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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集 猪的报恩(上) ...

  •   一平宠物医院,一灯如豆。
      最后下班的陈启戴着口罩手套四处消毒,安静之中门口笼子里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陈启吓了个哆嗦,从美容室走出来,只见一个年轻男人抱着一头奇特的物种焦急的前来求医。
      “不是,先生,”陈启摘下口罩,看了看来人怀里的动物,“我们这是宠物医院,给猪看病您得去兽医站。”
      “这就是宠物!是那种专门当宠物养的猪,懂不懂?”男人很是愤慨,“这猪花五千买的,进口的,正宗的宠物猪,你凭什么不治?”
      陈启累了一天,不想跟男人废话,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八点了,所有医师都下班了,我是护士,没法给您这猪诊断。”
      “说好的救死扶伤呢?!说好的妙手仁心呢!”男人抱着猪急躁的走来走去,猪很是痛苦的干呕了一声。
      “先生别晃了,没病也让您晃出病了。”陈启叹了口气,凑近用手电照了照猪的眼睛,“这都快休克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还是没吃什么,前天吧,还是大前天……”男人语无伦次的叙述。
      “啊好了好了,是不是上吐下泻?”陈启打断了男人,伸手接过了猪。
      “对啊,好几天了,今天站都站不起来了,就给灌了点止泻药。”
      陈启按压了一下猪的腹部,胃里鼓成一团,无奈的抱着猪转身上楼:“就怕你们这样瞎治的,拍个片子看看先。”
      等片子洗出来,陈启冷着脸把猪胃里的一团异物指给男人看:“这是什么?”
      男人端详了一阵:“便便?”
      “大哥,这是在胃里。”
      “啊……看着像丝袜,怪不得我老婆说丝袜丢了。”
      “丢了几双?”陈启汗都快下来了。
      “她太能丢了,丢过七八双也有了。”
      “我是说,猪吃了几双?!”
      “啊,也就一双吧。”
      “嗯,也就一双……”陈启跟男人一同松了口气。
      “什么鬼!”陈启回过味来,起身把猪抱进观察室,“今晚输液,明天手术。”
      “行行行,我全听您的。”男人感激的紧跟在陈启后面。
      陈启郁闷的把男人踩掉的鞋提好,也不含糊,把一张单子开给男人:“您签个字,留个联系方式,明早术前还会再通知您一次。”
      男人交了输液的费用便离去了,陈启看了看身后的猪,猪好像也无辜的看了眼陈启,陈启痛苦的朝空气挠了两下,决定先去给猪配药。
      陈启把输液针管插入滞留针内,检查了一下点滴速度,靠在观察室门口崩溃。
      “陈启,撸串去?”邱浪在门口喊。
      “不去。”陈启没动。
      邱浪好奇的走近,往观察室里看:“我天,你们这猪也能治啊,能抱不?”
      陈启忙挡住邱浪:“别过来别过来,猪会死的。”
      邱浪笑着抱起胳膊,靠在墙上:“得了,我好歹是专门看孩子的邱老师,半大孩子我都一次抱仨。”
      陈启想象了一下邱浪左手一个娃右手一个娃身后还背着一个娃的画面,温和的圣光从邱浪背后照来,邱浪再以慢动作朝他和蔼一笑,吓的陈启打了个哆嗦。
      邱浪伸手在陈启面前晃了晃:“想啥呢?”
      陈启点点头:“圣母。”
      邱浪一脸你没事吧:“什么圣母?”
      陈启又撇撇嘴,摇头说:“什么圣母,整个一旧社会劳动妇女。”
      邱浪确定陈启并没听他说话,又提高嗓音:“你中邪了?”
      陈启回过神:“哦,赞叹呢,谁也没成想你能去当幼教啊。”
      “我也没想到,不过看到我们祖国的花朵茁壮成长,果然融化了我这颗不羁的心啊!”
      “……谁能帮我扫扫我的鸡皮疙瘩。”
      “你不知道吧,现在网上有一个直播的东西,”邱浪拿出手机,划拉了一会儿,“直播带孩子还有三四十个刚当爹妈的家长来看。”
      “三四十个?拉倒吧,是僵尸吧?”
      邱浪脖子一缩:“还有姜丝?”
      陈启一乐,看着猪说:“怎么直播啥都有人看呢,你说我直播喂猪能不能也有人看?”
      邱浪看了看蔫头耷脑的猪,问:“这猪怎么了?”
      “吃丝袜了,堵胃里了。”
      “哇天,够不挑食的啊!”
      “呸,你以为人家愿意吃啊,是误食,误食。”
      “得够难受的吧,这可怎么办?”
      “今晚先输液,明天有精神了,主治大夫来了就动手术。”
      邱浪咂咂嘴,四处看了看,说:“我怎么听见有猫在惨叫?”
      陈启一拍脑袋:“忘了忘了,那个波斯猫该换猫砂了……我太忙了。”
      邱浪让开位置,看着陈启到处找东西,故意添乱说:“这狗咋了,挠的跟抽风似的。”
      陈启抓了抓头发:“……我猫砂铲子呢?我呆掉了,还得给这狗擦药,我太,太太忙了。”
      邱浪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是,你们两口子可忙了。”
      “什么两口子?”
      “你不说你太太太忙吗?”
      “别,别学我说话。”
      陈启楼上楼下跑了一溜够,猪输液的第一小袋刚好打完,换好输液袋,陈启揉着脖子坐回前台。
      邱浪打了个哈欠:“这都九点半了,还没完啊?”
      “后面还有两袋呢,擎等着吧。”
      “至于吗?!”
      “它来的时候连拉带吐好几天了,到这脱水脱的都不行了,现在这是续命呢。”
      “那你得等到啥时候?”
      “要是快点天不亮就能完事儿。”
      “废话。”
      陈启苦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两包干脆面,扔给邱浪一包,俩人投入的啃了起来。
      “别说那猪还挺漂亮。”邱浪嚼着干脆面说。
      “嗯,价格也挺漂亮。”陈启喝了口水,“五千买的,进口猪。”
      “我咋没看出来哪像外国猪了?”
      “你当然看不出来,”陈启鄙夷道,“我都看不出来。”
      吃完干脆面,俩人到店门口抽烟。
      邱浪吞吐了两口就把烟掐了,说:“撑不住了兄弟,我先回宿舍了。”
      “你们职工宿舍冬天又不供暖,我跟你说了两年了,你就不考虑换个地界?”
      “住宿舍这不方便应对突发事件吗,看孩子就是没日没夜啊。”
      陈启呼出一口烟气,看着穿梭的车流说:“辛苦了,邱老师。”
      “行行行,我鸡皮疙瘩都叫你喊出来了。”
      “我可跟你说年纪大点就不抗造了,别冻出老寒腿来,你还真想牺牲在工作岗位上。要不你来我们四合院住吧。”
      “别介,我受不了马雷看我的眼神。”
      陈启笑的一口烟钻进气管里,呛的咳了几声:“这样,我看我们四合院对面正招合租呢,要不我叫人家给你留着?”
      “这下看出来了,大款家的就是有派啊。”
      陈启也跟着玩笑,“那是,要是久康许敏那俩熊孩子把欠我俩月的房租付上,我直接给你包了对面那户。”
      邱浪胳膊搭在陈启肩上,笑说:“住你们对面倒是不错,可我不热衷斗地主,等什么时候你们学会打麻将了我再住过去。”
      “没问题,我保证逼他们三天内学会。”
      “哈哈哈,厉害死你,”邱浪伸了个懒腰,走下台阶又回头说,“少抽点烟,我都快戒了。”
      陈启摆摆手,看邱浪走远,踩灭了烟,转身回到观察室。
      陈启测了一下猪的体温,调慢点滴后,回到前台撑着脑袋愣神,不一会儿脑袋就开始鸡啄米样的打瞌睡。
      “醒醒,启子,一会儿感冒了。”
      陈启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谁这么大胆,我得起来削他。
      但现实是陈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揉着睡麻的半边脸,两眼无神的对来人说了一句:“哦,你来了。”
      马雷擦了擦陈启嘴角的口水,说:“这么晚不回家也不来个电话。”
      陈启表示冤枉,按亮了自己手里还握着的手机。
      编辑微信的界面,未发送出去的一句话:我加班呢,你早点点点的的顶顶顶顶顶的
      马雷无奈的摸了摸陈启的头毛,到还亮着灯的观察室看了一眼。
      马雷的惊叹声传过来:“艾玛,哎呀呀呀呀,你这时候买年货是不是有点早?”
      “这是我的伤员好吧,”陈启反驳,接着跳了起来,“妈呀幸好你把我叫醒了,不然出大事了。”
      马雷看着陈启取下输液袋,又换上一袋新的,然后急吼吼的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对着自己的脸一顿狂搓。
      半晌陈启红着脸出来了,又抽了点纸巾在脸上揉了一番。
      马雷有点心疼的抽了抽嘴角,陈启缓了一会儿说:“我咋还是困呢?”
      “你接着休息,我帮你看着。”马雷说。
      “别了,这都快十一点了,你快回家吧。”
      “那可不行,这么晚不好打车,我就是来接你的。”
      陈启看了一眼只穿着单西装的马雷,打开了空调的制暖。“你冷不冷啊,今早上我说要变天了让你拿外套,臭美啊不听啊,冻死了吧?”
      马雷搓了搓双手,认怂道:“我可夸张了,太冷了我。”
      陈启摸了摸马雷的手,自然地弯下腰翻马雷裤腿:“你穿了几条裤子啊?”
      “一条,里面还有一条。”
      陈启揪起自己的裤腿给马雷看:“我也一条。”
      “你那一条三米宽。”
      陈启弯着腰继续看马雷的裤子,认真说:“明明一样宽。”
      王辉把帽衫上的帽子戴在头上,手插在口袋里用肩膀推门进来:“你俩太腻歪了。”
      马雷纳闷:“这话咋这么耳熟。”
      王辉接茬:“一般都是你说别人。”
      “耗子?大半夜你又跑过来干啥?”陈启问。
      “似不似撒?你没闻出来二哥喝酒了啊,我是临时被这个马世仁征用的代驾。”
      陈启凑到马雷领口处闻了闻,马雷一路特意开着车窗过来,夜风冲散了马雷的酒气,然后给他和王辉冻了个半死,陈启又靠的近了些,果然闻不太出来。
      “又去应酬?”陈启皱眉说。
      “生意嘛,必要的。”马雷哭惨,倒在陈启身上。
      王辉撇嘴:“哎哎哎,注意影响,这么多人看着呢。”
      “什么人!什么人!”马雷像个侠客一样把明处暗处扫了一遍,最后看向天花板。
      “喏。好多单身狗。”王辉指向一旁的狗笼,一条腊肠很配合的呜咽了两声。
      马雷一听笑的更活跃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到陈启身上,逼得陈启直说“我打人了昂,我要打人了。”
      王辉捂住快闪瞎的眼睛,问:“我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陈启叹气,向观察室一指:“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里面还有个病号呢。”
      王辉进去瞅了一眼,舔着嘴唇两眼冒光的走了出来:“要不,咱们把这猪……”
      马雷陈启惊恐的齐声喊:“你不会要把它吃了吧!?”
      王辉有点担忧眼前二人的智商,说:“什么鬼!我是说咱把这猪拿院里去。那个大瓶的是它的不?这得滴到什么时候去?陈启你还睡不睡了。”
      于是三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全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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