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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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客人，我来就好。”江以杭出乎意料地没冷脸，反而弯起嘴角依然笑着，“哪里有让登门的客人一起做饭的道理。”
“对，小应坐下。”江母也笑着招呼应知槿在沙发上坐，“别客气，也别拘束，房子小了点，你将就在这里坐坐，等小杭做好饭，一起吃顿饭再走。”
真心相留同假意客套的区别很容易看出来。
“谢谢阿姨。”盛情难却，应知槿还是跟着江母坐下，于是江以杭自去厨房做饭，自己很有礼貌地陪着江母聊起了天来。
“小应是你们S大排球队现在的队长？”江母问。
应知槿有些惊讶，难道江以杭在家里提过自己？
“对的，现在江以杭在我们队里当教练，队里关系都不错的。”应知槿教养良好，在长辈面前很知道该怎么样有礼数、怎么样讨人欢心。
“小应，那天晚上是你送我们小杭回家的吧。”江母笑眯眯看着应知槿，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感谢。
应知槿微怔，随后想起余方过生日，江以杭喝酒后胃痛的那个晚上。
“对，是我送他回来的。”听到江母这样说，他有些不确定，“阿姨，是他那天晚上很不舒服吗？对不起，我们队里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不知道他不能喝酒，就给他递了瓶啤酒，以后聚餐不会了。”
江母摆了摆手，叹口气道：“不怪你们，是小杭自己，我平时也担心得很，他回家也只一向报喜不报忧。”
应知槿坐姿微微正了点，心底涌过一丝微妙的咸涩。
与此同时，一种一直存在的掺杂着好奇的关切心骤然蓬发，终于快要到了依靠理智和教养都快要完全绷不住的边界点。
“他不舒服那天你能送他回家，还能帮他买药，阿姨就很感谢你了。”尽管面色不好，但江母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厨房里开始传出开启油烟机的声音，江母侧耳听了听，又对应知槿说：“小杭平时不让我操心，家里面现在的生活开支基本上也都是他负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小杭他性子在外面虽然有点冷，有时候还爱较真，但其实人还是很好的，但我怕他这样的性子在外面会吃亏。所以以后在学校、在你们队里，还得麻烦你多关照关照他了。”
一时说多了话，江母停下来咳了两声，“阿姨也就随口一说，你别太放在心上。”
应知槿哪里能真的一笑置之，他连忙起身端起一杯水递给江母，“阿姨喝点水。”
“您放心，我知道江以杭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队里大家也都很喜欢他。”看着江母慢慢喝了口热水顺了顺气，应知槿才说，“有什么事情，只要是能帮上忙的，我以后也肯定会关照他。”
不多时，江以杭便从厨房出来，两趟端出了三只盘子。
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茭白炒肉丝，一盘蚝油生菜。
都是不大不小的碟子，人不多也能吃完，不会浪费。
虽然简单，也没有太多浓油赤酱的点缀，但在这间屋子里也四溢着扑鼻香气。
应知槿突然感觉自己饿极了，目之所及看到的都是至高无上的美味。
“时间仓促，今天刚回家也没新买菜，将就一下。”
说话依然是一个字都不多，但江以杭转身回厨房娴熟地烫碗筷盛米饭的动作给他周身多染了一层软和的气息，泯灭了平日环绕在周遭的凉意，让人变得可爱又可亲。
“没事，家常菜看着就挺好。”
江以杭并没进行过厨艺方面的学习，但长年包揽家里的家务活，人年龄不大，做饭年头却已经不短。
凡事讲求一个熟能生巧，如此已经足够让应知槿从几盘家常菜里尝出接地气的美味。
江以杭伸左手把盘子挪挪位置，在桌上摆出一个合适所有人夹的位置。
大拇指展开的时候，应知槿一眼瞄到他虎口那里的细小伤口。
两个月前划伤的，早都愈合了，但是依然留下了一道无关痛痒的痕迹。
一顿饭吃下来，应知槿吃完了一碗米饭，在江以杭问他要不要添的时候摆了摆手。
江以杭有点好笑，“你不用客气，我多做了你的份，这么高个子真的只吃这么点么？这碗可是我妈平时用着正好的。”
的确还没填饱肚子的应知槿面颊有些作烧，他犹豫了一下，“那我自己去盛。”又问，“你要不要也来点？”
江以杭摇了摇头，“你知道我胃不好，不吃这么多，我不跟你客气，你要自己盛就去吧，电饭煲在厨房刚进门的地方，饭勺打开盖子就看见。”
应知槿起身去盛饭，听到身后江母嗔怪江以杭不给客人盛饭，只听见江以杭声线变得有些慵懒，很像一只高贵的饭后舔爪子的猫。
身后声音响起。
“他愿意自己去盛，我忙什么？”
他——自然指的是应知槿。
应知槿耳廓一麻，唇角不受控制地一勾，好像骤然被什么击中，匆忙进屋找到电饭煲，开始动作机械地盛饭。
总而言之，还真好吃。
饭后，再没有多待的理由，且应知槿猜想江母也要休息，于是稍坐便提出离开。江以杭没有多留，只起身换了鞋，要送他出去。
午后阳光依然毒辣，江以杭手里带了把伞，一出楼道江以杭便撑了起来。
“今天上午训练怎么样？”江以杭直奔正题。
不知怎的，出了房子之后，江以杭的声音迅速褪去了屋里略显绵软的烟火气，一本正经开始问训练。
“挺好，都正常按你的计划走的，我看着也和平常一样。对了，余方还专门问了学长什么情况，我说我也不清楚。”
应知槿回想起上午在训练场的情景，“今天你是本来要约林恒的对吧，我跟他说了你临时有事，然后跟他也简单交代了几句。你要是之后没时间，不妨让他自己消化消化，看下次练习赛怎么样。”
江以杭点头，眼角眉梢微微松弛，也跟着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疲倦，“多谢。”
林恒并没主动来找他，不过江以杭没想太多，既然应知槿已经帮他简单谈了话，那就可以缓一缓之后再说。
后面还会有接二连三的练习赛要打，锻炼的机会还有很多，虽然他在会上给林恒强调了心态问题的重要性，但实际上不急一时。
款式简单的遮阳伞撑出了一片空间有限的阴影地，把两个人的上半身都圈在一起，好像镀了一层隔膜。
而应知槿之前一直感觉若有若无在江以杭身边的隔膜反而逐渐弱化了。
“应队，今天怎么会到我这里来？”江以杭偏过头，问得很直接。
其实这也是应知槿自己琢磨了大半天的问题。
为什么？因为前一天晚上在便利店没有看见江以杭就开始着急，今天帮江以杭带训练之后很想把训练情况汇报一下，又担心他家里有事需要帮忙，所以就来了？
“听说你家里有急事，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应知槿捡了数条想法中最靠谱的一个，如实说来。
江以杭没回答，半晌微微笑了笑，“那我不在家怎么办？”
“你们刚刚是在医院？”应知槿看着江以杭的眼睛，突然答非所问。
“你怎么知道？”
“我看出来的。”应知槿哑然，一下就不忍心直接把自己所有的猜测都倒出来，“对不起，我无意冒犯，只是昨晚你时间这么晚给我发消息说家里有事，我担心你家里有人生病。”
江以杭一向不喜欢多吐露，但他在真相已经几乎被摊开的时候，从来不会故意遮掩。
“的确。”
他脚步慢了下来，撑伞的手仿佛也软了一些，“不过没有大碍，现在回家歇着就行了，所以明天的训练我不会再缺席，一定准时到。”
尾音悠长，江以杭顿了顿，偏头往应知槿方向，应知槿立刻会意，伸过自己的左腕给他看手表上的时间。
下午一点半。
他们也已经走到了小巷的巷口
他抿了抿唇，仿佛在跟自己作斗争，正经历心中一场天人交战。
随后，一方战胜了另一方。江以杭微微动了动伞柄，指向大路上朝S大走的方向。
“我送你一路走回学校吧。”
得到的回答自然而然是应允，江以杭松了口气，脚步也莫明跟着轻快了许多。而外人不可见的位置，一颗心脏正“砰砰”直跳，以从未有过的节奏跃动着。
他想找个人聊聊，但不确定这个人应该是谁。
那么干脆就赌吧，赌这个恰好在这天中午提着一只果篮站在自家小巷口的人就是可以敞开心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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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身体不好，要长期吃药，而且不能劳累。”江以杭说，“前两年已经做过手术，现在好了，不过不能参加工作，身体支撑不了。”
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却仿佛湖底暗流。
表面风平浪静，给正欲潜水的人带来一股足以搅弄风云的阻力。
“不过她担心我太累，最近去找了工作。昨天是突然晕倒了，旁边人帮忙打电话叫了我回来，我送她去医院观察了一晚上，今天医生交代没有问题，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他顿了顿，“刚回到巷口就碰见你。”
原来打工是真的因为目前家中大部分的经济状况都是靠他维持。
“我在学校里的便利店上班，基本都是晚上。昨晚本来也该我上班，不过我临时走掉，跟人家别的店员调了班。”
原来如此。
江以杭说得这样坦荡，反让应知槿没有办法说出自己持续了一段时间有如暗夜偷窥一般的便利店外蹲守。
“……是不是晚上上班晚了的时候，早晨容易没时间吃早饭？”
江以杭眉心微动，“是。”
“以后多注意，免得……阿姨也担心你。”应知槿缓缓道，“你胃不好，早饭无论如何还是要吃的，其实我给你带也挺方便，正好刚刚也答应阿姨说之后在队里多关照你。以后你晚上上班来不及的话，我还早上去训练场帮你带。”
不过早餐而已，这个时候拒绝就显得太刻意了。
江以杭点了点头，“有需要再说吧。”
随即认认真真看着应知槿的眼睛，“很感谢你。”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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