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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成功救治病马后 ...

  •   “常大夫,您今日没有出诊?早就听闻您的大名,一直没有得见,今日见到,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沈奚满肚子搜刮自己二十几年的教育所学到的褒义词,努力把马屁拍好。

      邺城虽是贫苦边城,能人还是不少的,譬如,面前这位蓬头垢面,左手握着一根人参,右手拿着一把不知道叫什么的药草的老者。

      常大夫,药肆的主人,闻名邺城的医痴,可以十几天闭门不出捣鼓他的药方,也可以云游多年只为寻找一株古书上记载的,从未被人见过的药材。

      沈奚不想放过这一个机会,万一常大夫识货呢?总是要试一试的。

      常大夫绷着脸,盯着沈奚:“就是你这个小女娃引起的吵嚷?”

      他吹胡子瞪眼:“你打乱老夫的思路了,一个价值千金,可挽救万千人性命的方子就毁在了你手里。”

      沈奚无语望天,果然这古怪性子也名不虚传。

      她扬起标准微笑,露出八颗牙齿:“对对对,常大夫您说得对。”

      “不过,我今日得了一个方子,坐诊大夫非说剂量有错,我想着这大昭也就您可以为我解惑了。”

      沈奚递上药方,继续捧:“要是您都看不出什么,那定然就是这方子错了。”

      对此,常大夫很受用,把药材放下,接过方子:“那就看一下,给小丫头一点指点。”

      他本是随意一瞥,随后却是敛起笑意,细细地瞧着。

      坐诊大夫本就对沈奚的不信任很不满,看见此情此景,以为是药方过于荒谬将常大夫惹恼了,他讥笑说:“看吧,小姑娘,我就说剂量有问题,你非不信……”

      他话还未说完,常大夫抚掌惊呼:“妙哉!妙哉!”

      这副方子计量略微一改,药效却有显著提高,真是妙不可言。

      坐诊大夫傻眼了:“这与医书记载不符啊。”

      常大夫一掌拍过去,怒道:“平日里怎么教导你们的,融会贯通方为学习之道,老夫怎么有你这么呆板的徒弟……”

      沈奚知道事情成了,趁热打铁:“常大夫,这方子可以给您研究,作为报酬,我只要几副药。”

      常大夫像摸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摸着药方,连连答应:“好说,好说。”

      就这样,沈奚成功买到了药,还收了十两银子。

      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一家书摊前停下,低头翻阅,晦涩的古文,她看得头疼,只能看向摊主:“劳烦,挑几本七八岁年纪的小孩看的书。”

      沈朗想要读书的模样她都看在眼里。

      “这本书多少钱?”

      一本大部头,在各种各样的书中很突出,印刷也要精美许多。

      “京城大儒的新作。”摊主伸出两根手指,“足足二两银子呢,小摊至今还未卖出,新柳书院的夫子倒是有意,只是手头不宽裕。”

      新柳书院是邺城最大的私塾,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想破头把孩子往里送,然书院考核严格,名额甚少。

      闻言,沈奚思索片刻,然后做了决定:“来一本。”

      摊主喜笑颜开:“好嘞。”

      日落西山,暮色四起,沈母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却听见马厩处传来儿女的欢笑声。

      沈朗拍手惊奇道:“阿姐,真的有效耶。”

      马精神已经好多了,甚至能稍稍站立,也开始进食了。

      “那是,你姐出手,药到病除。”沈奚得意。

      “奚儿,阿朗,你们哪里得来的钱买药的?”

      沈奚早早就找好借口:“是用阿爹手札里的一个方子和药肆换的。”

      沈母点点头,没有怀疑什么。

      沈奚美滋滋地想,有个会养马的阿爹就是好,她也不用绞尽脑汁地去解释自己怎么学到的技能——她阿爹的手札就是百科全书。

      几副药下去,马儿彻底康复,叔伯却不打算认账。

      沈大伯和沈三叔两人面色铁青地看着活蹦乱跳的马,在沈奚拿出字据后更是破罐子破摔:“有谁证明这是我写的?谁能证明?”

      “这明明就是你这臭丫头栽赃于我!”

      沈母气极:“你们还要不要脸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上有你们的亲笔签名,我奚儿如何栽赃你了?”

      沈大伯面色带了几分阴骛,森然一笑:“一个为了别人丈夫悬梁自尽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说不准她就是要讹叔伯钱财,好去京城寻那林公子?”

      “到时候事情往外一说,到底是信我这个长辈的人多,还是信这个满心男人的丫头片子多呢?”

      “你,你……”情绪激动,沈母又猛烈咳了起来,眼里蓄了泪,震惊于他们的无赖,又恨自己无能,没能护好女儿。

      沈奚扶住沈母,冷冷一笑:“这么说,叔伯们是打算不认账了?”

      沈三叔高高扬起头,十分得意:“是又如何?”

      无耻赖皮,沈奚眸中泛过一丝冷光,好在她早有准备。

      她突然缓缓笑了起来,启唇:“张夫子,请出来吧。”

      布帘被掀起,走出一位儒雅端方的长者,身着素白色麻布长衫,发丝以一节竹簪挽起,花白的胡子被理得整整齐齐。他略微俯身,拱手作了一礼,举手投足间尽是文人气息。

      张夫子目光从面前几人身上扫过,最终定定地落在沈奚面上,眼底多了几分探究和兴致。

      这个小姑娘倒是和传闻中很不相同,一本大儒新作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拿了小姑娘的书就得应了她这个邀,看了这一出好戏。

      沈奚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坦然,回忆着古代的礼节,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无半分局促。

      “张夫子,这事情经过您都听到了。您在邺城享有盛望,百姓们都信您,还得麻烦您主持个公道。”

      张夫子曾官至内阁,乞骸骨返乡后创办了新柳书院,桃李满天下,为官清廉,为人正直,是平民百姓尊敬景仰,达官贵人也不敢轻易得罪的人物。

      按理说,这样的名人不是沈奚轻易接触到并且讨好的,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

      不过,多年求学经历,沈奚早已掌握与这些满脑子都是学问研究的学者打交道的技能。

      她的博士导师性子古怪多了,常年喜怒无常,最后被她用一本古籍成功收买。

      沈奚深知叔伯的无耻嘴脸,算到了他们会赖账,于是请了张夫子在暗中旁听。

      打蛇打七寸,古代极为重视名声,沈家叔伯均有儿子上学,为了儿子的前途,他们定然不敢在张夫子面前落下个无赖的印象。

      果然,张夫子只往那一站,两人便彻底慌了神,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滚落,全然没了方才的半分神气。

      沈大伯搓着手,脸上堆着笑,谄媚道:“夫子,这都是误会,这就是个玩笑话。”

      “是的,是的,玩笑话,我家姐儿年纪小分辨不出,这咋还当真了呢?”沈三叔双手哆哆嗦嗦抖动着,忐忑不安的心打鼓一般咚咚咚地响。

      可万万不能因此误了孩子的前程啊,这马交出去也就交出去了。

      张夫子捻了捻胡须:“君子当重信守诺,按照这契约,你们的马匹要转让给沈二家,可有异议?”

      两人连连点头:“夫子说得是,理当如此。”

      就这样,叔伯家的马被牵到了她家马厩,马匹走动声中还混杂着沈三婶的怒骂和哭泣声。

      沈奚喜滋滋地盯着转让书,想着改天去官府盖个章,把程序走完。

      自然,她也没忘了张夫子,和他保证:“张夫子,以后你的书都包在我身上。”

      等她养马暴富,区区几本书就是洒洒水啦。

      张夫子慈爱地看着眼前小友:“这书中内容,你有何见解?”

      沈奚头大,所以这现代古代的老师都喜欢不分时间地点就考察学生功课的吗?

      最后她凭借多年的糊弄经验,打着哈哈把张夫子送出了门。

      入夜,白日的喧闹消散,家家户户点起油灯,炊烟袅袅,饭菜香味四溢。

      沈奚家今日的晚餐格外丰盛,叔伯铁青着脸把马牵来时别提有多好笑了,沈奚特意买了只鸡,沈母就将鸡炖了汤。

      “奚儿,多喝一点,你身子虚要多补补。”沈母笑意吟吟地给沈奚盛汤,又对沈朗说:“阿朗多吃一点,正长身体哩。”

      沈母常年忧愁的脸上今日多了笑容,面色红润了几分,看起来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不少。

      “阿娘,你也吃。”

      “好。”

      一家人其乐融融,久违的欢声笑语从这简陋破败的小院里传出,回荡飘散。

      沈奚乘机把自己养马的计划说给沈母:“阿娘,以后家中的马就交与我饲养吧,我定能将它们养得极好,卖个好价钱。”

      沈母先是满脸诧异,随即是沉默,这反应沈奚也预料到了。

      因此她也收敛了,只是说了第一步计划,接下来扩大规模,承包草场这些计划再有了进展后才一点点循序渐进地提。

      “奚儿,这养马没有那么轻易的,家里事宜你就莫担心了。”

      马儿精贵,不能光吃草还得喂粮食。

      且这买卖交易里头的弯弯绕绕也多,哪是她一个方及笄的女娃搞得清的。

      再者,抛头露面的,旁人难免闲言闲语。

      女儿幼时与城里林家公子订了亲,那时沈家不似今日贫困,称得上富农,那林家也是普通农家,两家相互交好。

      后来随着林家发迹,沈父逝世,虽未正式走流程,这门亲事也算是作了废。

      然而她并不知女儿和林公子暗地里仍有着往来,林公子进京科考前也曾许下迎娶之诺。

      可怜她的奚儿等啊盼啊,却得了个他金榜题名,另娶官家小姐的消息。

      沈母已打算将马悉数卖出,也免得老是有人惦记,攒下钱给她备份嫁妆,寻个好人家,体面出嫁,后半生也算是稳当美满了。

      沈奚刻意地板起脸,故作冷淡,语气严厉:“阿娘,如何莫担心,阿朗要读书,你要看病,哪处不需担心?”

      “如今,谁都能来欺辱我们,谁都能来嘲一句,踩一脚,这憋屈日子您还未过够吗?”

      她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心潮澎湃,虽非自己经历,可如今竟也生出了感同身受的滔天愤怒,话语愈加激烈。

      沈母被这一番话震住了,眸中蓄了满了泪,泫然欲泣:“是娘没用,护不住你们……”

      沈奚哑然,忙过去搂住她:“女儿是想为您,为这个家做些事情,让你莫要如此劳累了,好不好啊?”她晃着沈母的胳膊,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意。

      沈母垂眸不语,随后长叹息一声:“那就试试吧。”

      “好耶,阿娘最好了。”沈奚高兴地给沈母夹菜,碗里很快堆起小山。

      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之时,凄厉的马叫声传来,嘶鸣呜咽,传入耳中刺痛人心。

      沈奚目光一凛,不好!

      她提起裙摆,顾不上身后沈母和沈朗的询问,抓起餐桌上一盏油灯,直奔马厩而去。

      黑漆漆的夜色像是泼洒了一滩浓墨,压得人喘不过气,晃动的火焰带来的一点微光很渺小,好似下一刻就要熄了。

      几匹刚出生不久的小马瘫倒在地上,身体僵硬,已无生息。

      紧跟而来的沈母见状惊呼:“这,这怎么回事?”

      沈朗更是心急如焚,语带哭腔:“阿娘,这可怎么办啊,再过几日就要上交马驹的……”

      “要是不能如期上交幼马给官府,咱们就得承担大笔的罚金,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

      按照大昭的律法,养马家庭可少交税,但却是需要上交幼马,以保马事永续。

      矮墙上有两人使劲往上攀爬,汗如雨下,沈奚三步并作两步,将他们抓下来。

      沈三叔和沈大伯本就慌乱,此刻狠狠地摔在地上,疼痛感传来,两人“哎哟”嚎叫着。

      沈奚沉着脸,灯光晃晃悠悠地打在她脸上,心中烧着熊熊怒火。

      手里的油灯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倾斜,灯油下一秒就要滴落到地上两人的脸上。

      “你们,想死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成功救治病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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