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餐前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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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你也只是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耸耸肩，无所谓道：“你开心就好。”
“哈。”五条悟发出一声短促的笑，眯着眼睛打量你平静的面庞，半晌，低下头自顾自笑起来。
木之本樱总觉得这笑声听得她心里毛毛的，但看你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的样子，她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等待上菜的功夫，气氛有些凝固，每个人都各怀心思，但又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这使得一贯开朗健谈的木之本樱有点儿坐立不安。
她忍不住偷偷用眼睛观察起这张小小的餐桌上每个人的表情。
正对面的夏油君微微笑着，眼帘低垂，宽大手掌拢住盛了大麦茶的玻璃杯子，食指屈起慢条斯理地敲击杯壁，像是在思考。
木之本樱猜测他大概在思考接下来和葵的谈话中要从哪个方面开启话题最有利……说起来，夏油君既然问过她关于赔礼道歉的事情，那么他应该有所准备才是……？
木之本樱不太确定，她突然发觉自己对人际关系的盲目信任使得她总是很容易付出自己的信任，可一旦遇到棘手的局面就会束手无策，她一边想着之后或许应该向总是十分周全的知世请教一下应该怎么改善，目光已经滑向了夏油君左手边给她的感觉非常危险的五条先生。
尽管她的动作足够小心，但还是在视线移过去的刹那就被对方捕捉到了——
那双就算噙着笑意也散发出无机质冷感的蓝色瞳孔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做了个挑眉的微表情，木之本樱猜想那大概是出于自己有可能和对方成为校友的友好询问，但毫无防备就对上这双仿佛能够看穿她心底深处所有隐秘的眼睛还是让她有那么一个瞬间感到不安，好在身边的葵给了她一些安心的底气。木之本樱下意识朝他露出魔法少女的招牌笑容，对方偏了偏头，也不知道是在传达自己的不解还是表现友好，见她好像确实没有说什么的打算后就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
木之本樱在心里悄悄地长舒一口气。
太奇怪了。她心想，虽说接触不是很多，但起码在之前的几次接触里，五条君表现出来的样子明明还算开朗，她见过不少次一年级的三人相处，那时的五条君虽然说话……呃、不是特别好听，但应该也是个爱开玩笑的同龄人。可木之本樱还是会忍不住逃避和那双特殊的蓝眼睛撞上，因为五条君总给她一种‘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会突然拔刀砍人’的矛盾感。
尤其是在见识过对方办正事时堪比杀神的模样之后。
她没有再将目光投向斜对面的方向，心里那点敏锐的警觉让她下意识看向能够让她感到安心的人——葵。
黑发黑眸、肌肤雪白的少女在进入温暖的餐厅后就把裹得严严实实的红色格子围巾和卡其色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了，露出内里宽松的米白色海马毛毛衣，细细的绒毛看起来蓬松柔软，包裹着这具年轻鲜妍的身体。她有注意到你领口处炸开的绒毛贴在奶白的肌肤上，视线忍不住顺着皮肤纹理上移，好看的锁骨线条连接着白皙修长的脖颈，然后是下巴和咬着吸管的、湿润透粉的唇。
她盯着那根由侍者贴心送上给在座女士的透明吸管上留下的咬痕，脑子里突兀划过‘明明葵这么好，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呢’的奇怪念头，她微微蹙眉，下意识顺着这个方向去想，却突然发现明明已经快要度过整整一个学年了，可在那天礼堂的事情发生之前，她的脑海里关于‘秋葵’这个名字的记忆居然始终停留在‘同一个班级的同学’这个浅显的印象上。
——这很奇怪。
且不说熟悉之后葵在她看来无论什么方面都非常完美，就算是没有接触之前她应该也会对这样特别的女孩子留下很深的印象才对。
木之本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具体形容那种感觉，她努力回忆着真正‘看’到葵之后的感受——冷静、神秘、独立、随性、非常有原则的同时也很温柔善良——不管怎么想，这样的葵就算完全没有接触也绝不可能让她毫无印象。
奇怪……是因为升上高中之后太忙碌了吗？
木之本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一点柔软的触感落在眉心，温温凉凉的，轻易就把她苦思不得其解的困惑驱散。
“你在想什么？”你戳了戳魔法少女皱巴巴的眉心。
“在想葵……欸？”木之本樱回答到一半才想起这是什么场合，猛地抬起头，果不其然对上你讶异的眸……顺便还受到了另外几道视线的洗礼。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就像局中人难以跳出固有思维去打破第四面墙，她不会知道其实礼堂那天才是现在的你和她的初次见面。
但这样的深度思考总会难免造成些意料之外的‘bug’，所以身为【神的使者】的小精灵发现了她的异常，并及时提醒了你。
你原本不想搭理在你脑子里发出尖锐暴鸣的星星，但事关魔法少女小姐，你稍微费了些脑细胞想了下，觉得你这个救世主不作为就算了，如果让土著意识到一些过于抽象哲学的事情，那或许会让他们在这个世界毁灭之前提前崩溃也说不定。
你还挺喜欢单纯善良的魔法少女，就算只是为了她，你也乐于做一回星星口中的‘维系世界稳定’的使者。
所以在打断木之本樱继续在脑海里深挖某些经不起推敲的事情之后，你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想我？想我做什么？”
顶着夏油君和五条君意义不明的视线，木之本樱在你神态自若的反问下脸蛋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我只是在想很遗憾之前没能更早认识葵，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逗弄单纯少女果然非常有意思，你托着腮朝她笑，语气促狭：“是吗。但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了哦，木之本樱。”
你没有说谎，只是用了点儿春秋笔法的叙述方式。
木之本樱睁大眼睛，有些受宠若惊：“真、真的吗？”
“嗯。”你肯定地点了点头，“或许比你想的还要早得多。”
“这、这样吗……”木之本樱脸颊红彤彤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耳根都一并红透，绿汪汪的大眼睛明亮有神：“我、我不知道……如果能早点和葵成为朋友就好了！”
朋友……你垂下眼眸，没敢去看魔法少女小姐炙热纯粹的眼睛，虽然是你不太想聊的话题，但你居然难得的没有采取敷衍大法含糊过去，“如果你认识的是更早一些的我，那我们大概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相处。”
如果是更年少时的你……那时的你眼高于顶，说不定还真会凭着一番想要搞大事的决心走上成为‘救世主’——抑或是成为‘神明’的道路。
那样的自己别说坐在这里白嫖了，说不准直接就拉帮结派铲除异己，满世界乱窜搅弄风云去了。
木之本樱对你的话感到困惑：“为什么？”
你笑了一下，“因为我会把你当成工具人使劲压榨，而不会和你坐在一起吃饭。”
“简单来说，”你耸耸肩，“我不会把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当作一个人来看。”
十几岁目中无人的你会十分轻易地接受‘这是一个游戏除了身为玩家的你之外其他全部都是npc’的设定，会去享受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的权力，也会理所当然接受‘我即世界中心’的众星捧月，唯独不会和现在的你一样……抠门。
“那么现在呢？”有谁问了一句，不是木之本樱的声音。
你循声望去，一双纯正的黑眸正注视着你，眼底似有淡淡的好奇与期待，问出这个问题的是夏油杰。
“现在啊……”你倒也没有因为提出问题的人区别对待，“那你呢，夏油杰，你有把普通人当作人来看吗？”
是意料之外的反问，尖锐、且直切要害。
夏油杰笑而不语，狭长的眸睁开朝你看来。
你托腮回望，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没有特地等他回答就自己给出了答案：“我想，现在的你大概是有的。”
现在……？
一个含糊的、引人深思的说辞。
你知道什么？又在暗示他什么？
聪明人总是想得更多，夏油杰从你看似随意的话语里捕捉到一丝不对劲，探究地望进你的眼眸深处。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此时恰好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这场交谈。
“请进。”你迫不及待想要享用美食，也恰到好处地中断了话题。
夏油君深深看了你一眼，十分具有绅士气度地笑而不语。
侍者鱼贯而入，餐桌上摆满了散发着香气的餐食。
因为昨晚的事情，早上还没缓过劲来的你着实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瓶牛奶垫垫肚子，现在早就饿了，闻着霸道的香味更是食指大动。
把干饭之外的人和事抛到脑后，你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享用起美食。
只留下夏油杰独自沉吟，抬眼与漫不经心地用餐具拨弄食物的五条悟相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一抹深意，交换了一个彼此明悟的眼神后就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的木之本樱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用餐，心思还停留在方才你们别有深意的谈话上——
她很清楚你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你说的话做的事必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现在’……目光下意识追随你的动作，握住筷子的手指却倏忽收紧，木之本樱想到了另一个听起来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她呼吸一滞，莫名感到一丝微妙的悚然。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餐前交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