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向右单行道.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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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禾收拾一番，风风火火的打算出门，还一边忙叨的对苏瑞景说：“那个陶佩佩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我必须去。老板我这一晚上折腾的胳膊疼腿疼后背疼腰更疼，你是不是得放我半天假，要不然这也太苛刻了，我会受不了产生心理阴影继而以后对您有所畏惧的。但是我保证下午一点之前准时出现在电台，绝不产生播音事故。”
苏瑞景叠着腿坐在餐桌边看着早上送来的报纸，悠哉的答：“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林西禾听出了他的不悦，按照常理来说，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在这样阳光明媚万物复苏的清晨。应该是苏瑞景在林西禾的身后轻轻的搂着她细弱的腰肢，而林西禾则是及其贤良淑德的在厨房前准备着二人的早餐。对了，苏瑞景还应该将下巴贴在林西禾的肩膀上，随后帮她将额前的细碎长发挽到她耳后。
然而这一切的美感，在林西禾匆忙慌张的身影里，喋喋不休的话语里，化为了泡影。
可惜苏瑞景大人不高兴，她林西禾也没办法。相比较之下，还是自己的好友比较重要，人家刚跟白马王子一般的男友分手，眼下就算是传来噩耗，她林西禾得了什么绝症，林西禾也得先去看陶佩佩，然后再做一个于顽强的站在对抗病魔第一线的立志女青年。
“我送你？”苏瑞景的话刚一出口，被林西禾飞快的接话：“不用。”苏瑞景很是委屈的小声嘟哝：“我就知道会这样。”
林西禾回过头去看苏瑞景，突然想笑。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大老板苏瑞景，此时竟然像是个小孩子赌气闹别扭一样，满脸的委屈与不情愿。
其实这才是林西禾对待爱情的态度吧，发生了，便接受一切。但是自己的生活还要继续，她从来是一个懒散却又总闲不住的人。
第一次，无比相信一个男人。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给自己带来的安全感，给自己的承诺。即使未来太多迷茫，她眺望起来有些疲惫。所以她打算先不去考虑以后，把眼下的生活继续好。未来，她相信身边的这个男人会用他宽阔的肩膀撑起。
所以苏瑞景，原谅我像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一样，把你丢弃在房子里。因为咱们现在已经手挽手共同迈进爱河，而我的好朋友现在正陷入苦痛之中。你等我今后好好补偿你，爱你。
当然，这一系列的话乃至后来微微有些厚脸皮明显不符合林西禾作风的话，都是她自己在心里想的。她没有胆量说……
到达和陶佩佩约定好的酒吧时，林西禾看见陶佩佩正趴在桌上很是郁闷的虐待手里的玻璃酒瓶。林西禾走了过去，坐到她身边。陶佩佩抬头看了看林西禾，一脸的委屈与难过。
林西禾很少能见到陶佩佩这幅模样。她印象里的陶佩佩，好像一直都是大学时站在校领导身边，趾高气昂的代表学生讲话，或者站在讲台上给下面的学弟学妹训话的学姐。一向是自信成功的微笑，或者是欠揍狡黠的女人。
这么颓废失落，让林西禾意识到，呃，女强人也有软弱的时候啊。
“怎么回事。”林西禾把她手里的酒瓶子抢了过来，放到一边。就怕这家伙借酒撒泼，一激动举着酒瓶子朝谁脑袋上砸下去就不好了。
“是啊，怎么回事呢……”陶佩佩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看都不看林西禾一眼。脸蛋红扑扑的，看来没少喝，古往今来的失恋者，是不是都乐意喝的跟2B似的，美名曰借酒消愁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贺信学长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吧，难道说他出轨了？不可能啊，他才回国不久。那是不是在国外遇到的金发女人把他勾引走了？其实是你精神出轨被他发现了吧。”林西禾不禁想起了顾佐。
陶佩佩突然一拍桌子坐起，林西禾一愣，以为她要挥拳朝自己揍来。她已经做好了接下陶佩佩的拳头的打算，这个女人一向是有一些暴力倾向。
只是陶佩佩下一秒将头重重的埋进林西禾的怀中，她的后背轻轻的颤抖着，像是强忍着抽泣。林西禾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后背，怀里传出陶佩佩闷闷的声音：“西禾，我有时候真他妈恨这个现实的世界。”
林西禾不再说话，抱着自己的好友，知道现在自己多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很多事情，旁人无法帮忙，即使是再要好的关系。我们能做的，只是坐在她的身边，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陶佩佩的电话突然响起，可是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并没有打算接的意思。林西禾只好掏出她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来电人：我家老公。陶佩佩一直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烈的人，而贺信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势在必得绝对不会出差错的爱人。林西禾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响了很久，声音停止了，不过几秒，又再一次响起。如此反反复复的许久，陶佩佩突然直起腰身，林西禾看着她那套素有超高防水的妆容，已经花了。
陶佩佩从林西禾的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
“喂？”
一瞬间，林西禾有些错愕。陶佩佩的声音与神情，好像刚才倒在自己怀里哭泣的人并不是她。她又恢复了那干练平静的神色来。
酒吧里很吵，林西禾只能听见手机里男人的说话声，也是如陶佩佩的脸色一般平静毫无波澜。
“放心吧，我没有事。我和西禾好久没在一起聚聚，就约她来玩。嗯，我觉得你那个项目还有市场价值，要是你有需要我可以找一些环起公司的负责人，我想他们对你的想法会很感兴趣。呵呵，没事的，大家都是朋友。好，有时间一起出来吃饭。”
林西禾瞪大眼睛，看着陶佩佩极其平静的说完了这一段话，接着挂断电话，对着手机愣神，眼角还挂着泪痕。
感觉到林西禾惊异的目光，陶佩佩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嘶哑：“西禾，我要维护自己的尊严。”陶佩佩再一次将头靠在西禾的肩膀上，这一次她只是轻轻的闭合上眼，满脸倦容。
自从二人相识，陶佩佩让林西禾一次次的见识到了一个女人到底可以多坚强。只是这一次，她突然对陶佩佩的这份坚强，充满了怜惜。
“其实换做是我，也会做与他相同的选择。我只是没有料想到，当事情真的发展到现在时，我会突然有些措手不及。下一次，绝对不会在这样窘迫。西禾，人总是在一次次的挫折和伤痛里，慢慢成长。”
林西禾没有细细追问他们分手的理由，但是她大概猜到了一些，儿女情长于贺信来说，所处的地位太低。其实一个成功的男人，要离开一个女人的理由可以很多，甚至于一个“我太过爱你”，也可以被他们描绘成两个人无法在一起的原因。
爱情给人的伤，当时总是轰轰烈烈，但是时过境迁，终究会被冲淡。即使回想起时，会感到伤感，可是终究也是伤感罢了。最初的撕心裂肺，最初的痛不欲生，都变成了仿佛上个世纪沉沦于岁月里的一抹浮云而已。
“爱的时候，就好好的相爱。分开的时候，好聚好散。”陶佩佩低声道，“西禾，其实我和他是一种人，所以我能理解。”
就是，今天两个人还在缠绵，而明日，变成了路人。
不，是比路人更可怕的，是电话簿里的商业伙伴，是生活中的擦肩微笑，是生命中的一个爱过的曾经。
陶佩佩喝了很多酒，醉意熏熏。
“走，回去。”陶佩佩晃悠着身子站起身，拉着林西禾往外走。“我开车送你去电台。”
“那个，不用了。我打车吧，先送你回你家。”林西禾看着陶佩佩醉成这副样子，怎么干让她开车。陶佩佩却恶狠狠的揪起林西禾的领子吼：“今天你不应该顺着我吗，我觉得我现在很清醒，所以心情依旧不大爽。”路人皆站在一边围观。
林西禾有些无奈的只好顺着陶佩佩的意，跟着她坐上了车。陶佩佩发动了三次，车才缓缓的从车库里行驶出去，因为陶佩佩还带着微醺的醉意。林西禾替她和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心中不停的祈祷：“希望我林西禾可以活过今天。”
出乎意料的是，一路上陶佩佩将车开得异常平稳，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让林西禾错以为，真的相安无事了。陶佩佩起码神智是清醒的。
陶佩佩将手机的耳机塞进耳朵里，看来是有电话打进来。这一点，林西禾还是多少很无奈的。平日里找自己的电话，无非就是哪个苏瑞景的骚扰，纪言泽的救济餐，或者陶佩佩或者哪个密友约她闲逛闲聊。而这些女强人，男金刚，应酬电话却是一个接一个。
比如林西禾想，自己有朝一日，如果不小心也忙碌起来。每逢周末或者朋友聚会，一定电话关机，让别人找不到自己。她觉得人吗，应该多给自己留点生活空间。被别人随意支配，被各种应酬占得满满的，就失去了做人的乐趣了……虽然这说法，有点严重。
“干什么，老娘开车了，撞死了保险也没你的份啊。”陶佩佩这一张嘴就是这么彪悍的乌鸦嘴，让林西禾特想抓起包里的面巾纸团成一团塞进她嘴里。
“行了行了，有话说。什么？啊，挺好。贺信给你找了个好活儿，那你小子想跳槽呗。成，没问题。你别问我啊，我又不是电台老板，工资也不是我给你开。再说你就是一小实习。”
林西禾耳朵撑起，试图听电话里那人在说什么，眼睛还不忘紧紧的盯着前方，生怕陶佩佩一个不高兴，把方向盘拔下来丢出车外。她林西禾就可以去见马克思了。她现在是不是也应该给苏瑞景打个电话，无比悲壮的说：苏瑞景，我以前藏着掖着不好意思说，临X前我想告诉你，我爱你呀。
“你小子别跟我罗里吧嗦，老娘现在怒着呢。停停，别跟你姐姐我说这些有的没的。”陶佩佩那边的气焰越来越高涨。
“那个，佩佩啊……你开车呢，小心点啊。”
“顾佐，你他妈没个完了。别墨迹，老娘开车没心情。”
一听陶佩佩骂着电话里的人，林西禾心中瀑布泪下，顾佐啊顾佐，我林西禾平时也没对不起你，还替你照顾弟弟。你干啥在这个空挡刺激陶佩佩，你还让不让我活了啊。
陶佩佩想扯下耳机，但是耳机的线却缠绕在她上衣精致小巧的纽扣上，然后她低下头摆弄那一团线。
仿佛电影里的镜头音效，逐渐放大的“滴滴”声，林西禾尖叫，陶佩佩抬头看见前方逐渐放大的高大货车，她的袖珍小轿车还不够给人家填轱辘的。陶佩佩连忙掉转方向盘，撞到了路边的消防栓上。
视线变黑之前，林西禾看见陶佩佩的脸上被碎玻璃划伤，正流着鲜血。她觉得自己眼睛里流进了什么东西，殷红的。那一刻，她突然无比的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向右单行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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