。”
“真的？”应知槿眼中光芒一闪，左手状似随意地就搭上了江以杭的肩，“你别谦虚。”
“真不是谦虚。”江以杭笑得毫无负担，“你以为我真是什么神，两年不打这个位置，疏于练习这么久，还能上来就赢你？”
江以杭天资高是有目共睹的，曾经金牌接应的名头也并非虚传。若是拿两年前还驰骋赛场上的江接应和如今的应知槿相比，非要分个高下，其实还真的不好说。
但是排球到底是非常吃竞技状态的团体运动，江以杭到底已经将近两年没有回到赛场上这个充满了腥风血雨的位置。
“别磨蹭了，快要上场了。”江以杭这次注意到了来自于自家队员们善意的注视，多有不好意思，小声催应知槿。
“再给点鼓励？”应知槿不走。
他不是什么没鼓励都上不了场的玻璃心球员，但应知槿初谈恋爱，对一切都还新鲜，他想要的不是江教练的鼓励，而是——男朋友的鼓励。
“还鼓励什么啊，上局都跟你说过加油了，还想要什么？”
“你的鼓励效果好。”应知槿眉眼熠熠，“你看，上局你跟我说了加油，这局我就打赢了，所以能不能，随便你说，再来一句？”
心弦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被他扣响。
江以杭忽得有点乱，再顾不上周遭人的目光，道：“要是真想要我加油，那我就跟你说——”
“早点结束这场比赛。”
应知槿微怔一瞬，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意义，同时回身开始跟着队员们一起往场上走。
“我会。”声音满溢骄傲和自信，尽管只有江以杭一个人听见，但依然不能掩抑少年人在天地间耀眼不可磨灭的光彩。
这是第三局比赛。江以杭的意思，是让他争取零封Z大。
并非作为教练的沉重要求，也非作为队友的热切期盼，而是作为亲近之人对他的信任，是说他所想。
尽管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练习赛，但是应知槿浑身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在那一瞬仿佛要飞上云端。
裁判吹哨，第三局正式开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