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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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来得比队员们晚些，他有事没和大部队一起从学校出发而是自己坐车过来，刚刚赶到场内。
应知槿一眼看到，沉着问道：“秦远，现在几点了。”
他准备上场打球，嫌麻烦手表就没戴，只好问经理。
“还有二十五分钟。”
秦远人刚到，完全不知状况，但还是敏锐地从应知槿不同寻常的冰冷语气中嗅到了空气中涌动的火药味。
“好。”应知槿点头，“我们休息室换一下衣服，一会儿赛场上见。”
球服都是穿在里面的，现下外面罩了队里统一买的队服外套。
庄斯年往边上一让，指了指球场一角的方向，“那边的休息室是留给你们的，到时候赛场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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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只剩下S大所有队员，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先前在外面被冰冻住的氛围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余方显然是憋坏了，“砰”地一声关上门之后，一句发泄的“欺人太甚”终于脱口而出。
其他队员也开始七嘴八舌控诉，应知槿又低声挑重点描述了一遍，让有点不知所措的秦远也了解了事情全貌。
“怕什么，成绩是最有说服力的东西，他们看不起我们，我们要在赛场上用成绩说话！”
“对，林恒说得对！”
队员们也知道不能过于沉湎于坏情绪，他们开始互相打气、吵吵闹闹之时，江以杭独自坐在椅子上不说话，显得有些不合群。
“学长，我们今天的战术还是跟前两天练的一样？”二传文涛已经脱下队服外套开始准备，同时对着江以杭抬头问，“我——”
文涛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在拖整支队伍的成绩。
方才进场又恰好遇上Z大排球队挑衅，这场比赛的输赢一下子仿佛在队员之间变得重要起来，他在被队友鼓起气来的同时感到有些慌张。
“不要慌。”江以杭沉默了很久，终于对着文涛一个人开了口，“你记住，按你自己最近训练时候习惯的节奏来，场上无论遇到什么状况，都要把你的精神集中到当下的每一个球上。”
“此外。”江以杭手指敲了敲椅面，“虽然比赛开始之后，在场上我也会根据情况随时提点你们，但是一件事大概不会变——在紧要关头，把球传给应知槿。”
“他能调整，也能下分。”
随后是简短的解释。
应知槿现在绝对当之无愧是这支队伍的核心。
“每个替补队员，都要时刻做好被我换上场的准备。”江以杭略一颔首，“加油。”
十几只手叠放在一起，高喊了一句“S大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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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队员先发球。
余方站到发球位，拍了拍手里的排球，然后动作干净利落，打出了当日练习赛的第一球。
普通的上手飘球，选点位置直击对方大主攻。
发球选点稳准狠，刚刚上场，大家的状态都还没有打开，这一下就破了对方大主攻的一传——半到位。
对方二传迅速跑动，将这一球积极调整，随后传给了三号位副攻。
一记短平快，S大跟进拦网的文涛和王宇成起跳，但完全没有跟上对方的速度。
球落地。
自由人已经飞扑过去救球，防守却依然晚了一秒，球没能起来。
裁判示意，Z大一方拿下本场比赛第一分。
换Z大发球。
一个前区球。
过网之后，球在S大球员的视角在球场前区以看似异常的轨迹飞速下沉，林恒眼疾手快，救起了这个球。
然而这球起来之后有点冲网——文涛跟上去想调整，却已经晚了。
Z大前排陆文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跳，一记狠厉的探头，球被直接摁回S大场地内，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落地。
0:2。
Z大球员再次庆祝，随后一号位球员跑到线外继续发球。
一记不算刁钻的球，直指应知槿。应知槿后撤半步，终于稳住了一传。
文涛迈步上前，起跳传球，他想起江以杭给的指示，此时开局不利，连续被Z大拿了两分，他有些着急，不顾一切还是把这个球推向了二号位，给接应应知槿。
接完一传之后，应知槿迅速恢复动作，状态极其良好，疾步跟上文涛的传球，自接自扣，拿下了S大在本场比赛中的第一分。
这一分，其实是应知槿个人能力的完美展现。但也稍稍有点可悲地映照出了S大现下的缺陷。
1:2。
无论如何，拿了一分总是好的，也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士气。
来回焦灼。
S大其实明显落下风，Z大保持着上届联赛亚军队的阵容，进攻多点开花，防守、发球样样出类拔萃；反观S大，除了应知槿一点是六边形战士，几乎可以面面俱到，也可以下球得分，其他点的进攻明显成功率很低，不能对Z大造成威胁。
9:15。
这个球文涛给得十分一般，需要应知槿后仰很多进行扣球，没有任何组织战术的机会，动作角度、包括对面球员的站位对于吊球也完全不占优势，一旦下定决心扣球，那就只能走强攻路线。
应知槿扣球的时候犹豫了片刻，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凭借极强的身体素质微微后仰，几乎不带希望地把球扣了出去。
这球的路线打得十分暴露，虽然林恒作为副攻在前排给配合了一个跑动，但是对面拦网球员早就盯住了应知槿，副攻徒劳的跑动并没有起到混淆对方视线的作用。
原本二传给到的球对应知槿来说就不够舒适，再加上扣球犹豫、拦网被盯死，毫无疑问，球被拦回，没能过网。
应知槿回身下意识保护落球，然而情急之下和背后自由人相互闪躲，仅仅一瞬，众目睽睽之下，球就落地了。
9:16。
排球比赛每场的中段，都是两支队伍拉开比分、或是稳固差距的关键阶段。
Z大分数上到16分，并且同S大已经拉开了整整七分的差距。有经验的运动员、教练员甚至解说员都知道，这是几乎95%以上的可能盖戳认证无力回天了。
江以杭心中也有成算。
虽然这局大势所趋S大大概率会落败，但他依然会绞尽脑汁算计清楚每一分。
江以杭举手示意，表示这球对主裁的判决有异议，争议点在于Z大拦网队员触网。
排球比赛每小局每支球队分别有两次暂停机会和两次挑战机会，正式比赛有时候赛规会有小比分八分的统一技术暂停环节，而平时的练习赛没有设置这个环节。
Z大给出打练习赛的小场馆根本就没有配套的鹰眼挑战系统，所谓的挑战虽然规则没有提起说要更改，但是并不能真的实行挑战的操作。
裁判是Z大的老师，他俯身同江以杭沟通，随后示意之前忘记临时根据场地条件修改规则，之后的比赛中删去挑战这个项目，没有办法证实他的疑虑，而此时只能由主裁维持原判。
江以杭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应知槿正从前面连扣几球的大运动量中恢复，还在微微喘息，此刻听到江以杭的声音，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一招是用来扰乱对方节奏的，而整体节奏这种听起来玄乎的东西，在排球这种吃集体状态的比赛中尤其重要。
他们的暂停已经用过一次，而且时间不远，现在没有必要立刻耗去另外一次暂停机会，后面很可能比现在更需要。
最近S大卡轮，Z大的发球手已经连发五个球了，而且五个球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状态，次次追发应知槿。
是时候让他歇一歇了。
果然，裁判一声哨响，Z大球员再发球，却弹上了网带，没有过网。
10：16，S大艰难渡轮。
虽然在暂时的喘息中仿佛得到了一丝机会，但江以杭知道，这局希望还是十分渺茫。如果继续按照这个本就水平不足且已经被Z大摸透套路的阵容打下去，后半段的比分依然会被Z大保持遥遥领先。
而且此时应知槿轮转到了后排。
S大最有效的强力进攻点轮转到了后排，对球队来说形式极其不利。
不如换人，死马当活马医。
江以杭拍了拍场边紧张看比赛的替补队员，低声说了几句，又对场上做了指示，调整了场上球员。
应知槿被叫下场，他在场边安排补上了替补二传，随后把前排文涛换下，让替补接应顶了上去。
两点换三点。
虽然此时S大换上三点攻的威力还未必比得上一个应知槿，但是好处在于应知槿已经被Z大重点拦防牵制，而这一套全新的阵容既没跟Z大交过手，其实也从没有上场实战过。
因此，一来可以暂时让Z大适应一段时间，多少拿回一点分数；二来可以让这套青涩的阵容第一次在真刀实枪的比赛中上手，即便是输得一败涂地，也能从中获取一些经验。
替补二传上场前，江以杭附耳道：“把球给前排副攻，一传到位的时候组织战略试一试快球。”
之前S大多靠应知槿强力接应进行分数突破，而副攻下球拿分很少，而且跑动一向不被Z大队员重视。
此刻虽然应知槿被换下场，Z大球员的注意力势必会往其他人身上分散，但之前形成的习惯恐怕一时难以打破，还是有可能让S大抓住一分一毫的机会拿下几分。
输赢可以看淡，不过场上的分数嘛，还是能拿多少是多少。
其实这个两点换三点的阵容，江以杭心里也并不知道能发挥出怎样的功效。毕竟队伍最近的训练重心是前期的体能加强，对于比赛时整体配合以及战术部署安排都没有做过专门的指导和练习。
不过第一次练兵就是在练习赛上，也未尝不可。最真实的比赛场景，陪练对手是目前宁市大学生排球联赛队伍中最有竞争力的Z大，怎么看都是赚了。
“不要慌，稳定好一传！”裁判还没有吹哨示意Z大开始发球，江以杭就在新队员上场后对着场地吼了一句。
裁判吹哨，Z大发球。
一传到位。
替补二传谨记上场之前江以杭的吩咐，看到一传已经到位，赶忙跑动上前，把球接过来，传给了副攻林恒。
王宇成跟上同步跑动。
此时S大场上没有应知槿这样一个绝对瞩目的强力进攻点，几个新队员Z大全都没有见过，果然失了重点，前排拦网队员开始犹豫。
林恒抓住机会，迅速起跳扣下一个快球。
落地。
11:16。
追分艰难，但他们始终在坚持继续。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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