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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程小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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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
棉帘子被揭开，马车上面下来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小女孩穿着粉白色小袄，肆意的在雪里撒着欢。
身后的程浩宇把马车上面的落雪掸了掸，他看着前面的小人儿道：“阿瑶，别跑的太远了。今日你娘亲在家里等着我们，要早些回家的。”
再过十几天便是新年了，程浩宇提前出来采办点吃食，屯着等过年的时候用。
马车里装的满满当当的，烟花爆竹都有。
小程瑶得到了允许，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她捏着雪球，自己一个人玩的开心。
林中突然出现了一只鸟，见有人过来，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小程瑶不打雪球了，她摇摇晃晃的开始追那只鸟。
“咚”的一声摔进了雪地里，小程瑶爬起来，底下的冬袄都湿了半截。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继续追的那鸟四散而逃。
小孩子嘛，爱玩的心总是重些，没多久就把程浩宇的叮嘱抛之脑后。
不知跑了多久。
小程瑶玩着玩着，鸟不见了，她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雪还在下。
新雪盖住了来时路上的一串脚印子。
大雪中，天地都是一个颜色，小程瑶看了眼四周，每个地方长的都好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她努了努嘴，给自己打气说：“朝着那边走，一定可以回去的。”
不知道来回走了多久，小程瑶还是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她好像越走越远。
在意识到自己离阿爹越来越远了，眼里打转的泪水还没有来得及涌出来，就变成了凉的。
“阿爹。”
小程瑶找了一个石头地挡着风，她蹲在雪地里，呜咽着说道：“阿瑶不该不听你的话，阿瑶想回家。”
“阿瑶想娘亲了……”
“咕噜”一声，小程瑶的肚子也开始了反抗。
她搓了搓手，突然觉得很冷，马车上有暖炉，有吃的，可她现在又饿冷又饿，什么都没有。
鼻子一酸，又想要掉眼泪了。
这时，一头闪着幽光的狼盯上了她。
冬日里，狼群本就不好寻找到食物。
显然，这头白狼已经很久没有觅食成功了，它饿得皮包骨头的。
但是它不敢贸然靠近小程瑶，只是直直的盯着她，在雪地里来回踱步。
“你要吃了我吗？”
小程瑶伸了伸白嫩的胳膊，“我知道饿肚子很难受，要不你咬我几口吧。”
那狼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像是婴儿的啼哭。
它似乎是知道小程瑶造不成威胁，直接走了过来。
白狼拿鼻子嗅了嗅小程瑶，然后咬住了她的袖口。
它牙齿咬的很死，拖着小程瑶往一个方向走。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是要送我回家吗？”
白狼拖着她走了一路，小程瑶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声音又奶又甜：“你是在帮我吗？”
白狼说不了人言，自然回不了她的话。
它只是固执的拽着小程瑶的袖口，一直往前方走，雪地里留下一浅一深的脚印。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女孩困恹恹的打了个哈欠，“我好想睡觉。”
说完，小程瑶晕倒在了地上。
白狼急的在原地打着圈，它尝试拖着她继续往前走，最终还是放弃了。
它卧在小程瑶身边，舔了舔她已经冻僵的脸蛋。
远处，几把火光照亮了黑夜。
程浩宇举着火把，满脸惆怅。
离程瑶走丢已经过了半天了。
他怕李黎担心，生生没有回家，直接先去镇子上找了几个人过来。
“拜托各位了，我家幼女与我走散了，麻烦大家帮忙找一下吧。”
那几人倒也爽快，一听是程家小女走丢了，连忙穿好冬衣，跟着程浩宇一道出了门。
一旁的赵楠嘴里吐着白色的热气：“浩宇，你家女娃娃不会有事的。”
白狼似乎是感应到前面有人，它起了身，拿头拱了拱已经睡着的小程瑶。
见小程瑶毫无动静，白狼“嗷呜”一声，很快人群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这里。
“狼，怎么会有狼？”
几人惶恐的互相看看，冬日里的狼会比寻常更为凶残。
程浩宇持着的火把被寒风吹的一歪。
“我自己过去看看。”
“浩宇，先别过去。”
程浩宇已经朝着那团白影跑了过去。
白狼看见有人来了，它扭头看了一眼小程瑶，停留一会便跑走了。
雪地里，女孩缩着身子，正睡得香甜。
陈浩宇眼泪都要出来了，他颤抖着把小程瑶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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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半个月前我家对面搬进来一户人家，里面有个与我们同岁的哥哥，长的可好看了。”
赵滢滢性子大咧直爽，谈论起男女情爱也不带害羞的。
“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说着，她拽了拽程瑶的衣角，“要不要去呀。”
十几岁的少女，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程瑶站在窗前，听得耳尖都红了，她扭过脸，娇羞的道：“滢滢，我们……”
赵滢滢自然的答出下面的话，“我们女儿家的要矜持，要名节清白。”
“不要整日把情情爱爱挂在嘴上。”
赵滢滢皱了皱鼻子，“这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可你哪遍记住了。”
程瑶还准备说话，赵滢滢直接拉着她跑出了屋子。
院子里的紫荆花树长的正好。
一阵暖风吹过，携着淡淡的花香。
那树下站着一个少年，他五官俊美，看见了跑过来的两人，眉眼含笑的往前作揖道：“程瑶妹妹。”
程瑶跟着赵滢滢停下，她满脸惊讶，“你怎知我名字。”
赵滢滢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看你是整日看书念诗学傻了吧，这是凌羽哥哥呀。”
“凌羽哥哥？”
程瑶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信息。
凌羽与程瑶算是青梅竹马，八岁那年，他们一家突然搬走了，半个月前才搬了回来。
“我记得你小时候还说要嫁给他呢。”说罢，赵滢滢学着小儿咿呀道：“凌羽哥哥，阿瑶长大了要嫁给你。”
程瑶蹙着秀眉，呵斥道：“滢滢，你别乱说。”
“那只是儿时戏言，怎可当真。”
程瑶往日最知礼数，赵滢滢也知道玩笑开太大了，她悻悻道：“哎呀，你们两个说吧，反正凌羽哥哥也是来找你的。”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程瑶垂下眼睛，凌羽算是她的心病。
她曾问了很多人凌家搬去了哪里，可这人却突然回来了。
程瑶攥紧了手心，便朝着屋内走去。
凌羽赶紧追了上去，“程瑶妹妹。”
他抓住了衣袖，想到什么又忙撒起了手。
“当时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如今又回来算什么。”
说完，眼眶竟是红了。
“我当时走是有原因的，如今我一一给你细说。”
凌羽走到她的跟前，“我其实不是人。”
程瑶冷哼一声，附和道：“你确实挺不是人的。”
凌羽知道程瑶曲解了意思，他摆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
程瑶“哦”了一声，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继续说。
“我其实是狼妖。”凌羽砸吧了一下嘴，“你记得小时候救你的白狼吗，那是我。”
程瑶：……
“编故事也要编个像样的吧！”她不再去看那人。
一道亮光闪过，短暂的盖过了日光。
程瑶感觉有什么东西拱着她的小腿。
她转过身。
眼前哪还有什么人，分明是一头白毛如雪的狼。
凌羽怕解释不清，他直接化为了原型。
程瑶惊的眼睛都瞪圆了，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我们狼群遇到了捉妖师，那时候危在旦夕，我只好先回狼群，等一切安排妥当，人间已经过了好多年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离开的。”
程瑶已经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了，她只觉得脑子很疼，要炸开了一样。
“人不是讲究信守承诺吗。”
程瑶在恍惚中下意识的接了句：“所以呢。”
凌羽见她不再抵触自己，嘴边扬起了一抹笑，“我来履行诺言，我来娶你。”
“我们狼一辈子只有一个伴侣，认准了绝不回头，若以后你死了，担心我会和别人会在一起，那我可以给你殉情的。”
程瑶惊恐的摇了摇头，反驳说：“你不是人，我怎么嫁给你。”
听她这般说，凌羽有些苦恼：“我现在确实不能一直维持人形。”
难怪小时候，他们玩着玩着，凌羽就消失了，原来是人形维持不了多久啊。
“不过，我是我们狼群里最有希望修成人的，等到那时候我就不会再变成狼了。”
程瑶吐了口气，这才把这些信息全部消化了：“可你终究不是人。”
凌羽没听懂拒绝之意，他面上一喜：“那等我变成人了，你是不是可以嫁给我了。”
都说狼凶残成性，更别说这成了妖的。
小时候她曾听捉妖师说过，妖物最擅长蛊惑人心，他们靠近人肯定是有所图谋，不能被骗了。
在凌羽变成狼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把他当成儿时伙伴了，他现在只是狼妖而已。
而这狼妖非要自己嫁给他，一定是在图什么。
程瑶怕狼妖杀了自己，她麻木的点了点头。
妖修炼成人要百年，而那时，她早已是一抔黄土。
他们不可能大婚的，她也不会嫁给一个妖物。
傻乎乎的狼妖还以为程瑶答应了，他太开心了，直接变回了白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