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
应知槿一挑眉。
“不过目前，他对我抵触情绪还是不小的。”江以杭微微叹了口气。
这好像是应知槿第一次这么明确地，在有关队伍训练的事情上，听他叹气。
原来赛场上无所不能的江以杭也有格外觉得棘手的事情。
“我说了这两天会让他有空就来找我谈谈，我也会一直留好时间等他，实在不行明天训练完我留他一下。”江以杭说，“不过如果林恒这个时候还是不太想和我聊，我就单方面和他摊开来说说，他能接受多少看他的情况，但我能做到的现在一定先做到。”
饭店离学校很近，两个腿长个子高的男生一起走，即便是没有着意加快步伐，也免不了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学校偏门外。
“之后的训练进程不会耽误，按照林恒的性格，目前没有调节好的话，比赛，和对我的看法肯定会受到影响。但是训练他不会耽误，这就够了。”
冷处理，有时候是让当事人对情绪充分消化，从冲动之中冷静下来的必备手段。林恒并非头脑不清醒的人，遇到这种事情，只要不钻牛角尖，在江以杭看来还是能慢慢自己想清楚的。
“那你呢？”应知槿听着听着就默默皱了眉，终于忍不住说，“这样林恒会误会你针对他。”
不知怎的，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大事，也是教练的常规操作，但应知槿一想到会有队员误会江以杭，心里就很不舒服。
“不要紧。”
踏入校园，江以杭在小路岔口站定，微笑道：“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应知槿迟疑着点点头，在江以杭转身要走的时候叫住了他。
“江……学长。上次余方过生日那天你胃不好，最近养得怎么样了？”他想问很久了，一直没捞到合适的机会。好不容易二人独处，终于问了出来。
“挺好的。”江以杭目光闪动，“老毛病了，不舒服就吃点药，没什么问题的，你不用担心。”
“好，那我走了。”
.
当天晚上，应知槿留在学校住，他在和往日一样的时间点徘徊在校园Seven便利店外，却没能在店面里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柜台后站着工作的换成了另一个女孩子，应知槿在这段时间经常在Seven便利店外晃荡，也见过这个面孔，但记得她上班的时间不应该是今天，大部分也是在白天。
他有些意外。
根据一段时间以来默默对江以杭的了解，这天晚上他应该是不休班的。而且江以杭家住得离学校不远，他下午还回了校，大概率是因为晚上要来便利店上班。
“应知槿，今天怎么在学校？”
黑暗中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划过，应知槿回眸，是同专业一个朋友。正骑着电动车从这里路过，见到应知槿后单腿跨下单车，跟他打招呼。
“不是假期一般住家里吗？”他们在一起跟同一个导师做过项目，对方大致知道应知槿家的情况，也知道应知槿放假会回家住。
不过随口一问，却猛然让应知槿有些瞠目结舌，不知如何作答。
好在黑暗遮住了脸孔上细微的表情，遮掩过了他某一瞬间的失措和犹豫。
“我……今天在学校有点事情。”应知槿听见自己说出话的声音依旧得体，一番解释听起来虽然模糊但也还说得过去，“那什么，我们排球队最近训练呢，有时候我图方便就在学校里住。”
“你怎么今晚也在学校？”他不忘反问一句。
“我呀。”对方爽朗笑了笑，“这不也快开学了吗？我开学大四有个项目开始提前跟导师做了，所以早来一段时间。”
应知槿微笑，“那恭喜你提前进项目组。”
“你回不回宿舍，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他偏过头朝着电动车后座示意。
这辆车是买的，和路边扫的共享电动车不一样，后座宽敞很多，其实比共享电动车更适合带人。
“不用了，我自己走走，正好晚上在外面吃了饭，消消食。”应知槿摆摆手推脱，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电动车带人，坐后面被带的一个总归是要搂着前面一人的腰的。应知槿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情景，突然就感到一阵烦躁。
况且他还不知道江以杭这会儿会不会到便利店来，不如再等一会儿。
对方也不多留，“那好嘞，我先走了。”
电动车呼啸而过，终于只留下应知槿一人在原地。
他继续徘徊在便利店门口，却迟迟看不见江以杭来和女孩换班。
时间已经很晚了。
应知槿抬起左腕看表，机械表锋利的表盘边沿在冷色调的月光下映照出寒冽的光，和燥热的空气格格不入。
他突然就想起第一次和江以杭见面时，这只表干的混账事——把江以杭的手划伤了。
后来他也没能有机会看看他被划伤的左手虎口是怎么一点点长好的。
说起来，那个时候江以杭对人可冷淡，连聚餐都不愿意参加，想和他单独说个话费劲得要命。
应知槿在树下团团转，终于忍不住走进了便利店。
货架上琳琅满目摆着商品，应知槿绕了一小圈，随手挑了几样。
牛角面包，纯牛奶。
刚好一顿简单但能填饱肚子不至于伤胃的早餐。
之前应知槿其实都不是在这里买的。
因为江以杭在这里上班，当他看见江以杭晚上上班之后，为了不让江以杭看见，都会跑到别的地方去买，第二天早上带到训练场顺便给江以杭。
女孩给应知槿扫码付款，应知槿环顾了一圈，装作老主顾不经意道：“今天换店员了呀，之前那个男生今天没来？”
女孩笑了笑，先问：“要袋子吗？”
应知槿点头，女孩动作娴熟地收拾好几样商品，“你说小江啊，他今天临时有事，所以打个电话和我换了个班。”
“你认识他呀？”女孩装好后一抬头。
临时有事？
应知槿心中蓦地一慌。
江以杭跟的导师应知槿倒是听说过，晚上临时开组会的可能性并不大。
“认识。”应知槿抬眸对着女孩笑了笑，不动声色道，“我是他朋友，之前见过他晚上在这里上班……他今天是有急事出去了？”
“好像回家有点事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女孩摇摇头，“其实我们也只是认识，也不太熟的。”
“谢谢你。”应知槿收回了袋子，“我不急着找他，就随口问问。”
“欢迎下次光临。”
宁市夏日的天气阴晴难定，晚间下雨也不会打招呼，老天也不过就是“哗”得一声。
应知槿还未走出便利店，就被突如其来的雨幕遮在了外面。
他折回来，重新进柜台拿了把塑料伞。
“再加一把伞，扫码付钱。”
.
“目前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了。”
医生和江以杭并排站在病房外，往外微微踱步走了一阵，“其实大体情况你也知道的，就是这样，偶有反复是正常的，及时就医或者吃药就可以，并没有大碍。明天上午我安排再做一次稍全面些的检查，只要没有大问题，休息之后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江以杭面色苍白，终于舒了口气。
医院向来是不分早晚上班时间的，将近午夜，走道里依旧灯火通明，走廊尽头的窗子斜照着扑面的雨点。
他们站立的位置靠近边沿，走道尽头的最后一盏灯恰好坏了，光线稍暗，能显示出窗外的夜色。
冷色调的光斜在江以杭脸上，把瘦削的面孔更打照出一股惨白，同时难掩其五官的俊秀。
医生点了点头，先行顺着走廊回到值班办公室休息。江以杭掏出手机摁了几下之后，独自走回病房。
.
他们运气好，这间三人病房里目前只有一个人在住，相当于阔绰的单人间。江以杭回到病房的时候母亲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他见状急忙赶上去，“这会儿感觉怎么样？饿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女人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道：“没事，感觉挺好的。现在不饿，不用吃饭，水的话……来一点吧。”
想来大半夜要买吃的点外卖也要费些波折等一段时间，江以杭没继续劝人吃东西，只提起一边自己刚从楼下买的保温瓶，匆匆到医院开水间打了水，回来倒了一杯搁在病床床头柜上，又把病床摇了起来，扶着女人喝下热水。
病床上的女人喝下水润了润喉，终于深深叹了口气。
“妈又给你添麻烦了。”
江以杭毫不理会，搬了张病房里的小凳贴着床边坐下，“怎么叫麻烦呢？妈不要乱说。”
随后他耐心道：“妈，医生跟我说了，您这次突发情况要到医院来就是因为最近累着了，只要好好养着就没事的。”
然后他耐心地探询：“您最近……是又出去工作了吗？”
女人闭上眼睛，看样子很不想回答。但是做儿子的十分耐心，问过一句之后就没再追问，而是在一边给女人慢慢整理着洗漱用品。
“找了个本来以为不大累的活儿。”她咳了一声，“妈不是看你上着学还要去打工，心里也不舒服吗？”
“妈，以后家里用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江以杭温声说，但语气很坚决。
病房里中央空调开得凉，他又探起上半身给母亲掖了掖被角，“我都22了，不用您这么操心的，这点事情靠我就行。”
.
手机微信消息里，林恒并没有主动来约时间。
江以杭服侍母亲终于睡下之后，忙里偷闲处理消息的时候还能想起来这一茬。不过目前不碍事，母亲临时祝愿，第二天上午估计他也去不了了。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没在群里发出取消训练的通知。
之前就有过一次因为自己胃痛的原因取消训练了，他私心不太希望总因为自己的原因总是耽误所有人的训练进程。
锁屏抬眼，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